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年都十九岁了,同年龄的世家女子早已经成婚,孩子都两三岁了。
而她呢,就因为喜欢陈最,所以才会迟迟不肯嫁人。
在陈最与云慕笙从纳兰国回到赫连国的时候,她曾经想过接近陈最,希望能够引起他的注意。
奈何她根本就找不到机会,陈最满心满眼都是云慕笙。
那次之后,她以为自己可以彻底死心,本来都打算放弃陈最了。
可没想到陈最又带兵去了轩辕国,她的心七上八下,怎么都安定不下来。
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放不下陈最。
即便陈最对她不理不睬,恶语相向,可是她就是义无反顾的喜欢上了他。
美人爱英雄,有错吗?
陈最那么聪明,能力那么强,整个赫连国,只有阴险的赫连桓能和他匹敌,这么优秀的男子,她喜欢他有什么错。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她都愿意和云慕笙共侍一夫了,还要她怎么样。
王妙妙抱着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等待着陈最归来。
她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陈最盼了回来,而且陈最又打了一场漂亮的大胜仗,这又如何不让她心动。
最让她感到高兴的是,在陈最回城的那一日,云慕笙居然被炸死了。
天知道她兴奋的简直要发狂。
云慕笙死了,被活活炸死,连一具完整的尸骨都凑不齐。
当得知这个消息,当天她激动的很晚才睡下,原是打算趁着云慕笙死了的时候,趁虚而入,可陈最那段时间整个人的状态十分不对劲儿。
她看出陈最还没有放下云慕笙,对云慕笙的感情极深,不过没关系,她可以等。
就算陈最再爱云慕笙又怎么样,云慕笙已经死了,这辈子都不可能活过来和她抢陈最,死人是抢不过活人的。
她等啊等,却等来了陈最领兵去对抗纳兰国的消息。
她担心的要死,生怕陈最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岂不是成了寡妇。
好在陈最安全回来了,她再也不想继续等下去,等待是非常痛苦的,她希望自己立刻马上成为陈最的女人。
在她看来,整个永安城,除了她以外,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够配的上陈最。
这样的想法在云慕笙死后,在王妙妙的心里根深蒂固。
她本是要在今晚的除夕夜,为陈最献上一曲来表达自己对他的爱慕与相似,可惜陈最居然没有出席除夕之宴,害得她准备了好长时间的曲子都没有机会展示。
此刻的她,非常想要知道陈最的情况,才趁着爆竹放完以后,来到赫连爵面前,一问究竟。
然而,皇帝表哥似乎并不在乎陈最,回府她很是敷衍,她又怎么会甘心。
她和皇帝表哥正在说话,顾望舒这个该死的贱女人居然横插一脚,她的忍耐力是有限的,顾望舒已经触碰了她的底线。
王妙妙冷冷的怒视顾望舒:
“我管好我自己?你怎么不管好你自己,我和表哥说话关你屁事,我就是要多多了解陈最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觉得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顾望舒毫不退缩,同样怒视着王妙妙,暗骂她没脑子。
周清许、傅九渊和赵星岚都在场,你说点什么不好,非要把话题引到陈最身上。
王妙妙在顾望舒眼里不亚于一个无脑的大傻子。ωωω.χΙυΜЬ.Cǒm
她哼了一声:“你与陛下说话确实不关我什么事,但是你对陈最的关注是不是太多了些,陈最早已经与我表姐成婚,陈最就是我的表姐夫,我又不瞎,早就看出你对我表姐夫那点龌龊的心思了。”
“现在是除夕夜,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你非要提及自己的儿女私情,不觉得很让人反感吗?你敢惦记我表姐夫,我骂你怎么了?”
王妙妙被怼的脸红脖子粗,怒视着顾望舒,大叫:“你再骂我一句试试?”
“我骂你怎么了,我骂的就是你,你不要脸,惦记别人的男人,我表姐夫都不拿正眼瞧你,你还总是热脸贴冷屁股,一点女子的矜持都没有,你还要不要脸啊。”
“你不要脸,我表姐夫还要脸呢。”
“你......”王妙妙被顾望舒的话气的浑身发抖。
“顾望舒,你不要太放肆,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是顾家人吗?如果你不是顾家人,你什么都不是。”
顾望舒冷笑:“我承认自己什么都不是,但是你呢?你连自知之明都没有,我警告你,你若是再敢纠缠我表姐夫,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妙妙美丽的面容都气歪了。
“收拾我?你也配,给你十个胆子,谅你也不敢。”
两个女人就这样对骂了起来,把周围的臣子们都看傻了。
好好的除夕夜,一下子成为了两个女子之间的撕逼大战。
不明情况的臣子只觉得尴尬,然而像赫连爵、赫连桓和顾乘风等这等聪明人,一看便明白了顾望舒的用意。
顾望舒是故意激怒王妙妙,把陈最没有来到皇宫赴宴的事情模糊化,让在场的周清许、傅九渊和赵星岚就注意力转移到陈最与云慕笙和王妙妙之间的感情问题上。
顾望舒是担心王妙妙无意间说出陈最带兵攻打纳兰国的事情,所以才不顾大体的和王妙妙吵了起来。
与其被东陵、大朔和赵国得知纳兰国已经被赫连国收入囊中,对赫连国造成不利影响,顾望舒更愿意牺牲自己的形象。
反正她也不在乎别人对她是何种看法,只要她的家人理解她就可以。
王妙妙不服输的走到顾望舒面前,毫不客气的伸手推了她一把,将顾望舒推了个踉跄,差点摔倒,还好被赫连桓搂住了腰身。
顾望舒站直身体,眼里满是怒容,抬手就给了王妙妙一巴掌。
王妙妙被这一巴掌扇懵了,等反应过来后,顿时尖叫起来。
“顾望舒,你敢打我?我扒了你的皮。”
“只许你推我,不许我打你,你这个人真是不可理喻。”
“你闭嘴。”王妙妙扑过来和顾望舒撕打在了一起。
金銮殿外顿时一片混乱,臣子们纷纷在旁边劝说,好不容易才把王妙妙和顾望舒拉开。
赫连爵装作生气的模样,对着王妙妙和顾望舒一顿呵斥。
“你们两个,一个是丞相之女,一个是将军府的嫡女,在朕的皇宫大吵大闹大打出手,成何体统,女戒女则都学到哪里去了?”
