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叫喊,让陈墨动作一顿,只见一道年迈的身影从院外蹒跚的跑了过来,一把护在鲁三的面前,哭着叫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墨哥儿要杀人了。”
一声声叫喊,邻近人家也纷纷亮起灯火。
不多时,许多邻居们披着衣服而来,在院外围了一圈,对着院里鲁三娘俩指指点点。
“鲁三和鲁大娘怎么在墨哥儿的院子里?”
“墨哥儿举着刀干嘛,不会是要杀人吧...”
...
听着邻居们的一声声议论,鲁老娘哭的更伤心了:“俺的儿呀,不过是来借点粮食,不借就不借,竟然将俺儿打成这样,还要杀俺儿,简直没天理呀...”
而被她护着的鲁三也是伸长了脖子,叫喊道:“墨哥儿打人了,还想要杀俺,俺要疼死了...”
娘俩的模样,让一些不明所以的村民,顿时指责起了陈墨。
“墨哥儿,不就是借点粮食吗,就算不借也不能打人呀,真是太不像话了。”
“墨哥儿你怎么能这样,鲁大娘都一把年纪了,若是打伤了鲁三,让她老人家还有虎儿怎么办?”
“墨哥儿,若是家里还有吃的,就借些给鲁大娘,乡里乡亲的,都不容易。”
“...”
“才不是这样,叔叔不是这样的人。”这时,韩安娘穿好衣服从屋内走了出来,着急的向着大家解释,道:“鲁三哥根本就不是来借粮的,而且这么晚我们都睡着了。”
“胡说,俺儿明明是来借粮的,墨哥儿不借,还打了俺儿,俺就在院外,看的清清楚楚。”鲁老娘一口咬定她儿就是来借粮的。
“你...鲁大娘,说话你要凭良心。”韩安娘显然有些不太会跟人理论,急的眼睛都有些红了。
鲁老娘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俺就是凭良心讲的,倒是墨哥儿,俺儿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哪怕是大郎还在的时候,也得喊他一声鲁三哥,你墨哥儿又不是没粮,前几天俺还在你屋外闻到了肉香。
乡里乡亲的,无非就是借口吃的,来年就还了,半点情分都不讲,将俺儿打成这样,乡亲们要给俺娘俩做主啊。”
“娘。”
鲁老娘和鲁三抱在一起,哭的那叫一个声泪俱下。
围观的邻居有不少也向陈墨借过粮的,但都被拒绝了,此刻听到鲁老娘的话,当即有了共情,更加指责陈墨起来了:
“墨哥儿,你也太过分了,都是这么多年的邻居,鲁老娘一家也不容易,何至于此。”
“你...你们...”
韩安娘气的脸都红了,眼中泛起了泪光,指着鲁老娘道:“我们什么时候没讲情分,鲁三哥前前后后来借过多少次粮,奴家借给了他两次,可他哪次还了?”
“胡...胡说,你什么时候借给俺粮了。”刚开口,鲁三有些心虚,但看到这么多乡亲们在,料墨哥儿也不敢乱来,顿时底气十足的否认了韩安娘借给自己粮食的事实。
“鲁三,你还有没有良心了...”韩安娘气的直呼起鲁三的本名。
“哎呦,大家快看呀,韩娘子被俺儿戳穿,恼羞成怒了,明明没借给俺儿粮,居然冤枉俺儿借了,简直没王法了,大家要给俺娘俩做主啊,没法活了...”鲁老娘直接撒泼打滚了起来。
“你...你怎么能冤枉人...”韩安娘彻底被气哭了,抹着泪呜咽道。
“嫂嫂,你进去,让我来。”
陈墨扶着韩安娘进屋,而鲁老娘以为陈墨要“逃”了,当即叫喊了起来:“不许走,把俺儿打成这样,必须要赔。”
陈墨肯定是不会走,这是他家,他往哪走。
他道:“好,你说你是来借粮的,那你说说,有谁拿着菜刀来借粮的?”
说着,陈墨捡起地上的菜刀,来到邻居们的面前,都是一个村的,这菜刀是谁的,村里的婆娘们门清。
果然,一些婆娘稍微打量了一下,就认出是鲁三家的菜刀。wWW.ΧìǔΜЬ.CǒΜ
鲁三有些懵,看了眼鲁老娘,仿佛再说接下来怎么办。
这点自然难不住鲁老娘,梗着脖子道:“那是俺儿上次就被你打了一顿,这次特意带着菜刀防身,却没想还是遭了你的毒手。”
“那你再解释一下,这深更半夜的,早不借粮,晚不借粮,为何偏偏要到大家睡着的时候来借,还拿着菜刀来。”陈墨道。
人群顿时一静,按常理这确实说不过去。
鲁三也学了鲁老娘,道:“俺...俺饿的睡不着,起来借粮不行吗?”
其实是他前天答应了王喜上山打猎,但他已经饿的没力气了,明天若是跟着上山,怕是有去无回,于是跟鲁老娘一商量,等陈墨睡着后,去陈家偷点粮食填填的肚子。
几次的借粮,他大致都猜到陈家的粮食藏哪里了。
陈墨气笑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样,报官吧,让衙门里的大人来评判。”
人群再次一静,所谓人不与官斗,对于升斗小民来说,只要不是要命的事,都不想和官府扯上关系。
而鲁老娘眼见情况不对,当即往地上一滚,哭喊道:“墨哥儿欺负人了,俺不活了,俺不活了...”
其他人见到鲁老娘这副可怜的样子,却是面露不忍,纷纷当起了和事佬。
“墨哥儿,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赔给鲁大娘一点粮食,这事就算了。”
“是啊,都是这么多年的邻居。”
鲁老娘见局势又转向了自己这边,眼中泛起了泪花:“儿啊,你没事吧?”
“俺疼,快要...喘不过气来了...”鲁三剧烈的咳嗽着。
“俺的儿呀...”娘俩又痛哭的抱在了一起。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陈墨算是看出来了,这娘俩是有备而来的。
鲁三进来偷粮,鲁老娘在院外放风,一旦被发现,就扯着嗓子喊,惊醒周围的邻居,然后装可怜来一个反客为主,顿时便能掩盖她儿子来偷粮的事。
甚至,还没法让人怪罪她儿子。
陈墨怒从心中起,手持柴刀,一步步朝着鲁三走去。
“你...想干什么?”鲁三看到陈墨持刀走来,脸色大变。
“墨哥儿,别冲动。”周边的邻居大喊。
“墨哥儿要杀人了,墨哥儿要杀人了...”鲁老娘则一点不怕陈墨,反而叫喊的更厉害了,护在鲁三的面前。
“死开。”
陈墨一脚将鲁老娘踹的远远的,举起手中柴刀,狠狠的劈了下去。
“叔叔,不要...”
屋内,韩安娘看到这幕,魂都快吓出来了,慌张的跑了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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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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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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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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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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