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不二竟然连一招都接不下!”
“那可是仇不二啊!仇家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
“这就是江将军的实力么?难怪可以将惊羽帝国打得落花流水!”
“江将军万胜!”
寂静过后,欢声雷动,山呼海啸。
“听说仇不二乃是帝都年轻一辈数一数二的高手。”江天鹤转头看着江玉龙道,“怎么这般弱小,连语诗的一枪都接不住?”
“这……我曾经和仇不二有过一次交手。”江玉龙原本阴郁的脸色已然松弛下来,换上了一副疑惑的表情,“他虽然打不过我,却也不至于到此地步,会不会是故意留手?”
“哪有故意留手,险些把自己性命都留走的?”看着下方气急败坏的仇天爵,以及奄奄一息,任由旁人抬走抢救的仇不二,江天鹤摇了摇头,并不认同儿子的观点。
“下一个!”江语诗甩了甩手中长枪,声音清脆,语气高冷。
慕容秀看似平静地端坐城头,眼中却闪过一丝惊异的光芒。
“父皇的计划,似乎执行得并不顺利。”身后传来了一道深沉的嗓音。
“甫儿么?”慕容秀并不回头,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何出此言?”
原来说话之人,乃是伏龙帝国二皇子,皇帝慕容秀最最疼爱的儿子慕容甫。
“萧焱与仇不二都败得这般轻巧,根本没能消耗掉江语诗多少体力。”只听慕容甫答道,“而最为关键的是,姬烈神竟然回来了。”
“寡人并不想针对语诗,只要她愿意从此离开军界,安心嫁人,帝国自然不会亏待了她。”慕容秀并未否认心中所想,“再说寡人本就想让姬烈神参加比武,他愿意回来,有什么不好?”
“若是儿臣所料不差,恐怕父皇在召姬萧然进宫之时,便已经知道姬烈神去了混乱之地。”慕容甫不卑不亢地答道,“要求姬家出战,不过是走个形势罢了。”
“哦?”慕容秀饶有兴致地问道,“为什么?”
“只因江家、宫家和仇家由于种种原因,相互之间并不和睦。”慕容甫侃侃而谈,“唯有姬家一心从商,与人为善,和三大家族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一旦两家嫡系联姻,以江家的权势,配上姬家的财力,难保不是另一个隐患。”
“是么?”慕容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语诗却也未必会输在姬烈神手中。”
“江语诗征战沙场多年,精通谋略,智计过人。”慕容甫眼神扫过下方已然纵身跃上擂台的宫青云,“若是自知久战必败,她一定会选择败在姬烈神手中。”
“听你口气,似乎料定宫青云会败?”慕容秀微微动容。
“仇不二是个武痴,喜欢四下挑战各大家族子弟。”慕容甫坦言道,“儿臣曾亲眼目睹他与宫青云之间的战斗,宫青云虽胜,却远没有江语诗这般轻松。”
“这可如何是好?”慕容秀回头瞥了儿子一眼,似笑非笑地问道。
“儿臣不才,愿为父皇分忧!”慕容甫忽然跪倒在地,恭声说道。
“你天资虽佳,却也未必能够胜过宫青云。”慕容秀皱了皱眉头,“就不怕落得仇不二的下场么?”
“江语诗是个聪明人。”慕容甫笑道,“只要江家没打算彻底与皇室撕破脸皮,她是万万不敢对儿臣下此狠手的。”
“你是个好孩子。”慕容秀上前两步,轻轻拍了拍慕容甫的肩膀,柔声说道,“既然甫儿有此孝心,寡人便允你出战,只是切记要保护好自己!”
“多谢父皇!”
“请指教!”
下方擂台之上,宫青云淡淡地说了一句,手中长剑斜指地面,脸上的表情冰冷,哪有半分求亲的模样,若是让不知情的人见了,怕要以为是来寻仇的。
这位宫家二少生得玉树临风,身姿挺拔,气质高冷,长衫飘飘,妥妥的男神模样,就仿佛在脸上刻了“我很牛”三个字,可谓深谙装逼之道。Χiυmъ.cοΜ
“你确定要打么?”江语诗眼中带着戏谑,“若是宫家再损失一位嫡系,可教语诗于心何忍啊?”
