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秦尚远捂着红肿的脸,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长着獠牙,瞳孔冰蓝的少女满脸羞涩慌张,一只玉手抓住被子捂着赤裸丰满的胸膛。
墨青色的繁复纹身从背后延伸到伶仃分明的锁骨,再爬上她绯红的脸颊。
“芙罗拉?”秦尚远倒吸一口凉气。
“干嘛私闯女孩子的卧室啊!”芙罗拉双眼含泪,委屈地大吼。
“我我我我我我!!”秦尚远顿时捂住眼睛,百口莫辩。
“色狼色狼色狼!!!”
无数的枕头从芙罗拉手里飞出,一只接一只砸在秦尚远的脸上。
此刻,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了那种威严的气息,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宅在卧室里的普通漂亮女孩。
而秦尚远推开了她的房门,还掀开了她的被子。
“这他妈是我的卧室啊!”秦尚远欲哭无泪。
“咦~你的卧室不在这里!”芙罗拉嫌弃地从被子里伸出玉腿。
她的长腿柔韧度惊人,用泛着桃红的脚板踹了踹秦尚远的脸,像是要把他踹走。
秦尚远满头雾水,扒开芙罗拉的脚掌:“不行你必须跟我解释清楚!”
争执不下,少女看他一脸疑惑,略微思考了片刻,随后缓缓将长腿收回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芙罗拉一脸的鄙夷:“那你坐下来,我跟你讲讲,免得你老是来打扰我。”
秦尚远闻声,迟疑地坐在了床沿。
芙罗拉看着秦尚远,思索半晌后开口:“很简单,我洗掉了他们的记忆。”
“洗掉了记忆?”秦尚远高低眉。
“梦境和花木是我权能的一部分,和精神有关的改动,我当然能做到。”芙罗拉很自然地说,“你还记得你做的那个梦么?”
“梦境......”秦尚远恍然大悟。xiumb.com
原来那晚上的梦境,是芙罗拉制造的么?
“你为什么要让他们都失忆?”即便如此,秦尚远还是有些不明白。
“你也说了,我是恶魔。”芙罗拉蜷缩在被子里,轻轻将下巴搁在膝盖上,“人和恶魔之间的隔阂我比谁都清楚,我可不想和他们扯上什么关系。”
“可是你是帮助人类封印火焰恶魔的人啊,你在人类的眼中至少不会是敌对的角色。”秦尚远说。
“幼稚。”芙罗拉摇头,以食指戳了戳秦尚远的脑壳,“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不是你们说的么?
我封印了火焰恶魔,就能说明我跟人类站在一边了?”
“可是......”
“在你们人类眼中,这不过是恶魔之间的私人恩怨而已。”
秦尚远一心想反驳,可是看着芙罗拉红唇背后若隐若现的獠牙,他不得不承认,芙罗拉说的是有道理的。
“所以与其横生些事端,给我自己惹些麻烦,不如能少一事便少一事。”芙罗拉打了个哈欠,獠牙锋利。
“但是你为什么醒了?”
“你以为我想醒么?还不是封印崩溃,摩洛克的骨骸被唤醒了,连带着那只臭狗一起。”芙罗拉叹了口气,“所以我不得不起来把他们毁掉。”
“封印的松动惊醒了我,你还记得那些漫山遍野的使魔么?若不是我束缚着它们,这些怪物早就为祸人间了,十个约束局都不够擦屁股的。”
“巴德尔呢?”秦尚远想起那头叫他哥哥的使魔。
“那个笨蛋啊,被你们人类杀死了。”芙罗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秦尚远,“但别担心,它是我的使魔,只要我不死,它就永远不会迎来真正的死亡。”
“原来是这样。”秦尚远放心地点点头,随后又有疑问在心中升起,“我听说那片山是秦家的封印地?”
“是啊,所以我用尽力气给你托了个梦。”芙罗拉瞥了他一眼,“你对自己家的东西没点概念么?”
“我要是有概念,我就不用问你了。”秦尚远讪讪地说,“所以你说的小窝就是......我的脑子?那你的身体,或者说恶魔遗骸呢?”
“滚啊,那玩意儿不是死了才会叫遗骸么?老娘好好的呢。”
芙罗拉忽然暴躁起来。
但是暴起之后,她又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分,旋即表情平静下来低眉顺眼,像是一只乖巧的小野兽。
“没错,我正以灵体的形态寄宿在你的身体里,至于我自己的身体,因为力量耗费太多,已经变成了最原始的状态。”
“最原始的状态?”
“一颗种子,但这不重要,天下所有的花木都可以是我的身体。”芙罗拉又打了个哈欠,“好了,有什么问题下次再问!芙罗拉很虚弱,芙罗拉需要休息。”
“休息?你睡多久了?”秦尚远一脸错愕。
“三天三夜而已,跟以前比起来可差远了。”
芙罗拉正说着,目光缓缓扫视整个房间。
下一秒,她随手扯过床头柜上的薯片,撕开包装大快朵颐起来。
紧接着,她思考片刻后,打起响指。
书桌上的电脑自动开机,鼠标移动,键盘自己敲击起来。
屏幕页面跳动到某个粉色网站,自动播放起了当下最热的新番——
《青春猪头少年不会梦到兔女郎学姐》。
秦尚远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那是他不久前才收藏的。
芙罗拉挥动修长的手臂,如同优雅的乐队指挥,房间里的物品在她的操纵下凭空移动起来。
汽水瓶盖自动拧开,芙罗拉怼着瓶口猛灌了一口,接着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长嗝。
“嚯嚯!这就是人类现代文明的结晶么?太快乐啦!”
芙罗拉对人类的这款黑色气泡饮品相当满意。
“呃......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秦尚远恶向胆边生。
她裹着被子哈哈大笑的样子,在秦尚远看来就像一只肥大的仓鼠。
“我在你的脑子里,你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和想法,我都能窥探到哦。”芙罗拉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
“我去!那......”秦尚远倒吸凉气,欲言又止。
“没错,那些东西也一样......”芙罗拉嘿嘿一笑,“少年郎,要节制。”
“那你要住多久?”秦尚远声音颤抖。
他忽然感觉到深深的恐惧,现在的自己,在芙罗拉这个租客面前和浑身赤裸无异。
“想住多久住多久咯,毕竟当时签订契约的时候,又没有规定时间。”芙罗拉耸耸肩。
“好啦好啦,你快退下吧,我不会没事看你在想什么的,外边有人敲门找你呢。”
秦尚远一愣,仔细听,确实是有敲门的声音。
回过神来,冷风如刀般割在他脸上。
他仍旧站在墓园里,苏柏面无表情地站在他面前。
“还算有几分姿色,就是摆着副臭脸。”
芙罗拉的评价回响在秦尚远脑海里。
谁叫你偷看了!!
秦尚远怒从心头起,但看到苏柏又平静下来。
他装作无事,挠了挠后脑勺:“苏柏?”
“有事做了。”
苏柏淡淡地说。
“夏素月要请你吃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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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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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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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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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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