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点头,因为在当年牺牲的那几个家属院子弟中,林雪城的父亲林波,是心机最深沉的一个。
那时,林雪城之所以会参与那次的任务,也是因为林波看中了江铎在几次任务中因为表现出色,而飞快升迁后,有些坐不住了。
他名义上是要让林雪城去跟江铎学习,实则就是想让林雪城趁那次机会立功飞升,超越江铎。
却没想到,因为当时林雪城的立功心切,而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害那么多人丢了性命。
这些年,他家表面上跟江家没有什么,但背地里,他仗着自己是江守信顶头上司的关系,可没少压迫江守信。
也就是江守信在工作上确实认真,他揪不到错处,加上三年前,宁霜犯蠢,宁家夫妻跟林家联手针对江铎的事情被搬到了台面上,扯了林波的后退,给了江守信更进一步的空间。
如今两人是平级,他即便要针对江家,也只能隐在暗处,但……
她正想着,就听苏桂梅继续道:“你姐夫说,他一直在自己暗中留意林波,还安排了一个小兄弟,在偷偷监视林波的爱人刘婉,结果昨天就发现,刘婉在外面的国营饭店,跟一个女人一起吃饭。
咱们的人不敢打草惊蛇,所以就没能近身偷听到两人说了什么,但她们出来的时候,小兄弟留了个心眼,没有跟着刘婉回来,而是跟着那个女人走了一趟,结果发现,那个女人最后进了毛纺厂的家属大院。”
听到毛纺厂几个字,明珠下意识的想到了尖嘴猴。
“她跟尖嘴猴家认识?”
苏桂梅摇了摇头:“昨天晚上才发生的事情,秦岭说还不确定,今天会想办法去确认一下,但是咱们这边,跟毛纺厂能联系到一起的,好像的确只有那个尖嘴猴,要是尖嘴猴真是被有心人引导,才故意接近江姗的,那可就太恶心了。”
明珠表情凝重,的确恶心。
若这事确定了,就意味着林家一直以来,把江家研究的透透的,哪个人可以成为他们能钻的空子,他们就往哪里腐蚀。
甚至于,为了恶心江家,让江家丢人,他们还给江姗安排了一个那样上不得台面的男人。
三婶因此气的身体都垮了,三婶出事,可就相当于抽走了江家三房的半个精神支柱。
甚至于前几天,他们还跟三叔借钱……
那天若不是自己在,江姗闹成功了,三叔真给了他们钱,只怕将来又会成为一盆脏水!
可不就是恶心至极嘛。
“姐。”
苏桂梅身子往前倾了倾:“嗯,你说。”
“这件事先让我姐夫确定清楚了,以后刘婉的动向,也得继续查着。”
林波不是省油的灯,刘婉同样不是。
“好,你放心,你姐夫心里有数的。”
明珠点了点头,见远处几人想过来跟她们说话,但又不好意思,她对几人笑了笑,抱着孩子起身,对苏桂梅道:“走,过去跟大家一起聊天。”
两人单独一起嘀咕太多,被有心人看到,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她可还得重用秦岭呢。xǐυmь.℃òm
两人边走着,明珠想到什么似的问:“对了,姐,你刚刚一过来的时候,怎么那么生气,那长舌妇跟你开战了?”
苏桂梅摇头:“她要是敢光明正大倒还好呢,昨晚你姐夫下回来的晚,他回来的时候,在楼梯口被那贱女人给拦住了,她跟你姐夫告状,说我跟你们一起欺负她。
更恶心的是,你姐夫说,那女人大晚上的,竟然只穿了一件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才会穿的那种白色坎肩和短裤,搔首弄姿的,摆明了是在勾引人,简直不要脸!”
明珠听到这话,轻笑一声:“我姐夫还挺老实,知道回家交代一下。”
苏桂梅叹了口气:“你忘了啊,你姐夫可是被人婚内背叛过的,他最恨这种对婚姻不忠诚的人,所以昨晚一再嘱咐我,以后看到那女人,理都别理她。”
“那你还跟她吵架?”
“借着这机会,让所有人都看到,我们两家撕破脸了,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不来往了呀。”
明珠温笑:“行呀,苏桂梅同志,长心眼了。”
苏桂梅笑了笑,“我跟着你们见识的多了,心思也就活络了。”
“这是好事,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你越厉害,别人越不敢招惹你,你能保护好自己,我也就不用为你担心了。”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几个大人身边。
年长的那位婶子起身,抬手逗了逗清平,问:“你们小姐俩感情可真好,见面就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嗨,婶子,我们哪是说悄悄话呀,我姐这是偷偷给我讲故事去了。”
明珠说着,往他们家属楼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眯眯的道:“说是呀,她有个朋友的邻居媳妇,离婚不离家,男人又不在,那邻居媳妇口渴了,就大半夜的穿着暴露,在楼梯口拦晚归的男人回家喂她喝水。
这男人呀,多心志不坚的,就真去了,之后每天都大晚上的才回家,或者趁着媳妇睡着,就去帮别人家耕田,楼上楼下两个家,家里红旗不倒,邻居家的彩旗飘飘,噢哟,这故事,听的我头皮都发麻了呢。”
长舌妇不会以为,就她一个人会扒拉闲话吧。
自己也会,还很会呢。
反正自己又不点名又不道姓的,故事还不是随着自己编?
至于别人愿意怎么在脑子里联想,那自己可就管不了了。
也没成想,有一个稍微年轻点的小媳妇,因为刚刚苏桂梅当面骂杨家媳妇的那番话,不知想到了什么,立刻拧紧了眉心,看向苏桂梅问:“嫂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呀。”
苏桂梅蹙了蹙眉,“哪儿啊,我这不就是听我朋友给我讲了个故事,我又随口跟我妹子说了说嘛,你们呀,听听也就算了,可别多想呀。”
明珠倒是一本正经:“姐,听了你这个故事,我决定了,以后要回家管理好我老公,不让我老公有机会在外面乱插彩旗。”
“妹夫可不是这种人。”
明珠笑:“我姐夫也不是那种人,他被女人伤害过,可是最恨不要脸的女人呢。”
“我知道,我相信他。”
那谁是那男人呢?
这下,坐在那儿的几个小媳妇,都陷入了沉思……
明珠偷笑,那长舌妇之前不是带头扒江家的闲话吗?
那自己就让她也好好感受一下,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的滋味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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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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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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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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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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