此言一出,台上的宫青云和观战席上的宫九霄等人齐齐色变。
“这丫头,吃错药了么?”江天鹤以手抚额,头疼不已,“是打算和宫家彻底撕破脸皮了?”
“她才没这么傻,这是做给陛下看的。”江玉龙反倒笑得颇为开心,“四大家族之间关系越差,对于陛下而言,才会更加安心。”
“生了你们这一对儿女,当真让我这老头子折寿不少。”江天鹤不停地摇头叹息道。
“贱人!”宫青云终于抛弃了男神人设,眼中透出暴戾之色,狞笑着说道,“待我先断你一手一脚,再将你娶进门,日日折磨,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小子,真是空有天赋,没有脑子!”宫九霄皱了皱眉头,对于儿子的言语颇为不满。
江语诗毕竟是帝国功臣,若说先前的舆论还站在宫家这里,那么宫青云一通肆意宣泄,却已经把不少同情者推到了江家那一边。
“这小子,好胆!”江玉龙眼神瞬间阴沉了下来,用冰冷的语气说道,“我会让他死得很惨。”
妹控的称号,名不虚传。
“恐怕轮不到你出手了。”江天鹤抚摸着胡须,神色阴晴不定。
就在宫青云话音刚落之际,江语诗已经展开身法。
同样的江家绝学,在她手中施展开来,却有了本质的不同。
更快,更准,更熟练,也更通透,就仿佛经历过千锤百炼,达到了浑圆无漏,人枪合一的境界。
宫青云早有所料,脚步一错,怡然不惧地迎了上去,手中长剑疾点,幻化出白色、红色与绿色三种剑气各十余道,纵横交错,深浅不一,令人完全分辨不清虚实。
这些剑气并非从同一个方位进攻,而是或直线,或迂回,从上下前后左右各个方位袭向江语诗,将整片区域封锁得密不透风,从外人眼中看来,竟是将这位伏龙女将完全包围,丝毫不给她脱身之机。
“宫青云偌大的名头,倒也并非没有道理。”江玉龙啧啧称奇道,“虽然没有正式交过手,但就这凭一手‘穿云绕月剑’,我要胜他,只怕也得费一番功夫……”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江语诗娇躯如同一只灵巧而美丽的白蝴蝶,旋转起舞,跳跃翻飞,于左躲右闪之间,轻松避开了一部分剑气,而对于另一些剑气,则视若无睹,任由它们透体而过。
她竟然识破了!
宫青云面色剧变,完全没有料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穿云绕月剑”竟然于顷刻间被对方看穿了虚实,连忙双足发力,想要后撤到安全距离。
然而对手却并不打算让他如意,只见江语诗莲足轻点,手中长枪仿佛盯上了猎物的毒蛇一般,如影随形,直追宫青云胸膛而去,枪尖迅疾如光,速度完全超出四周诸人的视觉捕捉能力,竟然恍如瞬移一般。
“噗!”
伴随着一声轻响,江语诗的银枪轻松扎入宫青云胸口,击中的位置,竟然和先前两人一般无二,分毫不差。
“啊!”
