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上官晏震惊和困惑。
她努力回想记忆中有关龚一鸣的细节:“我确实不记得他肌肤外露的地方有三角形的胎记。”
“这个邪|教的大师很可能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诬陷龚一鸣,杀人灭口,再盗走那株鬼蓝,神不知鬼不觉地逍遥法外数年。”
听到韩奕的推测,上官晏瞪大了双眼,无可适从地陷入一片混乱沉思。wWW.ΧìǔΜЬ.CǒΜ
这么多年她一直试图逃避和遗忘那段阴影,那些流言蜚语,她背负多年的羞愧和内疚……黑暗中突然被撕裂出一条裂缝,有光进来。
但是“希望”让她相反更加害怕,害怕最后只是空欢喜一场。
让她看到一点微光,最后又被掐灭,有时候“念想”这个东西才是最残忍的。
“这个人能如此轻松的陷害龚一鸣,很可能是他周围的人。你和他生活了两年,应该对他认识的人大致有个了解吧?”
韩奕的问话打断了上官晏的思虑。
因为是收养关系,她和龚一鸣的感情其实并不特别亲近。
有可能是因为他本身是个单身男性,没有抚养孩子的经验,所以抚养上官晏,就跟养一只宠物一样。
他只负责让她吃饱穿暖,有书读,有人照顾,但从来不和她谈心,好像也没有兴趣想要去了解这个孩子内心感受或想法。
更不会和一个小孩去聊他的生活工作,所以上官晏对龚一鸣的交际圈知之甚少。
唯一她认识,且还有点印象的就是龚一鸣的秘书,连岳。
因为有时候龚一鸣去开会或者长时间不在家时,就会让连岳上门帮他照看一下上官晏。
“他们好像曾经是大学室友。”
连岳曾经无意中和上官晏提过他和龚一鸣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人你之后还有联系过吗?”韩奕问。
上官晏眨巴着水润的双目,浅浅摆了摆头:“那场大火后,我就被送进了少儿福利院,再没有见过连叔叔。”
韩奕把这个人的名字发给了荣子默,要他明天上班时记得查一下这个人。
“可是,还有个问题。”上官晏在脑海中又捋了一遍那晚发生的事,“当天确实是龚一鸣暗示我约小言去他办公室的,我喝完他给的牛奶就睡着了,肯定是里面放了药,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还有一点,这也是我一直没想通的,虽然媒体报道的时候说是龚一鸣想办法约受害者上门,谈私了的事情,双方可能意见不统一,才导致龚一鸣决定鱼死网破。但凭你对你母亲的了解,她会是那种自己孩子受到侵害,不直接报警却想和解的人吗?”
“不可能!”韩奕断然否认,“我们家虽然是单亲家庭,但我爸离开时是净身出户,房子存款都给了我妈,而且她还有万氏集团的股份,经济上根本不是问题,如果小言出事,她是绝不会为了经济补偿去和解的。”
“那就对了,所以她当时来找龚一鸣是为什么呢?而且还带上小言,这不是很矛盾吗?”
上官晏其实很早就对案件中的逻辑有怀疑,只是龚一鸣一直是被千夫所指的l童癖,她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
韩奕细品着这两个疑点,一旦不把龚一鸣当成唯一嫌疑人后,这个案件的逻辑漏洞瞬间显现出来。
但是他没法接触到当年细节的卷宗,所以很多侦破细节和定性龚一鸣为主要嫌疑人的线索都不知道。
他鼻翼抽动一下,右手握拳,无奈地狠捶了一下旁边的沙发扶手。
如果违背陈振交代的,擅自调查龚一鸣l童案的话,他肯定会被停职调查,不光对案件帮不上忙,有可能连手上的邪|教案也会被迫交出去,他不能冒这个险。
虽然内心一百个不愿意,韩奕还是保持住了大局观:“一步步来,现在我们还是专注于周巡监听的那家酒吧的老板,看看他能把我们在这个案件上带多远。”
上官晏同意。
韩奕刚才已经解释了,如果要重启调查当年的案件,需要更多强有力的证据。
如果一切如他们所料,那她就可以脱去害死万言母子的帮凶身份和枷锁,在韩奕面前只作为上官晏——
一个平凡的植物学家身份出现,该多好。
如果……不,不能想“如果”,人一旦有念头,就会陷入遐想。上官晏闭上眼,再次提醒自己不能为那一点“微光”欣喜,还不是时候。
“晚上有空吗?”韩奕冷不丁一问。
上官晏睁眼,思绪又集中回来,茫然道:“哦有,怎么了?”
“晚上我准备去那家酒吧先摸个底,你有兴趣一起吗?”
“哦好啊。”上官晏马上点头如捣蒜。
“那家酒吧所在的位置和店面感觉,格调应该比较接地气,不是什么高雅场所,所以晚上我们俩的装束也需要,嗯……市井一点吧。”
“你是说俗气一点?”
“对,我们平时的穿着打扮融不进那样的环境,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嗯,明白了。”
上官晏的大部分衣服虽然不全是高端昂贵品牌,但也不是什么某宝货,好多都是质量上乘,剪裁得体的独立设计师工作室服装。
韩奕的就更不用说了,服装虽然都很简洁,主要以黑色系为主,但每一件翻出里面的标签都是国际上无人不知的大牌系列。
……
夜幕降临,他们开始为今晚的卧底任务各自准备。
上官晏在自己的衣帽间里倒腾半天,翻出一件还是大学时候穿在衬衫里面打底用的吊带衫。
好在这么多年她的身材都没怎么变,居然还能穿上。
暗红色把她的肌肤衬托得更加白皙,细线吊带下,浅浅的露出三分之一凝脂白玉的酥|胸,下半截短款设计,根本藏不住那纤细柔软的腰肢;搭配了条黑色高腰包臀短裤,一双颀长裸露的双腿,春光无限,撩人心魄。
她手里提着细跟高跟鞋下楼,韩奕已经早准备好,等在客厅了。
他的打扮也随意很多,就是t恤和牛仔裤,发型刻意抓得凌乱不羁,左耳戴上了一个明晃晃的耳钉。
有种闲散的痞帅风格。
上官晏这才知道他竟然有耳洞。
“我这样还算接地气吧?”上官晏边说边微微弯腰,把细跟凉鞋套上脚。
胸前若隐若现的荡漾……
韩奕的视线刚触碰到那双雪白的山峰,赶忙移开。除了她头部以上外,哪里都不好乱看。
这是他从没有见过的上官晏,平时她给人的感觉总是优雅的,知性大方的;但现在却像是天使的另一面,火辣,妖娆,散发着蛊惑人原始欲|望的魅力。
韩奕喉咙干涸,忍不住做了个吞咽动作,轻飘飘道:“挺好的。”
“那我们出发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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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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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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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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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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