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声闷响,一道娇少的身影直接冲了进来,一眼看到饭盒上的红烧肉,马上扑过去抢在怀中,就往外跑。

  嘴里还骂骂咧咧,“一个烂破鞋,一个死瘸子,也配吃肉。”

  “将饭盒放下!”

  梁占魁一把拽着冲进来的身影,头上青筋直冒,一双虎目如刀。

  梁慕灵死死抱着饭盒不放,一脸嫌弃,“死瘸子,还不放手,整天柱个拐杖偷懒,不下地干活还在家里偷肉吃,我要告诉奶奶。”

  “我再说一遍,把饭盒放下!”梁占魅眼中闪过一抹戾气。

  “不放!”

  梁慕灵不顾脏兮兮的手指,抓住饭盒里的猪肉就往嘴里塞。

  “啪!”一声脆响。

  梁慕灵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捂着脸看着梁占魅。

  良久才发出一声尖叫,“死瘸子,你居然敢打我,我要告诉奶奶,将你赶出家门。”

  “去!最好把三叔公和村长都叫来,今日就说个清楚。”

  梁占魅一把抢过饭盒,左手轻轻一推,将她甩出房门。

  “嘭!”扬起一阵灰尘。

  梁慕灵跌坐在地上,打滚撒泼,“奶奶,爹!娘!死瘸子打人了。”

  “小灵!这是怎么了?谁打你了。”

  奶奶李玉秀慢一步进门,就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女一脸狼狈地坐在地上,脸上还有五个明显的指印,不由一脸心痛。

  “梁占魅!你个没良心的杀千刀,是不是你打了小灵?”

  李玉秀吊着三角眼,目露凶光冲上前对着梁占魅就扬手便打。

  却在半路被一双手拦住,一回头就看到黄采薇死死地扣着自已的手腕,顿时怒火冲天,扬起左手便打,“烂破鞋,都是你惹的祸,今天老娘就教训教训你怎么做人。”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便将她护在怀中。

  “啪!”

  一巴掌狠狠地落在梁占魁的后背。

  “怎么样,打那里了?疼么?”

  黄采薇急忙从他怀中探出小脑袋,一双手在他身上乱摸。

  “别动!”

  梁占魁呼吸一窒,马上抓住作怪的双手,将饭盒塞进她的手中。

  “好呀!翅膀硬了,居然连我的话也敢不听了,真是逆子,马上分家,带着你的烂破鞋滚出去。”

  黄采薇心中一喜,也顾不上和她争吵,马上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分家!我跟你带着妈过,我保证医好你的双腿。”

  “好!”梁占魁眼光一亮,没有丝毫犹豫。

  “奶奶!我这就去找三叔公过来。”梁慕灵马上从地上一咕噜就爬了起来,一溜烟地冲了出去。

  “你跑那么快干什么?为什么还不帮忙做饭?”

  梁占章刚一回家,迎面就碰到堂妹急匆匆的往外跑,一把将她拽住,不悦地呵斥。

  “奶奶叫我找族长,要将死瘸子和烂破鞋分出去单过。”

  梁慕灵挥手甩开他的手掌,头也不回的往外跑。

  “为什么?”

  梁占章一愣,马上冲进院子,对着梁占魁问道:“奶奶!你要将魅子分出去单过?”

  “对!他们两个好吃懒做,不去上工,居然躲在家里偷肉吃,我们家容不下这样的人。”

  李玉秀眼冒精光,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样才能将他们赶出家门。

  肉?咱家那来的肉?梁占章愣怔之后,脱口而出。“我反对!”

  他连忙阻止,“奶奶,魁子双脚还有伤,分出去你让他们怎么过?”

  “哼!老娘就是太好心了,白吃白喝养了他几个月,还帮他娶了媳妇,也算是对的起梁家的列祖列宗了。这次不管怎么样,都要分家。”

  梁占魁一听,几乎气笑了,自己娶媳妇,家里那出过一分钱,占章,占理的聘礼还是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去的,现在才过3个月,就赚弃自己了,刚好自己也不想再凑合着过了。

  “分吧!这个家我也呆够了,忍了这么多年,我也不想让她们再受委屈。”梁占魁口气平静。

  “魅子!你可要想好了,一但分家了,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梁占章还想劝了一下。

  “大哥!谢谢你好意,我想好了,哪怕是吃糠咽菜,也好过在这里饱受白眼。”

  “对!我陪你吃糠咽菜。”黄采薇连忙附和。

  “不行!我不同意,这家里的新房都是魁子的津贴拿回来建的,如今他受伤了,你们就反脸无情,我做不到。”

  梁占章大声反对,想起自己去年娶媳妇的二十元聘礼,还是梁占魁从战友那里借钱寄回来。

  还有3个月前,梁占理娶媳妇也是梁占魁拿出自己的伤残补助金才能顺利娶过门,如今才过了三个月,就要将人家扫地出门,这不是忘恩负义么?

  “占章,你给老子住口,家里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一声呵斥从背后响起,“砰”的一声,锄头重重落地。

  梁有清一脸怒气的将他扯回房间。

  “爹!咱不能这样做!”梁占章不服气的低声反抗。

  “逆子,老子还在,你敢翻天了?”梁有清扬手就给了他一烟杆。

  “占章!咱别说了。”妻子郑文慧急忙扯了一下他的衣角。

  “对!大哥!咱们别说了。”梁占义死死将他拽住。

  梁占章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愚蠢!罢了!既然要分,那我也要求分出去单过。”

  “什么?大哥!你疯了吧!大嫂已经怀孕了,你一个人怎么照顾她。”梁占义满脸震惊。

  “我支持你的决定,我能照顾你自己。”

  郑文慧拽着他的胳膊,眼中闪过一抹希翼。

  “胡闹!老子还没死呢!”梁有清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怎么胡闹了,既然要分,那大家都分,凭什么把二叔家,病残妇人分出去?”梁占章梗着脖子。

  “老头子,我觉得儿子说的对,要不跟妈说一下,咱们也分了吧!”张巧囡小心翼翼的开口。

  “怎么?你们都想分?”

  梁有清叭叽着烟杆,吞云吐雾,满脸惊讶的看着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点头。

  “占义,你的意思呢?”

  “爹!我觉得分了更好,你看看幕灵那个死丫头,整日好吃懒做,习蛮任性,还有慕雅自从考上大学后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丝毫没有想过从少到大她的学费,都是奶奶从占魁的津贴中拿出来,或者是公中支出。m.xiumb.com

  若是我们分家了,凭我们家几个壮劳力,又没有那几个负担,肯定会过上好日子。”

  “真行?”

  梁有清迟疑了一会,将烟杆往地上敲了一下。

  “爹!等一分家,忙完春耕,我和大哥就去县城扛麻袋,听说一日最少有五角,一元呢!”

  “这是真的?”

  梁有清有点心动了,想了一下三弟家的那两丫头片子,咬了咬牙,“那好!咱们一起出去说。”

  “德华家的,你闹啥子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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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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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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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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