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薛卓被杀那天,在现场的女人是言绮?”
上官晏:“上次我们在日料店碰到言绮时,我有印象她戴的就是这条项链。可是刚才的户外广告上标明这个系列是新款,今天才首发,也就是说除了代言人之外,不可能有其他人在今天之前戴过那条项链,这些照片里的女人很可能是她。”
韩奕把手机放桌上把玩了两圈,推敲道:“如果真是那样,那我还小看言绮当演员的天分了,在我们面前演的那一出‘置之度外’还挺像。先找她助理谈谈,确定她有没有案发时的不在场证明。”
上官晏想起那天在“山本日料”,站言绮背后没怎么说话的女生。
“得找煜尚娱乐要电话吧,我们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www.xiumb.com
“就别引起太多注意了,她不是在拍戏吗?我们直接去片场。”
北江影视城位于璟洲市北城区丰华镇,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影视拍摄基地,可以说国内超60%的影视剧都在这里取过景。
从市局开车过来大概两个小时。
影城里,演员们身穿各种年代的戏服,在熙熙攘攘古今混搭的街道上奔赴各自的目的地,乱中有序,到处都充斥着忙碌的气氛。
上官晏和韩奕一路打听,七拐八拐的在十几个剧组中找到了言绮所在的那一个。
两人躲在不远处,确定言绮上戏后,才找人编了个借口把她的助理王晓引到一边的角落里。
王晓还以为是去帮忙拿剧组定的奶茶,没料到是特案组的人在等她,惊讶中有些不明就里的紧张。
上官晏好像已经习惯了唱白脸的身份,都不用韩奕开口,她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还记得我们是谁吧?”她莞尔一笑,眉目清绝。
王晓点点头:“是你们要找我?为什么不……”她从墙角探出头去看了眼片场那边,又收回来,满眼的疑惑。
意思是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为什么不直接过去找她?
上官晏把她又往里面拉了拉,尽量不引起其他人注意:“你别紧张,我们就想问你几个问题,但是不想当着言绮的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晓。”
上官晏打了头阵,见她神情缓和了些,询问的事情就交给韩奕了。
他压低嗓音:“王小姐,你知道言绮和薛卓的关系吗?我不是指客户关系,而是男女关系。”
“什么?”王晓瞳孔一怔,声调不自觉提高,意识到有过路人的侧目,她赶紧用手挡住嘴:“怎么可能?薛老师和绮绮绝对不可能。“
韩奕知道她和其他人一样,都以为薛卓是同,看样子言绮也没对她说实话。
“你还记得5月10日那天言绮的工作安排吗?”
“10号,”王晓嘴里嘀咕着,没想起来,她打开手机的日程表看了眼:“那两天我日程表上是空白…哦对,本来有档在临海市录的户外综艺,绮绮要去当嘉宾的,但因为天气原因临时改期了,就空了两天出来没事。”
“所以是10号和11号,她都没有和你在一起?”
“没有。但她好像提过会去一处民宿修整两天。”
“什么地方?”
“就在环南大道边,青山林50号。那周围一大片林间老房子很多都改建成民宿了,因为那里环境是个天然氧吧,离这边片场比从市区过来还近,所以绮绮长期包租了一栋别院,时不时过去住一下,偶尔也会带朋友过去玩。”
韩奕问话的同时,上官晏快速打开手机地图输入地址。
当坐标符号出现在屏幕上时,她眉宇间豁然舒展!
“韩奕。”她把手机递给他:“这个地方离薛卓那片同样是改建区的渔村只有六七百米远,而且你看这里。”
她指着林中一条细窄的小径:“有条小道可以从青山林直接走到渔村里。”
韩奕用手指滑动屏幕,的确正如上官晏所说。
这样,言绮在案发时曾出现在薛卓家的可能大大增加了。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当时我们排查环南大道监控时,没有看到她身影出入的原因!”他说。
王晓还不太懂他们说的意思,但是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和不安:“你们在说什么呀?为什么要查绮绮的行踪?”
两人没有回答她。
韩奕马上拨通了荣子默电话:“子默,马上排查本月10号,11号环南大道青山林入口的监控,看看有没有言绮的车出入,再带人去搜查一下青山林50号那栋别院,还有,准备一间审问室,我们马上带人回来!”
**
监控中显示10号那天下午6点左右,言绮的车开入青山林;而她离开的时间是11号的清晨8点,薛卓死亡时间范围内,她都没有任何有力的不在场证明。
搜查方面,特案组在言绮租的民宿里,找到了和10号监控中一致的那条半袖蓝色连衣裙,好在只是被丢在脏衣篮里还没有来得及洗。
它被立刻带回实验室,交给了上官晏。
和上次为薛卓的睡袍做植物痕检一样,只要能从连衣裙上找到和薛卓家相吻合的孢粉痕迹,言绮曾出现在薛卓家并和他有过冲突的事实就板上钉钉了。
上官晏换上了白大褂,因为之前已经留有现成的数据,这次检测会比上次简单很多,用时上也会大大减少。
两个多小时后,上官晏带着几张数据图,进入了审问室外的观察间。
“言小姐,你已经沉默得够久了,我再说一次,我们和这条项链的品牌方联系了,他们已经证明只有你在官宣以前戴过它。事已至此,你负隅抵抗无非是在拖时间而已,为什么害怕承认你和薛卓的关系呢?”
“韩警官,我沉默是对于你们无端打扰我拍戏,和对我声誉造成不良影响的强烈不满!”
“我劝你好好配合调查,别以为拖到你们公司请的律师来,你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我们会以嫌疑人拘留你。”
“嫌疑人?凭什么说我是嫌疑人?就这几张连脸都没有的照片?”言绮横眉怒吼,全然没有之前装出的乖巧。
“这项链是我在薛卓那里做造型时不小心留下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戴上它拍下这种照片。你们为什么不怀疑这个人是徐安茹呢?毕竟上次我告诉你的事情,我助理也是人证,但是你诬赖我和薛卓,有人证吗?”
“我们查了青山林那一圈民宿外的监控,案发当天你曾在6点22分左右进入林间那条连通渔村的步道,又在7点40左右出来。这个时间段和薛卓的死亡时间范围重合,你有不在场证明吗?”
“难道还不允许我在林子里散步吗?你们用眼睛看到我去他家了吗?”
韩奕和言绮的对话,上官晏在审问室的单面玻璃外听得一清二楚。
“她一直都这个样子吗?”上官晏问负责观察记录的刑警。
刑警说:“这女演员伶牙俐齿的,咬死不承认,韩副队一直耐着性子和她周旋呢。”
上官晏知道他是在等她的痕检结果:“我进去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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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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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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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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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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