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采薇虽然心疼多花的几十元钱,但是转念一想,钱是死的花了再挣,要是为了省钱买站票,到时候把自己累坏了更不值,这样一想,就心里坦然。
两人回到旅馆,吃过晚饭,就分别回自己的房间。
半夜的时候,黄采薇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上摸索。
不由一惊,霍然睁开眼睛,就看到邻床的一个中妇人一脸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刚才起夜,是不是吵醒你了?”
黄采薇抱紧女儿,满脸警惕的瞪了她一眼,就给女儿把了一下尿,又喂了一下奶,这才重新躺在床上。
八十年代,小偷太多了,她不敢掉以轻心,虽然闭着眼睛,却不敢再睡,就这样熬到天亮,看到那人妇女收拾行李走出旅馆,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丁旺财也打着哈欠,从旁边的房间出来。
两人匆匆忙忙下去吃了早饭,看了一下时间,就退了床位,拎着行李来到候车室。
黄采薇顺利的从母婴候车室上车,找到了软卧位置。
丁旺财则气喘吁吁背着两个包袱挤了一身臭汗,从车窗上爬进去,又在过道上一路挤压,花了大半个小时,才挤到软卧车厢。
“妈呀!挤死老子了。”
丁旺财挤出一身汗,用毛巾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一屁股坐在卧铺上。一脸庆幸。”
“采薇!幸好有一张软卧,不然的话,这一趟下来,真够受的,你不知道那些车厢有多拥挤,密不透风,连站的地方都没有,就我这挤过来就差点要了半条命。”ωωω.χΙυΜЬ.Cǒm
“所以我才不惜价格,也要买到一张卧铺。”
黄采薇早就在前世抱怨说过八十年代的火车有拥挤,简直就是人叠人。
“还是你有先见之明,不然的话咱们大人累的没关系,小宝在这种乌烟瘴气的环境下肯定受不了。你没有看见,那些小孩子被人挤的小脸通红哇哇大哭。”
丁旺财一边擦汗,看着小宝粉嫩的小脸,心有余悸的述说着自见看到的惨样。
“那也是咱运气好,凑巧还剩一张,就这样还得感谢那位阿姨才对。”
一说到那个中年妇人,黄采薇就想起那个妇女有点奇怪的眼光。转念一想,反正也不认识,自己在婺城也没有熟人。
两人在火车上轮流睡觉,小宝在舒适的环境里也很安静,经过两日颠簸,火车终于在下午到达终点。
两人走出广城火车站,来不及填饱肚子就马上跑到汽车站,买了两张去合城的车票,坐上汽车,走了一段路,汽车就停在路中间不动了。
“为什么不走了。”黄采薇看了一下时间,满脸焦急,用普通话转身就问售票员。
“走什么,没有看到前面的等待过轮渡的车辆么?”
售票员虽然听的似懂,大概也能猜到她问什么,就用粤语应了一句,不屑的翻了一下白眼,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北佬。
“过渡?什么过渡?”丁旺财一脸不解。
黄采薇重活一世,当然知道轮渡是什么,也曾在电视上看到过去琼海的轮渡,不由叹了口气,想不到就这么一点路,还要过轮渡。
于是就向丁旺财解释了一下,就是河道比较宽,暂时还没有建好大桥,轮渡就是大船把各种汽车载过河道。
丁旺财一听眼睛都亮了,“还有这么宽河道。”
黄采薇连连点头,就向他讲述一下轮流的由来。
旁边的乘客看着她们叽哩咕噜说了一大堆,却一句话也没有听懂,就纷纷侧目。
眼看就看轮到汽车上船了,售票员就大声喊叫乘客下车上渡,不准在甲板上乱跳乱蹦。
黄采薇虽然不会讲粤语,但前生毕竟也喜欢你看港台剧,听粤曲,多少听懂一点,也急忙拽着一头雾水的丁旺财下车,走上渡船。
两人站在甲板上,迎着雨后的凉风,看着宽广的河面,心里十分高兴。
汽车下渡后后,乘客又纷纷上车,黄采薇扫了一眼,原来是九江渡口。
就这样反复下了三次车,过了三个渡口,坐了将近五个小时,到了八点多钟,才道合城车站。
两人拎着大包小包,背着小宝随着人流走出车站。
看着这个灯红酒绿,充满南方气息的陌生县城,和一口陌生的口音,她们站在车站广场上,面对上来拉客的陌生人,一脸茫然失措。
我在两人鸡和鸭讲,连比带划的时候,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薇!丁叔!我终于等到你们了。”
一道修长的身影从旁边栏杆上一跃而起,三步迸成两步跑到她的面前。
黄采薇只觉得眼前一黑,就跌进一个坚硬的胸膛,熟悉的气息扑天盖地而来,充斥着整个鼻端。
“占魁!你怎么来了。”黄采薇又惊又喜,思念念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小薇!辛苦你了,走!我已经找好旅馆,咱们先把行李放了,再出来好好吃一顿。”
梁占魁从她手中接过小宝。
小家伙一个多月不见,又肥了很多,脖子也挺的稳稳的,不像刚走的时候,整个脑袋软塌塌,还得小心翼翼用手横托,现在好了。
可以直着抱了,小脑袋也不用拖了,一到父亲怀里,就咧嘴笑个不停,似乎十分开心。
“走吧!”他手抱着女儿,一手牵着她的手掌,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在大街上穿棱。
“那就是招代所,我们进去吧!”
两人尾随其后,梁占魁将她带进房间,把行李往床上一扔,“走!肚子饿了吧!去吃饭!这里靠海,海鲜便宜,咱们去吃海鲜大餐。”
“行!尝尝广味海鲜大餐。”黄采薇舔了一下舌头,眼中闪过抹期待,肚子也适时的咕噜咕噜叫了几声。
梁占魁瞬间明白,“中午没在火车上吃盒饭?”
“贵死了,一盒饭,几根白菜就要5元钱,老子一顿能吃两盒。”丁旺财马上叫了起来。
“所以就一路饿着肚皮?”梁占魁脚步一顿。
“没有!我带了好多茶叶蛋,还有烙饼,在婺城又买了好几个缙云烧饼,酥饼,还有桃子,包袱里还吃剩下不少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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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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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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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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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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