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浓补了补妆才从工位中走出来,姜炎这一天刚好穿着toryburch的浅灰色西装套装,穿着高跟鞋,当她从工位上一站起来,显得她格外干练,老赵看得都有些意外。平日里姜炎从来不在衣着打扮上下功夫,看来看去都是几套天丝衬衫搭配裤子,非常标准的高级社畜工装。
“哟,稍微有点品味了。”陆浓带着一丝讽刺地说。
“谢谢陆律师指点啊!”姜炎笑着说。
老赵看姜炎这么说,反而露出一种很欣慰的微笑。
这时候,李主任走出办公室,来到了会客区,看见他们都在,跟大家打了个招呼,显然她也注意到了姜炎今天和平常有很大不一样,非常惊喜地说:“小姜,今天蛮不错啊!你爸爸跟我夸你哦,说你给他定制了一套西装,特地打电话跟我炫耀!”
“我前天见到爸爸啦,他都没有当面夸我,他好坏,下次不要理他了!”姜炎挽着李主任的手,娇嗔着说。
李主任带着他们下到停车库,全程和姜炎有说有笑,老赵和陆浓跟在后面完全插不上嘴。老赵虽然知道有这层关系,但不知道这层关系竟如此铁磁,显得他像个外人一样。老赵主动把副驾驶位置让给了姜炎,自己跟陆浓坐在后座,静静观察着姜炎,心想,这个小姑娘竟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啊!
陆浓注意到了老赵的神态,她隐约有些不安。
很快,不过十五分钟就开到了客户公司所在的楼下,一行人乘着电梯,电梯门开的时候,老赵特地让李主任和姜炎先走出去,然后他和陆浓紧随其后,姜炎一直站在李主任身侧,走到公司门口的时候,她似乎意识到一些不妥,便停住了脚步,让老赵和陆浓先走,打算跟在他俩后面。
李主任却将姜炎牵住,笑眯眯地对公司前台打了个招呼,公司前台立刻为一行人带路,引导他们到董事长办公室。
“蒋总,我们来啦!”李主任热情洋溢地打招呼。
坐在巨大老板桌前的蒋总站起来,是一个看起来精明强干的中年女人,她不施粉黛,虽然素面朝天,皮肤状态却相当好,蒋总淡淡地问候道:“各位好,我姓蒋。”说罢,她走到会客的巨大黄花梨茶桌前。
李主任很自然地坐到了茶桌与蒋总正对面的位置,姜炎则自觉坐到了李主任右手边,而老赵和陆浓坐到李主任左手边,陆浓与蒋总离得最近。
“那位是陆律师,这位是赵明成赵律师,法律顾问部的,都是我们的合伙人,这位最年轻的是姜律师,负责处理日常业务的。”李主任一一向蒋总介绍道。
“幸会幸会!”她非常客气地打招呼。
“呐,你不是要找法律顾问嘛,人我给你带来了,你们有什么说什么!”李主任笑容可掬。
蒋总打量了老赵和陆浓一会儿,缓缓开口,说:“我们愿见医疗呢,成立时间不长,现在的投资人其实就只有一个,啊,鹤笠集团,持有我们公司25%的股份,分了两次投,第一次是2019年我们刚成立那时候,10%股权投了3000万,然后是今年,投了4500万,又多占了15%的股权。我们公司呢,很简单,就是做冠心病方向的创新药研发,已经有个体外预筛剂拿证上市销售了,那另外还有一个管线的单抗药研发刚走完临床一期,这是大致的情况。”
李主任插了一句话:“哦,成立四年啦,时间过得真快,我还以为两年呢!”
“那发展的非常好,3000万已经拿出了初步商业化成果,在生物医药领域都是相当厉害的,你们的科研团队是什么背景?”老赵边喝茶,问道。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阳笛先生,他是结构生物学方向的博士,在我们公司担任研发副总裁,带整个科研团队,大部分都是博士硕士,水平还是不错的。”蒋总不紧不慢地介绍着,一边给大家倒茶,一边继续道:“我们目前跟南海医院这边在开展科研项目合作,跟他们合作了一个冠心病临床医学研究实验室。”琇書網
“我们公司这边,目前研发都全是自己做的。”老赵大致总结了一下。
“全部都是。”蒋总非常确定。
老赵带着一点试探地意味问:“我看您也是鹤笠集团的小股东,方便问下,您原来?”
“哦,他们全资收购了我上一家公司,我没要现金,做的换股,这家公司现在跟集团并表,账面净亏,帮他们分担分担成本。”蒋总解释道。
姜炎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她大致知道个大概,但是具体怎么回事,估计今天回去要好好查资料搞清楚,为什么可以这样操作。
“挺好的!”老赵点点头,这一听就是找过律师保驾护航,所以他抬眼看了看李主任,李主任笑笑道:“我出的主意,蒋总赏脸,肯听。”
“哪里,都仰仗李律师照拂。”蒋总的恭维听起来分外生硬,但她旋即对老赵说:“你们一般是怎么个服务流程,大概费用多少?”
陆浓这个时候开腔了:“我们针对相对比较优质的高新科技企业有一个服务体系,主要包含常规的法律咨询、合同审查、文书拟制、合规指导、企业普法讲座和现场处置,整个一套20万。一般是可以覆盖企业日常运行所有的需求,当然在服务过程中,会涉及到一些更加具体的事务,比方说公司投融资并购、诉讼仲裁、税务处置、数据合规等等,我们可以提供专项法律服务,但这个另外收费,费用上能够打个八折。”
“有点贵。”蒋总就简简单单地说了这么三个字。
老赵接过话茬继续道:“我们律所的资本市场部也是我管,企业未来规划如果要走上市,我们可以把很多上市辅导的工作做在前面,那可以给未来节省非常多合规成本。”
蒋总似乎不为所动,给大家倒了一圈茶。
“这位小姜律师,是协和姜新华教授的女儿,姜教授是我的老朋友了,未来你们跟医院合作那么多,医院门门道道的事情,小姜律师熟悉的呀,给你们多把把关!”李主任这时候来了一句神助攻。
蒋总的目光瞬间亮了起来,认真看了姜炎一眼。
“蒋总好,协和心内科秦国强主任,看着我长大的,我前几天还跟爸爸、秦伯伯一起去上海的亚洲冠心病高峰研讨会,未来你们要做三期临床试验,协和心内科那里有极为罕见的疑难杂症,我想这也是你们临床试验会需要的,秦伯伯说不定对你们项目有兴趣。他本身就跟国内外很多药企有临床试验合作。”姜炎把学到的三板斧一口气耍完。
“行,那我觉得,你们值这个价。你们准备合同吧!”蒋总露出笑容,给姜炎面前的空茶杯添满,说:“那未来,也请姜律师多多帮忙!”
陆浓看着姜炎,微笑的表情里,有一丝意味深长。而老赵笑呵呵地吹着滚烫的茶汤,像是看戏一样。
“我很荣幸能够给像你们这样优秀的企业提供服务!”姜炎说了句场面话。
蒋总对李主任说:“我就知道,你找的人准没错!”
姜炎端着茶,带有一丝挑衅,微笑地看着陆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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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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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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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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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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