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圣倾扔了侍卫的佩剑,迎着墨色锦袍男人而去,“王爷!……”声音柔弱无骨,甜腻腻的就像是加了蜂蜜。
和刚才用毒化人,用佩剑割开人的肚子,决然是两个不同的人。
墨色锦袍男人的眉梢扬了扬,“倾儿!”一把把云圣倾带到怀里。
“王爷!他们污蔑妾身,说妾身给人下蛊!”云圣倾抚在墨色锦袍男人的胸前,轻轻画了两个圈圈,沟壑纵横的脸上,布满无辜。
“无妨,本王能证明倾儿是清白的!”墨色锦袍男人抱紧了云圣倾,轻声安慰。
站在墨色锦袍男人身后的墨日,手上的人扔了出去。
云圣倾看了一眼,正是那天和她在天外天比试毒术的李仲景!
“原来是李神医!你怎么来了?你也要参加去圣地的选拔?”云圣倾瞬间明白,给人下蛊的,是李仲景。
不管李仲景怎么学到的蛊术,还是说,李仲景就是魔族的叛徒,既然落到身边男人的手上,结果,她很期待。
李仲景翻身站起来,接着,跪在车辇前,“皇上!草民一生钻研毒术,没想到,输在云二小姐的手上,心中不服,便在人身上下蛊,栽赃给云二小姐,请皇上替云二小姐澄清事实,还云二小姐清白!”
“呵!”云圣倾不等皇帝说话,冷斥一声,“你以为你是谁?凭你一介草民,也想在京都掀起轩然大波?还不快把背后之人交出来!你是不是等着皇上诛你九族?”
李仲景一改先前的傲慢狂妄,转脸朝着云圣倾叩头,“对不起,云二小姐,老夫到现在才明白,医学一道,博大精深,永无止境,特别是毒术,没有最强,只有更强。老夫输了,心服口服!”
墨色锦袍男人摆摆手,后面的千牛卫拎着一个人走过来,扔在车辇前。
车辇上的皇帝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顿时一惊。
“你!……”皇帝张开的嘴,半天合不拢。
“儿臣参见父皇!请父皇网开一面,饶了儿臣这一次!”跪在地上的人抬起脸,有认识的,是当朝的安王殿下!
云圣倾不认识,从说话中,得知这人是皇帝的儿子。
皇帝藏在袍袖里的手心早就出了汗,他的眼角扫过墨色锦袍男子,他不知道这个人对他的一切了解多少。
“说!到底怎么回事?”龙颜大怒,泼天的怒火滚滚而来。
可真是个不成器的东西。
他不过是授意他做了些微小的手脚,就被那人拿捏了,还被捉到他的面前,这让他怎能不恼羞成怒。
“回父皇,是儿臣想要在樊城搞出点事情,然后再请缨去樊城平息瘟疫。谁知道,在樊城给人下蛊之后,那些蛊虫发生了异变,先前的解蛊方式,根本就不管用,这才使得樊城的瘟疫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为了祸水东引,儿臣便和李仲景商议出栽赃云二小姐!
一切都是李仲景的主意,儿臣是被李仲景蛊惑了,请父皇开恩!”
安王不敢把皇帝的授意说出来,只能自己扛下来。
即便是扛下来了,他也想好了退路,一切的一切,都是李仲景的错,他只是误信谗言而已。
饶是把罪过推在李仲景的身上,安王明白,若是落在父皇的手上,他可能还有活路,偏偏落在了铁血无情的十三叔的手上,他连求饶都不敢。
今天能不能活命,只能看父皇和十三叔谁更硬气了。
安王浑身颤抖,脸附在地上,根本不敢抬头。
皇帝勃然大怒,一张脸变成了猪肝色。
虽然樊城的事,是他引导安王所为,却并不知道蛊虫变异的事。
蠢猪似的安王给云圣倾栽赃,更是自己和李仲景两个人做的。
皇帝发怒,并不是恼恨安王给云圣倾栽赃,而是恼恨安王,做得不够彻底,现在落在摄政王的手上,这让他如何保下这个儿子的命!
“皇帝!你怎么说?”墨色锦袍男人,墨铁面具后面的薄唇勾了勾,冷声问道。m.χIùmЬ.CǒM
“王爷!”皇帝尚未说话,云圣倾就开了口。
“樊城的人,充其量,不过是一帮草民,死了就死了,如何能和尊贵的安王殿下相比?您说呢?皇上!”
云圣倾话音刚落,原本猪肝脸色的皇帝,脸上渗白一片。
他觉得,眼前的摄政王和云圣倾,绝对就是上天安排来给他添堵的,这两人若是做了夫妻,简直就是绝配!
这一唱一和,简直无懈可击,令他无所遁形。
他还能给安王找什么借口来饶恕?
到底是皇帝,只是眨眼的功夫,恢复了原本的神态,眉宇间满满的正气,“来人!”
车辇跟前的侍卫马上站出来,等着皇帝吩咐。
皇帝闭了闭眼,随后睁开,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一团和气,帝王的威严,展露无疑。
“摘掉安王的王冠,脱掉安王的官袍,斩立决!”
云圣倾从墨色锦袍男人的怀里仰脸看了一眼,这里是午门,现在就斩首示众吗?
“皇上!”侍卫中有人站出来,“就算安王做错了事,也该交给宗人府审问清楚,也许其中有什么误会。若是现在对安王殿下行刑,万一是有人陷害安王,安王岂不是死得太冤枉了?”
云圣倾看了一眼不认识。
墨色锦袍男人手臂紧了紧,墨铁面具后面的薄唇轻轻开启,“梁校尉!你的意思是本王无中生有,冤枉了安王?”
梁校尉连忙施礼,“末将不敢,末将只是就事论事!”
安王自己都承认了,梁校尉这样解释,明显就是给皇帝找台阶下,让皇帝好找借口饶恕安王。
云圣倾心中冷斥一声。
既然安王承认了对她栽赃陷害,她这个时候,要是不趁着浑蛋狗男人在这里,一下子把安王弄死,等浑蛋狗男人走了,她凭着自己的力量,真的搬不倒安王。
等安王被释放了,那她岂不是白白被诬陷了?
云圣倾嘴上说道,“王爷,既然梁校尉都给安王求情了,说到底,安王也是你的亲侄子,不是吗?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统统见鬼去吧!日后若是有人说起这件事,也是说皇上护犊子,和王爷您无关!您得饶人处且饶人,放安王一马得了!”
这话说得,皇帝的脸,马上就变了颜色。
他想要就着梁校尉的话,给安王开脱的想法,刚冒出来,就被云圣倾一句话给掐灭了。
他能担着护犊子这个名声?
墨色锦袍男人的手臂又紧了紧,墨铁面具后面的唇角勾了勾,“不行!全天下人都可以护犊子,唯独本王不能!”
凉冰冰的话,直接把安王所有的活路堵死。
“十三叔!小侄知道错了!求十三叔开恩!”安王朝着墨色锦袍男人叩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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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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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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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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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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