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洛依丝把女儿全身上下没被衣服遮盖的部分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每寸皮肤都像从未受过伤一样。
在凤凰眼泪的残余药效下,因为熬夜长出的一颗小小的粉刺都平了。
欧根妮避重就轻地讲述她近期的经历。
没提到她折磨了虫尾巴,也没提到过程中的风险。
更别说取下自己的皮肤,以及被蛇怪毒液腐蚀的事了,真相说出口只会让父母的心揪成一团一团。
于是欧根妮所叙述的版本,听起来就好像她提笔写完了课后作业,然后捡起魔杖随手挥了挥,再泡入一个放着圣水的桶里洗个澡,诅咒就像怕水的虫子一样仓皇逃走了。
斯内普时不时的点头似乎给她的话添了几分可信度。
结果是好的,过程他们不必知道的太清楚。
时间在闲谈中悄悄溜走,太阳的光斑从东边的窗移到西边,晚霞铺满半边天空,与洁白的雪景交相辉映。
装饰华丽的宴会厅此时被阴阳分割,西面的落地窗反射火焰般的霞光,东面的窗面朝海湾,沙滩上的灯球亮起,拼出闪闪发光的“MerryChristmas”。
宴会厅外墙贴满了施加过放大咒的装饰木片,看起来像一栋超大的姜饼屋,放大的拐杖糖、姜饼人也是木质的,贴在墙上作为装饰。琇書蛧
晚霞的余晖被夜色冲散,厅内灯火通明。
枝状吊灯被裹上蓝色绸布,原本摆放蜡烛的位置被星状装饰灯取代,特别耀眼的白光照得室内犹如白昼。
冰蓝色魔法雪花铺满地面,一闪一闪的银色泡泡浮在空中,旋转的镂空熏香罩下飘出缕缕混合着乳香和松香的魔法烟雾。
靠窗位置增加了一处临时垫高的台面,他们用餐的圆桌摆放在上面,肚子里塞满鼠尾草的烤火鸡占据餐桌C位。
西侧的窗户旁斜着几条弯弯曲曲的半透明圆管,是雪压实成冰做成的,可能是某种抽象的装饰物。
所有菜品一次性上齐,因为小精灵们接到指令让他们也在这里享用自己的长桌宴席。
多亏了他们的参与,让宴会厅内一下子多了许多生活气息。
杯盘刀叉清脆愉悦的碰撞声此起彼伏,墙上的画像微微皱起眉头,让小精灵上桌实在不合规矩,他们也不懂得那么多用餐礼仪。
但画像们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代不同了,画像也需要适应新事物,而且能看到家族中热闹重现,总好过以往那些冷冷清清的寂寥。
挨着圣诞树的位置还有个铺着几层花布的果篮,一名出生不久的小精灵不哭不闹,四脚朝天地躺在里面玩着毛线球。
欧根妮擦擦手,把这个新生儿抱来了。
小精灵抱起来很轻,圆圆的耳朵,深紫色的眼睛在好奇地打量,小小的手扣着她蕾丝手套上的孔洞不放。
“我们的新成员。”
“是呀,他好可爱。”欧根妮试着把手抽出来没成功,干脆把手套脱给小精灵玩。首次见到新生的小精灵,她对这个名字已经被预定为又一颗卫星的新成员也充满好奇和宠溺。
填饱肚子,其他小精灵中也有好动坐不住的。
杯盘碰撞的声音渐弱,又很快响起像是泉水在冰下敲击冰壁的动静,是部分小精灵抓着蓝色气球飞到屋顶下方,钻进那些靠窗的冰制管道中发出的声音。
这些奇怪的管道竟然是滑滑梯,滑梯另一端通到宴会厅顶头,那里堆满透明的装饰球,球体软软的,他们从滑梯里呲溜滑出,掉进球堆里,爬起来拍拍屁股又跑回去玩。
还有些形似冰凌的琴状乐器靠在墙边,拿起圆头小锤胡乱敲击几下,叮铃咚隆的声音欢快地组成无章法的乐曲,在高挑的屋顶下回荡。
轻松的氛围加快了时间流逝,窗外夜色更浓,群星在这块亘古不变的漆黑幕布中我行我素地闪耀着寒光。
欧根妮推着想要留下打扫的小精灵们出去,“别收拾了,放着放着。哎,对都放下,明天再来收,说好了今天放假的。”
他们迟疑地放下餐盘,三三两两地走出去,不放心地回头又多看了两眼,确定小主人没有在替他们收拾残局,才终于决定乖乖回到自己的居所休息。
欧根妮等小精灵们全部离开,从什么都能装的小袋子里取出不少小礼盒,堆放在圣诞树下,每个盒子上写着小精灵的名字。
她让嘟嘟替她事先调查了喜好,给他们准备了小礼物。这些愿望都是简简单单的,彩色毛线球,幽灵造型夜灯……通过猫头鹰邮购寄到霍格沃兹,很容易买到,只是小小的心意。
放置好礼物,他们四人也回到更加温暖的住所内。
艾洛依丝吻了一下女儿的脸颊,温柔地催促,“我们的好孩子也该早些睡了。”
她知道圣诞老人的故事没办法打动她的小巫师了,但是她还是很想趁孩子睡觉时蹑手蹑脚走进房间,在圣诞袜里塞上礼物,让第二天的早上拥有一份惊喜。
可是欧根妮两眼清亮,看看时钟,还不到十点,按照寻常作息美妙的夜读时间刚刚开始。
“睡不着,我还想过两个小时。”她摇摇头如实说。
“两个小时?绝对不行。”
可是母亲似乎是铁了心要把她撵上床了。在妈妈眼里孩子永远也长不大,九点就该洗洗睡了,陌生人来敲门也不能开。
她被强制套上睡衣,抱进被窝里,厚重的被子紧紧压在身上,两手也不许她伸出来。
“妈!”她闭上眼睛不到半分钟又睁开了,不得不提出抗议,“你都说我长大了,我可以自己决定作息时间吧!”
她好像一日之内突然被打回了小孩子的模样,享受10岁生日之前的待遇——因为妈妈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阶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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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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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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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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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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