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救济粮不够吃,都进了这个狗杂种的腰包!”
“打死他!”
“打啊,老子不活了!”
虽说群情激奋,怒骂一片,可真正敢动手的一个没有。
当着治安所的面,谁敢打人?
不过等他们走后,就不好说了,至少村长家今晚能收获一大堆砖头、瓦块、破鞋、臭鸡蛋!
臭了,村长彻底臭了!
将来不管换不换村长,这家伙都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
刘所长都下意识离这货远了几分,省得沾上霉运。
村长意识到危机,声嘶力竭地干嚎起来。
“疯了,那个小畜生,都是胡说八道,乡亲们千万别信啊,我这就把那个小兔崽子送医院去!”
立刻有人接话道。
“对,他是小畜生,你是老畜生,你们一家都没个人!”
“他们是爷俩比雀子儿,一个鸟样!”
刚才还怒骂的乡亲们,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这是在以前绝对不会发生的。
“够了!”
刘所长大吼一声,“我们是来调查案件的,无关人等立刻离开,不要耽误我们执行公务,张家强时间到了,立刻出来,否则你将承担不可估量的后果!”
说罢一摆手,几个治安员立刻分散开,躲在院门旁边,做出随时冲入的准备。
张家强忽而高声道。
“别急,还有一段录音,何不耐心听完!”
说罢不等外面回答,又按下了播放键。
随身听中再次响起二斗的声音,“去年有个收山货的商人......”
录音很短,但是内容比前两段还震彻人心!
现场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将目光投到了村长和刘所长脸上。
“污蔑,纯属污蔑,这人肯定是受到胁迫念的词,竟然敢污蔑我,姓张的你要承担最严重的后果!”
刘所长那张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好似开了染坊。
他大手一挥道,“弟兄们给我强攻,今天不管多大牺牲,也要把这人拿下来!”
刚刚准备冲锋的三个治安员脸上表情怪异,一阵面面相觑,僵在了当场。
他们此刻尴尬万分,不管录音是真是假,所长都成了重大嫌疑人,这种情况谁都没遇到过,一时间左右为难起来。
刘所长冲到门边对手下大吼道。
“刚才都是污蔑,你们难道连辨别是非能力都没了,先无论如何都要把人抓住再说,你们平时怎么受得教育,不要被其它因素影响行动,听从领导指挥,现在跟我冲......”
不等他说完,院内张家强高声叫道。
“想抓住我灭口是不是,刘所长你和村长做的事,现在全村都知道了,我倒要看看你能封多少张嘴,还有二斗现在在什么地方,到现在他都没露面,你们难道就不觉得奇怪?”
“门外的人,都听着,我已经安排人带着二斗去城里自首,用不了多久,总队就会派人来,你们现在要是敢硬闯,别怪我玉石俱焚了!”
刘所长额头冷汗直冒,此刻他等于半只脚踏进了棺材,唯一能洗脱的办法就是立刻打死张家强、二斗等人,来个死无对证。
否则这次不但保不住身上的制服,甚至连小命都不保了!
“跟我冲!”
拼了,他当即大吼一声,双手一措,手枪上膛,冲着院内一摆手。
然而手下仨人,连动都没动,一个个表情怪异地看着他。
刘所长一瞪眼,“我的命令不管用了?你们要造反?”
一个治安员苦笑道,“刘所,现在咱们不知道里面情况,万一他们有真家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咱们这点人可不够看的,我琢磨还是等救援来了再说吧!”
另外一个也说道,“对啊刘所,反正咱们在这里守着,他们一个也跑不掉了!”
这就叫众叛亲离,刘所长被逼上了绝路!
他扭头看向同病相怜的村长。
二人目光在空中相遇,十分默契地点了点头。
村长忽而大叫道,“村治保会,有职责抓捕犯罪分子,今天谁能抓住张家强,村里奖励一百袋细粮,帮助抓捕每人也有两袋而且抽水机随用,老子说话算数,大家跟我冲啊!”
绝大部分村民纷纷怒骂村长不要脸。
但财帛动人心,村长的那些铁杆,顿时来了精神立刻拿起各种农具,把院门堵了个瓷实。
有人还跑回家拿来一杆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土铳,耀武扬威地冲在最前面。
刘所长瞪了一眼几个手下,端着手枪,跟在人后面。
村长知道生死只在一线,必须放手一搏,大叫着当先冲进了院子,随后众人好似一道洪流瞬间将前院填满。
“人呢,人呢!”
“姓张的小子呢!”
“老王家的人呢?”
刘所长和村长都傻了。
冲进了院子,竟然发现空无一人。
他们四处搜查一番,除了空屋子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村长抬脚狠狠踹在一扇门上,“草,还是让他们跑了!”
刘所长疯了一样在院里转了一圈,突然指着一扇墙叫道。
“他们爬墙走的,墙都扒矮了,他们有老人跑不远,给我追,谁抓住张家强我个人奖励他一千块!”
这些见钱眼开的人,立刻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嗷嗷叫着翻墙就追向了黑夜中。
刘所长看了一眼村长,“他死,咱俩才能活,他活着咱俩必死,还有你那该死的儿子,这次绝对不能手软!”
说罢端着手枪,翻身上了矮墙。
什么也没命重要,村长狠狠跺了一脚,紧跟着翻墙而出。
山村的夜晚漆黑一片,视力看不太远,但也能模模糊糊看到有几个人影正在快速向村口快速移动。
“就是他们,跑不掉了!”
“追啊,为了一百袋细粮!”
“抓住就给一千块啊,拼了!”
这群人使出吃奶的劲儿,拼命追了过去。
此刻张家强和小震正隐藏在村口不远处的两棵树下。
张家强料到他们早晚得强攻,刚才故意拖延时间,让家里人都翻墙逃了出去。
打算找个地方暂时躲避,然后分批开车送到镇上。
可此刻竟然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他和小震只好留下垫后。
小震握着真家伙手心都被汗水浸湿,紧张的他不停看张家强。
“怎办,他们越来越近了!”
此刻张家强也被逼到了绝路,眸子里凶光时隐时现,一股杀气在身上升腾。Χiυmъ.cοΜ
“震哥,听我口号,咱们一起开火,吓住他们,往车那边跑!”
小震缓缓点头,抬高了手中枪口。
在微弱的星光下,张家强几乎看到对面人的长相了。
就在他举起手的时候,忽而听到远处隐隐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而且还不是一部车。
急忙扭头看去,只见远处山路上一连串车灯交织成网,正在飞速接近村口。
张家强心中狂喜,猛然举起枪,朝着天空扣动了扳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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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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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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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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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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