狂暴的灵力自枪尖疯狂涌出,宫青云胸前银光大作,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如同出了膛的炮弹,在空中化作一道虚影,远远向后飞去,竟然越过擂台边缘的空地,直接落到了左侧属于宫家的观战席中,砸得桌椅断裂成渣,茶水点心四散飞溅。
“青云!”饶是宫九霄城府极深,却还是被眼前的场景惊得面色剧变。
他推开四周诸人,三两步来到宫青云身侧,焦急地俯身探察儿子伤势,只见这位心高气傲的宫家二少鼻息奄奄,眼神呆滞,胸口的筋肉骨骼早已被灵力震得粉碎,甚至连心脉都受到波及,伤势之重,堪称惨烈。
“快传医师!”他一边自怀中掏出救命丹药,塞入宫青云口中,一边对着身后的侍卫大声呼喊道。
待到侍卫匆忙离去,他才转过头来,对着台上的江语诗深深看了一眼。
“青云世兄修为精神,实力高强,语诗实在没有余力留手。”江语诗对着宫九霄微微一笑道,“还望宫伯父见谅。”
“刀剑无眼,既然是比武,便要做好受伤的准备。”宫九霄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甚至隐隐露出一丝微笑,“贤侄女勿须在意,尽管继续比试便是。”
说罢,他大袖一挥,转身落座,竟然不再看重伤的儿子一眼。
此时现场的气氛,已经燃到了极点。
“宫青云居然输了!”
“宫二少啊,我的偶像啊!怎么可能!”
“两招!只用了两招!”
“语诗将军,恐怖如斯!”
“决定了,从今以后,江小姐才是我的偶像!”
就在围观群众议论纷纷之际,江天鹤却眉头紧蹙,转头看向江玉龙道:“刚才你妹妹这一招,是什么枪法?”
“不认识。”江玉龙强行压下心头震惊,缓缓摇了摇头道,“反正不是咱们江家的灵技。”
“宫青云的‘穿云绕月剑’,乃是黄金品级的顶尖灵技。”江天鹤表情凝重,“同为天轮境界,能够两招打败黄金灵技,你说这门枪法是什么品级?”
“怎么语诗打赢了,父亲反而不太高兴的样子。”江玉龙反问道。
“为父当然希望丫头能够大发神威,将这几个小子横扫了。”江天鹤缓缓说道,“只是她这前面三场赢得太过轻松,甚至还用上了疑似超越黄金品级的灵技,你说陛下看见了,会怎么想?”
“会怀疑江家在暗中与圣地勾连,密谋不轨。”江玉龙眼中露出恍然之色。
“不错,咱们江家并没有谋反的意图。”江天鹤叹了口气道,“却架不住圣上多疑,这时候语诗表现得太过出彩,并不是什么好事。”
“咱们并没有对不起慕容家的地方。”江玉龙满脸的不以为意,“若是陛下信任咱们,自然相安无事,倘若哪天伏龙帝国真的容不下江家,大不了离开便是。”
“你虽然聪慧,却还是太过年轻。”江天鹤叹着气拍了拍儿子肩膀,“咱们江家在伏龙早就扎了根,若想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又谈何容易?”
“父亲,为了江家的安宁,莫非您真的要牺牲语诗么?”江玉龙忽然问道。
“为父从小为人谨慎,本着能忍则忍的原则,绝不多惹是非。”江天鹤神色一变,眼中忽然流露出坚定的光芒,“只是谁若想动我的儿女,哪怕皇帝陛下,也得好好掂量掂量才是!”
“若是适才语诗败给了宫青云,父亲又该如何?”江玉龙追问道。
“败了就败了呗,只要宫青云死在大婚之前,这门婚事,自然就不存在了。”这一瞬间,江天鹤身上忽然散发出一股难以形容的霸气,与平素和蔼可亲的形象,竟然浑不似同一个人。
江玉龙咧开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表情开心得像个孩子。
等在下方的姬烈神迈开双腿,正要跃上擂台,却见一道银光闪闪的身影从天而降,稳稳落在擂台之上,发出了“砰”的一声轻响。
英俊的脸庞,健硕的身材,银色的劲装,以及一杆闪耀着夺目光芒的银色长枪,竟是一名威风凛凛,英姿飒爽的好男儿。
“义王殿下!”看清来人乃是当今二皇子慕容甫,铁阙面现惊容,忍不住大声问道,“您这是……?”
“铁尚书。”慕容甫微微一笑,手中长枪“啪”地杵在地上,“本王对江小姐也是仰慕已久,还请容许我插个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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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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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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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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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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