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满载而归,坐上了六点钟回镇上的客车打道回府。
来的时候很挤,没成想回去的时候,挤得更夸张。
十几个座位的大巴车,硬生生的挤了四十多号人。
他们来的早,本来都有座位,但江铎热心肠,把座位让给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大爷。
明珠本以为这种一板一眼的人,肯定会要求自己的另一半道德高尚,可没想到江铎只是站在她身旁,没有让她学习他让座的意思。
这一点还挺好的,很有分寸感,不强人所难。xǐυmь.℃òm
车子在颠簸的路上行驶着,车里的人跟着摇摇晃晃站不稳。
江铎一手抓着她的坐背,一手抓着她身前的座位,将她牢牢圈在里面,没让人贴近她半分。
看着他手臂上磐石一般结实的肌肉,明珠脑子里莫名变了颜色,想到昨天中午,他双手捏着自己的腰飞快——
她快速扫掉脑子的画面,倏然转头,视线刚好定格在他的腰腹……
这可真是衣服也盖不住的壮观呀!
非礼勿视,她清了清嗓子快速拧开水壶喝了两口,然后仰头将水壶递给他道:“天太热了,你也喝点吧。”
这回江铎倒不像上午那样拒绝,他坦然接过喝了大半瓶。
很奇怪,明明都是水,可明珠给他的却好像很不一样,喝完就浑身精力充沛。
明珠收回水壶,为了掩饰别扭,索性靠在座位上闭目小憩。
两个多小时后,车子抵达郭镇,他们搭着邻村老乡的马车到了邻村,然后步行回了小井村。
此时天都黑透了,江铎将明珠送回家,东西放在了厨房。
明珠见他转身就要走,挽留道:“你吃个饭再回去呗,这会儿知青点那边都没饭了。”
“太晚了,影响不好,我先回了。”
明珠:“……”
嗯,影响是个好东西。
想到今天是她两辈子的人生中,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的花男人的钱,还花了不少,她心里总归是不忍心让人饿着肚子回去。
明珠看了眼布兜,随手里面掏出一包桃酥,快速追出门,塞给江铎——
“那你回去用热水冲点桃酥,垫垫肚子。”
江铎不要想递回去,可明珠撒腿就小跑着回了家,顺手关上院墙的木门,隔着矮院墙对他俏生生的咧嘴一笑,“别进来了,影响不好,晚安江队长,明天见。”
她说完,转身小跑着回了屋。
江铎看着她小兔子一般灵动的背影,唇角有了一丝弧度,与平时沉稳的他,格格不入……
明珠进屋后,明春妮就将房间里的煤油灯点燃。
见她买了这么多东西,明春妮很是惊讶,过后就是惊喜,看来珠珠是真的要结婚了!
明珠泡了几块桃酥,跟明春妮分着吃当晚饭,吃完后,她烧了点灵泉,水开后将买回来的肉煮熟切块。
锅洗干净,倒进猪油,再将切好块的猪肉炸透,一起放在猪油罐罐里保存。
不处理一下,这么热的天,这肉一晚上就会臭了。
忙完后,她进空间洗了个澡,整个人神清气爽的出来,然后将小碎花布取出,比比划划,裁剪缝制。
折腾到大半夜,她才将油灯熄灭,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月影……时间差不多了。
明珠在夜里出了门,借着月光一路摸索,来到了几百米外的明哲家。
她翻过矮墙,靠在窗户根听着屋里传来的呼噜声,唇角露出狡黠的弧度。
明哲是村长的侄子,但也是个孤儿,他妈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他爸是个酒鬼,某晚喝多掉河里淹死了,所以这个屋子只住着他一个人。
明珠拿起一根粗木棒,随手取下墙上挂着的麻袋,小心翼翼的推开堂屋的门,摸进了卧室。
看到炕上睡得正香的明哲,她哼笑一声,用木棍戳了戳他的肩膀。
明哲在睡梦中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的人影……
明珠?
此刻,明珠正眉眼弯弯的看着他,嗓音轻柔:“明哲大哥,没人告诉过你,晚上别睡太死吗?”
明哲本以为自己在做梦,可再定睛一看——
眼前的女人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棍子!
他猛地打了个冷颤,蹭的一下坐起身,下意识要闪躲,但还是晚了一步,直接被一棍子闷砸在脖颈上!
他吃痛的捂着脖子,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大麻袋就兜头罩下,紧接着整个人被一道猛力拽到地上!
明珠毫不拖泥带水,直接上去就对着麻袋里的人拳打脚踢!
只见闷在里面的人拼命挣扎,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与求救声——
“啊啊啊!疼死我了!救命啊……啊!”
她浑不在意,边踹边咬牙切齿的咒道:“你喊,用力喊啊,你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咦?台词好奇怪……管他的,先打爽了再说!
最后明哲活活被踹晕过去,麻袋没了声音,明珠打开检查一下,还行,死不了。
她拖着麻袋,如拖死猪一般将人拽着出了屋子……
第二天一早,明珠一派神清气爽。
昨晚‘办完事’回来后,她就去空间睡了几个小时才出来,整个人精神充沛,活力满满。
吃过早饭,她跟姑姑一起来到场院,看到江铎,她照例远远的打着招呼。
满村的人都围在场院上等村长来,但今天很奇怪,到点了还不见村长的身影。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后,村长才和女儿姗姗来迟,两人还搀扶着一个鼻青脸肿,走路一瘸一拐的人……
等走近一看,竟然是明哲!
众人瞬间议论纷纷——
“村长,这怎么回事啊?”
“就是,明哲怎么被打成这样!”
明小洁义愤填膺的站出来,隔着人群指着明珠的方向怒道:“明珠,你出来!你说,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把我堂哥打成这样,还把他塞进麻袋挂在树上!要不是我和我爸及时找到他,他就被你害死了!”
人群中的明珠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在听到明小洁的话后,她倏然皱眉,然后一脸‘无辜不解’的抬手指了指自己,“我?”
被打残的明哲看到此刻明珠的样子,就气得够呛!
他忍着疼,龇牙咧嘴咒骂着:“你他妈的装什么装!昨晚我亲眼看见你摸进我家,把我打晕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震撼了,纷纷将目光投向明珠。
这其中也包括江铎,只不过他的眼神不是看戏,而是探究与打量。
昨天上午……他就觉得那事没完,这小女人睚眦必报的性子,必然会有下文。
但他真没想到,她胆子竟然这么大,敢半夜摸进一个男人的家里,还把对方给打成这样!
可眼下被发现了,她还能怎么洗脱?
江铎眸色暗了一瞬,不管如何,她明天就是他的妻子了,作为丈夫,这件事他得承担。
就在江铎要挺身而出之际,被夹在人群中的明珠却突然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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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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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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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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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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