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中药房,找到石膏粉,捏碎涂在脸上,再把头发抓乱,还把刘海往前扒拉。
她学着电视里的女鬼,练习了几下阴森森的笑,才出了空间。
她是从哪里进空间的,出来时,就会在哪里。
见她马上又出现在原来的位置,大哥男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喝多了,眼花了,原来美人在这。”
说着,他就要朝沈秋然扑过去。
他的两个小弟赶紧上前来拉住他:“大哥,你看,你看……她的脸……”
沈秋然站在那里,微低着头,对着他们阴笑,说话时,语气也轻飘飘的,“你们不是想上我吗?来啊……哈哈,来啊……”
说着,她还朝他们招手,动作故意放缓慢,眼神阴冷吓人。
那模样,怎么看,就怎么像鬼。
尤其是被抹了白色的石膏粉的脸,没有一点血色,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显得十分恐怖。
“鬼、女鬼!”
“啊啊,真的是鬼,她没有影子,还踮起了脚尖!”
“鬼啊!”
三个魁梧的男人突然被吓破了胆。
他们先是互相抱团惊叫,在沈秋然一步一步朝他们走过来时,他们吓得跑出了船舱,嘴里大喊着“女鬼”。
或许是害怕过度,又或许是太黑了,看不清路。
跑出船舱的三个男人,扑通一声,掉进了大海。
“啊……”
空中,划过一道惨叫。
在船舱里面的沈秋然,听到掉进海里的水声,和最后的惨叫声,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应许是经历过几场这种生死大战,此时,她的心很平静。
她盘腿坐下,想到自己扮鬼吓人,觉得自己挺可爱的。
这人啊,不管平时有多大胆子,见到鬼都会害怕。
可沈秋然活了两辈子,从没被鬼害过,害她的,都是人。
沈秋然想着想着,发出了笑声。
她抬手,抹了抹湿润的眼睛,喃喃自语:“如果没有空间,我现在是不是已经……陆南承,我答应过你的事,尽力在做好,你答应过我的呢?”
沈秋然抱着膝盖,缩着身子坐着。
黑夜里,她的身影是那么的纤瘦,那么的单薄,那么的落寞……
船舱外。
距离他们这艘小船三十米左右,有一艘客船驶过来。
客船的甲板上,有两名男人站在护栏边。
他们看到前方有道光亮了起来,然后没入大海,还听到啊的声音。
“南医生,前方好像有人落水了。”
被称为南医生的男人目视着前方,海水波光粼粼,在黑夜里折着光。
他看到三个模糊的身影从小船上,掉入了大海。
站在他身后的助理又道:“不会是谋杀吧?”
南文彬道:“船上有军人,你去找他们救人。”
“好,我这就去。”他的助理元信赶紧跑回船舱。
很快,有几个穿着军装的男人跑出来,纵身一跃,跳进了大海,迅速游过去救人。
客船也已经驶到小船边。
听到外面的动静,沈秋然赶紧起身走了出来。
客船到处点燃了油灯。
她看到了甲板上的南文彬。
南文彬穿着黑色西裤,白色衬衫,身躯笔直地站在护栏边。
朦胧的黑夜里,男人的五官深邃神秘,黑眸如墨,沈秋然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这个男人很帅,很英俊,是一个可靠之人,她猛地开口:“同志,救我!”
倒是南文彬看到沈秋然的第一眼,差点没把她当成是从停尸房走出来的女尸,那小脸白得在黑夜里都发着光。
挺吓人的。
很快,几个军人把三个男人救出水平。
南文彬看到大哥男赤裸的身子,突然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双手握着护栏,跃身而起,跨过护栏,跳到了沈秋这艘这小船。
稳稳地在沈秋然的面前站立:“船上除了你还有没有其他人?”
沈秋然看着男人,眼底闪过一丝讶然,这个男人练过?看去身手挺不错的:“不知道,我是被绑架过来的,不过从他们的对话来判断,应该只有我。”
南文彬从他裤兜拿出手电筒打开,走进小船。
很快,他又返了回来:“小船没有其他人,连开船的师傅都没有。”
听南文彬这一说,沈秋然才发现,那艘客船已经驶远。
汪洋大海,又是黑夜,沈秋然不知道那客船开往哪里。
她更不知道自己身在哪片海域中:“可能要等到海军来巡逻,我们才能上岩。”
南文彬拿出一条丝巾,递给沈秋然:“把脸擦一擦。”
看着怪吓人的。
沈秋然接过:“谢谢。”
南文彬看着她:“他们为什么要绑架你?”
沈秋然一边擦拭脸上的石膏粉,一边把被三个男人迷晕绑架的事,告诉了南文彬。
南文彬听后,道:“回头我跟那几个军人说明情况,让他们把那三个坏人送到警察局。”
沈秋然点了点头:“谢了,你叫什么名字?”
“南文彬。”南文彬目视沈秋然的脸:“他们绑架你,又为何要跳海,你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沈秋然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姓南?会不会是南瓜的哥哥?
沈秋然不动声色地打量南文彬,发现他很高,身上有股皎洁一样的清冷的气质,面容清俊,背脊挺拔如山,双腿颀长平直。
这是一个,气质,容貌,身材都可以跟陆南承相比的男人。
沈秋然并没有犯花痴,苦笑道:“他们把我绑到船上,没有第一时间侵犯我,而是去喝酒了,为了吓跳他们,我只能装扮女鬼了。幸好他们喝醉了,迷迷糊糊的,才相信自己绑了个女鬼回来,否则我……”
说到这,她加深了嘴角边的苦笑,眼里还透着无奈的情绪。
她不像那种遇到事情就哭哭啼啼的女同志。
可是讲完自己的经历,最后的那抹苦笑,却是让人最心疼的。
南文彬目光大胆落在她的脸上,她脸上的石膏粉擦干净了,是一张很漂亮的脸蛋--
陆南承下了码头,直接来到何东陵的家。
今晚,何东陵刚好在家。
何诗容也从岛上回来了,她答应过何东陵,每周末放假,都得回家吃饭。
何东陵刚下班回来,看到孙女比上周瘦了很多,他担忧:“是不是不适应岛上的水土?身体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何诗容一副为情所困:“爷爷,岛上的水土很好,我身体也没事。”
“那你怎么瘦那么多,无精打采的?”
“没有啊。”何诗容努力地让自己笑得开心。
这时,英嬷嬷走了进来。
她眼底闪过一丝阴狠,陆南承来了!
看到陆南承,她就想起自己三个死去的儿子,她恨不得要杀了陆南承给儿子陪葬!
可现在还不能这么做,她得忍忍。
她走到何东陵身后,声音微沉:“首长,陆南承来找您了。”
何诗容一听到陆南承三个字,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无精打采的双眼也一下子亮了起来,激动万分地看向外面。
何东陵把何诗容的反应看在了眼里,心里惊讶:诗容认识陆南承?还喜欢陆南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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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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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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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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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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