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是昨天傍晚下的,今天一早起来,朱权可以看到,城池内外早就是白茫茫的一片,天地间好像除了黑色,就剩下白色,但是这种苍白无力的颜色,让他的心里很不爽快。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特别的压抑,压在自己心头上,说不出的难受。
那么美丽的雪景,大宁城内,根本没有人欣赏。
朱权也没有欣赏的心思,此时的他,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再发出一声无奈的感叹,呼出的口气,化作一片白雾消散在空中,可见现在的北方有多冷。
不知不觉又到了年底,很快又要回京过年,吃年夜饭了。
这一次,他很不想回去,不是怕了朱元璋,只是单纯的不爽,以及不想看到朱炫,只要想到这个私生子,他就满肚子的怒火,超级的不满。
这一口怒火,没办法发泄出来,难受得不想再看到这个人。
唯一可以发泄的方式,朱权认为只有造反。
彻底反了那个可恶的私生子,他们大明的皇位,不应该由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坐。
李裶跪在朱权面前,地面很冰冷。
他感到自己的膝盖,也是冷冰冰的,好像要被冰封在地面一样,担心等会是否还能站起来,在朱权面前,他甚是卑微,没有任何人权。
特别在香烟事件之后。
尽管朱权继续用他来贸易,但是不爽也表现得特别明显。
要不是没有人可以用,朱权绝对不会再用李裶。
“殿下!”
李裶的心里很是不甘,也很想离开大宁,逃离这里,但做不到如此,唯有这样屈辱地跟在朱权身边,再小心翼翼地问:“账本有没有问题呢?”
他今天来见朱权,主要是想把年度的帐,给朱权过目。
朱权随意翻了翻账本,脸色阴沉得可怕。
账本上的数据,很不好看。
要知道今年被朱炫坑得血本无归,他什么都没有了,在这种情况之下,账本能好看才怪了。
“你是不是废物?你看这账本,能没有问题?”
朱权愤怒地质问道。
账本上的内容,他很不满意,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
李裶不断磕头,额头撞击在冰冷的地面上,再解释道:“香烟之后,我们的帐一直是这样,后来的贸易,我一直很小心谨慎,这个不敢做,那个又不敢做,只能做到这样,请殿下原谅。”xǐυmь.℃òm
“废物!”
朱权怒吼了一声,又是咬牙切齿。
李裶又道:“我在海上,还得到一个消息,大明楚王殿下的遭遇,和殿下差不多……”
他就把朱桢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其实朱桢已经把消息传出去,但楚王府没有电报,这种事情也不敢通过电报传,因为那是朱炫的东西,所以派人人工传递消息。
想要把相关的消息,从武昌传到大宁,没点时间是做不到。
因此,朱权还不清楚,朱桢现在的事情。
听完了李裶的描述,他的脸色更加阴沉,快要滴出水来,眼眸里的冷意更盛。
李裶知道顺利地转移了,朱权现在的注意力,继续说道:“我看楚王殿下的遭遇,一定有问题,和我们当时的一样,只怕背后有人在操纵,有人要故意陷害我们。”
“该死的!”
朱权瞬间就能想到,那个陷害的人是谁。
都是那个可恶的私生子,整个大明能做到如此,并且敢如此做的人,除了朱炫,朱桢想不到第二个。
现在认真想了想,原来一切都是个局。
朱炫故意布一个局,为的就是要害他们,让他们一无所有,血本无归,从而削弱他们的实力。
要知道朱炫监国之后,一直对他们这些藩王很不对头。
现在削弱,为的肯定是未来的削藩。
“那个私生子,他怎么敢的?”
朱桢用力把账本丢在地上,再一脚狠狠地踹飞了身边的桌子,愤怒地说道:“既然你不仁,将来就不要怪我残忍,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他要反抗,他要造反。
仇恨的火焰,此时熊熊燃烧。
一定要做点什么,彻底反了朱炫,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你给我等着。”
朱桢愤怒道。
李裶继续跪在地上,低下头什么都不敢说,但是感到膝盖冷冰冰的难受极了,心想我什么时候才能起来啊?
——
开封。
朱橚也在检查,今年的各种账目。
年底了,很多账目需要汇总到他这里,再好好地判定有没有问题。
不仅大宁下雪,现在的开封也在下雪,但没有大宁的雪大,鹅毛雪花,轻轻飘落,铺满地面。
朱橚点了一个碳炉,坐在屋内,看着今年的账目,脸色冰冷的,比外面的冰雪还要冷几分,冷得让人旁边伺候的侍女,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王爷的威严、愤怒,对于普通的侍女而言,还是很可怕的。
“今年的账,难看啊!”
朱橚自言自语道:“都是那个私生子,他割了我的肉,又放了我的血,让我一无所有,他真的该死。”
不仅是用来赈灾的支出,还有金陵里面的收入,现在全部断绝了,一个铜板都收不回来,使得他很咬牙切齿,痛恨得不行。
“徐增寿也是个废物,连一点小事情都做不好。”
朱橚生气道:“要不是四哥说,徐增寿可以合作,我绝对不会找他合作。”
他把一切的过错,推到徐增寿身上。
幸好的是,封地范围内的那些青楼,还是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这部分的收入,足够他们生活,还是私底下的收入,绝对不会再拿出去治水和赈灾。
之前拿出来的钱,直接掏空整个王府。
以前府上的人,衣着光鲜,现在的衣服快要打补丁了,越想越是难受。
“该死的!”
朱橚又发泄了一口气。
账本上的内容,他直接不看,翻到了封地内,那些青楼的收入。
“来人!”
朱橚喝道。
王府的管家赶紧走过来,低下头道:“请殿下吩咐。”
“我们封地青楼的那些银子,是不是还没送过来?”
朱橚问道。
管家说道:“还在清点中,今天应该能送来,要不属下去催一催?”
听到今天可以送来,朱橚松了口气,今年过年,总算不用担心,连回京的钱都不够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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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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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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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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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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