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蒿小桃就要发癫,蒿小桃却突然瞪眼看着她:“南文杰就是方洵,方洵就是南文杰啊!”
蒿小桃不再看沈秋然,她坐好身子,伸出白白嫩嫩的手去握着南文杰的手,声音很甜,很温柔地对南文杰道:
“方洵,我不在乎你变成什么人,不管你变成什么人,你都是方洵,你答应过我要跟我结婚的,你醒过来后,一定要跟我结婚,不准再骗我。”
“我会一直守着你,不让魔鬼害你,我给你按摩好不好?你这样一直躺着,会不会像我以前一直躺着一样,腰酸背痛呢?”
蒿小桃起身,掀开南文杰的被子,拉开南文杰的衣服,开始在南文杰的腹部按啊按。
按完腹部,她直接去扯南文杰的裤子。
沈秋然赶紧阻止她:“小桃,你这是做什么啊?”
蒿小桃转过身,眨巴着眼睛看着沈秋然,很天真无邪地道:
“给方洵按摩啊,按他的大腿,让他以后跑得快一点,见到魔鬼就能逃得很远很远,不让魔鬼捉到。”
沈秋然试探地问:“小桃,你总是说他是魔鬼他是魔鬼,这个魔鬼是谁?尔琴?还是蒿时明?”
蒿小桃又眨巴了一下眼睛,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尔琴是谁?蒿时明是谁?他们不是魔鬼,不对不对……”
蒿小桃连续摇了几下头,“他们不是魔鬼,他们是魔鬼,他们不是魔鬼,他们是魔鬼……”
反复说了好几遍‘他们不是魔鬼,他们是魔鬼’后,蒿小桃又不理沈秋然了,转过身去,哗啦一声,动作迅速又快又麻利地扯下了南文杰的裤子。
沈秋然和沈秋意猛地转过身去。
就看到提着饭桶刚走到门口的白语兰,白语兰脸色一变,优雅高冷如她,也惊得赶紧冲上前来拿着被子盖住南文杰的下半身。
白语兰哭笑不得地看着蒿小桃,尽量让声音放低,语气显得温柔,“小桃,你这是在干嘛啊?”
蒿小桃看白语兰时的神态,像看沈秋然的神态是一样的,眨巴眨巴眼睛,把刚才对沈秋然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给方洵按摩啊,按他的大腿,让他以后跑得快一点……”
白语兰听了,有点无语。
但想到蒿小桃的情况,她只好露出了姨母笑,“那也不用脱裤子按摩啊。”
“脱裤子会更有效果啊。”蒿小桃一把把被子扯开。
“嗷!”白语兰叫了一声,赶紧提着饭桶溜了,还不忘把门关上。
比她早溜一步的沈秋然和沈秋意站在走廊处笑看着她。
白语兰甩甩头,又甩甩头,然后走到沈秋然面前苦恼地道:“我不敢阻止她啊,也不敢说她,我怕激怒她,她会发癫。”
沈秋然笑眯眯地看着白语兰,“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慌忙的,好可爱啊。”
白语兰无语,“可爱啥?我是被吓到了,文杰……护士只给他穿长裤,没给他穿底裤。”
“小桃也不懂啊,在小桃眼里,文杰就是方洵,方洵就是文杰。文杰醒过来,她可能要一直缠着文杰的。”沈秋然道。
白语兰扬了扬手中的饭桶,“回去吃饭吧,文杰能不能醒过来,啥时候醒过来,天知道。”wWW.ΧìǔΜЬ.CǒΜ
沈秋然和白语兰回到了病房。
走廊,走出一抹身影。
那抹身影走过来后,站在南文杰的病房门口,眯着眼,阴阴地看着紧关的房门。
她听到里面传来蒿小桃说话的声音:
“方洵,我们结婚后,生很多很多孩子好不好?”
“方洵,你是打仗受伤的吗?你醒了后,不要再去打仗了好不好?”
“他们说你是南文杰,那又怎样啊,你是他们的南文杰,也是我的方洵。”
“我这样按摩你舒不舒服?你的腿毛怎么这么长这么黑啊?我帮你拔掉吧。”
“拔啊拔,我拔啊拔,好难拔哦,你的皮这么厚吗?毛这么难拔……”
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蒿小桃很敏锐似的猛地抬起来。
看到来人,她扬了扬眉心。
尔琴摘下口罩,对她和蔼一笑,“小桃,你想方洵醒过来吗?”
“想。”蒿小桃点点头,目光直勾勾盯着尔琴。
尔琴把门关上,走到床边,低头看了一眼南文杰,“妈能够让他醒过来,你信不信?”
蒿小桃撇嘴,“你又不是医生,你怎么能够让他醒过来呢?”
尔琴伸手进口袋里,想把那支针筒拿出来。
蒿小桃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尔琴大喊:“你不是医生,你是魔鬼!你根本不能让方洵醒过来,你只会害死方洵!姐姐!姐姐——”
蒿小桃的突然大喊,让尔琴眼底迅速闪过一抹杀意。
她阴狠狠地瞪着蒿小桃,恨不得现在就扑过去掐死她!
但她现在不能这么做,因为病房的门,很快被推开。
白语兰和沈秋意跑了过来。
尔琴顿时换了一副嘴脸,难过地看着蒿小桃,“儿不嫌母丑,小桃自从生病之后,每次见到我这张脸就喊我是魔鬼……我当年不应该去救火,不然我也是拥有一张正常的脸蛋的……”
看到尔琴在南文杰的病房里,白语兰和沈秋意都很惊讶。
她们可是刚离开没多久吧?
尔琴怎么在这里了?
蒿小桃见到白语兰,马上跑到白语兰身后,一手抓着白语兰的胳膊,一手指着尔琴,“她是魔鬼,她不是医生,她只会害方洵,她会害死方洵的,她不会让我跟方洵结婚的,她是魔鬼,魔鬼!”
说到最后面“魔鬼”两个字时,蒿小桃表情狰狞了起来。
尔琴一看,双手颤抖地从她口袋摸出口罩戴上,眼眶含泪要掉不掉,看着就让人怜悯,“我只是来看看沈医生,经过这里时,听到小桃絮絮叨叨的声音,我忍不住推开门进来,却把小桃吓成这样……亲家母,我先回去了,麻烦你帮我安慰小桃,我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她更加激动。”
白语兰没有说话,她过去不动声色地拿起被子盖在南文杰的身上,也是当妈的,理解尔琴此刻的心情,谁不盼着自己的孩子能健康平安的?
她做梦都梦到南文杰醒了过来,尔琴肯定跟她一样,做梦都梦到小桃好了。
看着床上的南文杰,白语兰皱眉,尔琴也看光他身体了吧?臭小子,你没清白了!
尔琴带着浓浓的伤心难过走出南文杰的病房。
看到沈秋然站在她的病房门口时,脚步顿了一下。
她勉强地对沈秋然扯出一抹笑,“沈医生,你醒了真好!小桃不想看到我,我先回去了,改天我再来看你。”
沈秋然扬眉看着尔琴,明明尔琴是蒿小桃的母亲,为什么每次蒿小桃见到尔琴都会发癫?
难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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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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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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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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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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