以上古神文书写的字幅,能够令人产生幻觉的画像,高贵奢华的房屋布局,以及那个疑似铭刻了空间阵法的“马桶”。
房间里的一切,都透着丝丝玄妙和怪异,远远超出了钟文的理解范畴,令他颇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
再次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大小姐,他敏锐地发现,上官明月脸上的痛苦之色,竟似消解了不少。
而她身下的床榻边缘,竟然散发着神秘光辉,即便并未睡在上头,钟文却也隐隐感受到一股温柔的气息萦绕四周,脑中的痛苦,竟似舒缓了不少。
我去!
这床也是个宝贝啊!
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联,钟文嘴角流涎,眼睛都快要瞪出眼眶。
若是旁人见了,定要以为他在垂涎床上的绝色美人,殊不知此时此刻的他,满脑子都在盘算着怎么样将这张床拆下来,装在储物饰品中直接带走。
当然,那个“马桶”也不能放过。
还有那副画、那副字……
过了许久,他才意犹未尽地擦了擦湿哒哒的嘴角,定了定神,晃晃悠悠地来到门边,轻手轻脚地将房门推开了些许,从门缝里向外张望起来。ωωω.χΙυΜЬ.Cǒm
透过缝隙,可以看见外头空荡荡的,没有人影,走廊足足有两丈宽,整个楼层也不知用的什么材料搭建,竟是一尘不染,干净得浑不似任何同时代的建筑。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钟文满脑子问号地推门而出,蹑手蹑脚地行走在长廊之上,每个房屋之间都相隔很远,足见此处的住房面积极大,生活条件煞是可观。
他一面潜行,一面放出神识,试图分辨出其余房间里的动向,一番尝试之下,竟是毫无所获。
这些房间的墙壁,居然也都是以特殊材料制成,能够隔绝神识探察。
到底是哪个土豪?
简直比当年的药王谷还要壕啊!
有钱还不懂得低调,这样奢侈真的好吗?
对于这栋建筑的主人,钟文完全无法掩饰心中的羡慕嫉妒,两只眼睛里满是红色的心形,前一刻还在思索着如何拆床,此时的他已经开始考虑有什么办法将整栋楼一起打包带走。
被墙面屏蔽了神识,无法感知到四周动向,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东张西望,小步前行。
在长廊的拐角处,他毫无意外地与人相遇了。
一个约莫四十余岁,穿着金黄色长衫的中年男人。
此人的样貌算不上英俊,却也并不丑陋,身上衣服的布料细致考究,若非颜色略微有些俗气,形象几乎可以算得上高雅。
“你是新入门的弟子么?”看见钟文,金衫男子皱了皱眉头,满脸不屑之色,“怎么还不换上本门服饰?”
“哈?”钟文一脸懵逼。
“不懂规矩的小家伙,不知道本门的第一铁律,就是要注意形象么?”金衫男子见他发呆,愈发不满道,“穿得破破烂烂的成何体统?也不知是哪位师伯师叔收下的弟子,当真蠢笨得紧!”
哪来的二逼门派?
神特么注意形象!
钟文满头黑线,正要反怼回去,看了看对方的华服,又瞅了瞅自己身上的粗布衣衫,忽然陷入了沉默。
“听明白了么?还不赶快……哎呀!我去!啊!别、别动手!救命……”
金衫男子的颐指气使,很快就化作杀猪般的惨叫声,回荡在长廊之间,久久不散。
过了片刻,钟文穿着一身精致的金色长袍,大摇大摆地行走在长廊之上,而那个傲气凌人的中年男子,则一动不动地躺在某个隐蔽的犄角旮旯里,眼角含泪,表情说不出的委屈。
虽然时节并不太冷,他的内心却是哇凉哇凉的,瑟瑟发抖,身上除了一条金裤衩,啥都没有剩下。
即便这条裤衩,还是钟文思考了许久,才决心给中年男子留下的最后体面。
接下来的一路上,钟文逐渐碰上了许多着装相似之人,他一边回忆着《演员的自我修养》里的教诲,一边频频微笑点头,主动对他人挥手致意。
许是这个门派人丁兴旺,门人子弟之间相互也有许多不识,兼之钟文生了一副还算清秀的皮囊,一路行来,居然并未被人看出破绽,甚至还有不少年轻女弟子对他报以友好和善的笑容。
整栋建筑面积极大,房间数量却并不多,他从三楼一路晃悠到底层,和数十人打过照面之后,终于得出结论,整个门派的服饰,只分金银两种颜色,分别代表着男性和女性门人。
疏忽了!
踏出底楼正门的那一刻,钟文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暴揍金衣男子的时候,居然忘了询问门派名称。
懊悔地拍了拍脑袋,他眼神四顾,见周遭无人,脚下忽然龙影盘旋,身影渐渐淡去。
等到再次出现之际,他已经不知如何,横跨了一望无际的广阔庭院,出现在院门之外。
温暖的阳光洒在脸部和脖颈之间,身后的院子里,传来了阵阵清脆悦耳的鸟叫虫鸣,如同天籁般令人心醉,淡淡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之中,芬芳馥郁,沁人心脾。
天气倒是不错。
钟文脑中不禁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
不对!
现在应该是冬天!
这里怎么还停留在动物交配的季节?
很快,他便意识到了不妥之处。
整片区域气候温和,鸟语花香,端的是春意盎然,哪有半点寒冬的模样?
莫非这里也有南北半球之分?
老子被一巴掌打到了另一个半球?
他猛地转过身去,院门上方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瞬间映入眼帘。
多!宝!阁!
钟文使劲揉了揉眼皮,再次定睛看去,却见洁白如玉的正门上方,“多宝阁”三个大字笔走龙蛇,鸾漂凤泊,一笔一划俱都苍劲有力,栩栩如生,仿佛就要从流光溢彩的牌匾上飞出来一般。
我怎么认识字了?
经历了数个月的文盲生涯,陡然发现自己能认出牌匾上的文字,钟文居然感觉很有些不习惯。
紧接着,他忽然意识到这牌匾上书写的,竟然也是汉字。
多宝阁……多宝阁……
好熟悉的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钟文冥思苦想,搜肠刮肚,过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脑中灵光一闪。
卧槽!
多宝阁!
这不是上古第一大炼器门派么?
难道……
钟文的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脚下再次龙影盘旋,身形一闪再闪,须臾间便回到了最初的那个房间,只见屋门并未关紧,露出了一条小小的细缝。
“这、这是……?”
还未来得及推门,房间里头便传来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好漂亮!我这辈子都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
有人进来了?
钟文心里一个咯噔,只听屋内的男子自言自语道:“这样天仙般的人儿,怎么会跑到我床上来?”
“莫非是老天爷可怜我母胎SOLO二十七载,终于大发善心,分配了个漂亮媳妇么?”
“一定是这样了,否则无论如何都解释不通!”
“爹、娘!你们说的没错,孩儿果然是被上苍选中的男人,振兴卓家的重任,定然要落在我身上了!”
“这美人儿怎么还不醒来?”
“听闻古时候有个‘睡美人’的传说,莫非仙女也需要我卓二航的一个吻来唤醒么?”
“是了是了,定是如此了。”
“媳妇儿,我来啦!!!”
卧槽!
这“多宝阁”之中,怎么尽是些二货!
听到此处,钟文终于忍无可忍,抬起右脚,“砰”地一声踹开了房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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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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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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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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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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