王妙妙不服气:“表哥,是顾望舒先骂我的,有错也是她的错。”
顾望舒狠狠瞪了她一眼:“是你先惦记我表姐夫的,我表姐夫连正眼都不给你一个,你还上赶子倒贴,这不是犯贱吗?”
王妙妙都快气哭了:“表哥你看,她还不依不饶的讽刺我,表哥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赫连爵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在手臂的遮挡下,他的目光暗暗瞄了顾望舒一眼,正好和顾望舒四目相对。
赫连爵的眼底出现笑意,冲顾望舒轻轻眨了眨眼。
顾望舒冲他挑眉,两个人之间的眼神交流,王妙妙根本就没有看到,但是赫连桓却发现了,顿时醋意大发。
他一把搂住顾望舒的肩膀,一种强势的姿态面对赫连爵和王妙妙。
“谁敢伤害希月,不要改本殿翻脸无情。”
他的话语太冷,浑身释放着冷气,那股气势比寒冬腊月的天气还要让人不寒而栗。
王妙妙最怕两个人,一个是陈最,第二个就是赫连桓。
按照辈分,她也要唤赫连桓一声表哥,但是她从来都没有叫过,因为不敢。
赫连桓的冷漠是刻到骨子里的,对谁都冷漠以对,唯独对顾望舒刮目相看。
王妙妙简直恨死了顾望舒和云慕笙。
因为这两个人所吸引的男人都是赫连国举足轻重的人物,也是赫连国最出众的人。
云慕笙能够吸引到陈最,王妙妙还能理解,毕竟云慕笙长了那样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她再是讨厌云慕笙,也不能违心的说云慕笙长得丑。
美是真美,美的让人妒忌,她根本就喜欢不起来。
顾望舒身材不高,长得也就一般般,还没有她好看,她不理解,顾望舒凭什么能够引起赫连桓的注意。
一定是顾望舒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能迷惑住赫连桓。
见赫连桓为了顾望舒沉下了脸色,王妙妙心有不甘,她看向赫连爵和自己的爹爹,却发现两人都沉默不语。
丞相也不是蠢的,看出了顾望舒有意打断女儿提及陈最。
“妙妙在宴席上喝多了,大家不要见怪,我这就把她带回家。”
王瀚博严厉的警告王妙妙:“还不速速回家。”
王妙妙没想到连自己的爹爹都不帮着她,大小姐脾气一时间怎么都压不住。
她怒喝道:“我不就是关系一下陈最有什么错?”
“除夕宴会是多么重要的节日,往年陈最都会参加的,只今年没有来参加,他是侯爷,是我赫连国最有能为的人,宴席上没有看到他的身影,相信疑惑的不止我一个人,我只是担心他的身体状况,难道也错了吗?”
“陈最才从纳......”
后面的话还不等她说出口,王瀚博怒火中烧。
“住嘴,你要是再敢提陈最二字,就罚在家面壁思过半年。”
王妙妙眼里的泪水瞬间溢了出来。
她哪里错了?到底哪里错了?
她是个女孩子,被自己的亲爹当中文武百官的面呵斥,一点都不顾及她的感受,难道爹爹就没想过她会难堪吗?
王瀚博当然知道女儿难堪,但是他没有办法。
自己的女儿太蠢了,一点脑子都没有。
与她比起来,顾望舒简直聪明太多太多,也难怪陈最不喜欢妙妙。
陈侯爷那样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上一个脑袋空空的女子。
云慕笙虽然也没有多出色,但是至少不会像妙妙这样做事不过脑子,而且人家长得又漂亮,陈最会喜欢她一点都不意外。
如果陈最喜欢妙妙,估计太阳会从西边出来。
王瀚博心里叹气,眼神特别凶,王妙妙不敢违逆他的话,终是将一肚子的委屈全部吞了下去,跟着王瀚博先行离开。
这一场闹剧就这样不了了之,群臣慢慢散去,只是在向宫门走的过程中,周清许故意放慢脚步,等顾望舒和顾乘风等人由他身边经过时,周清许讽刺道:
“几个月不见,顾家大小姐的性子倒是变了,原来我只以为顾家小姐是个没有脑子的蠢货,如今看来,倒是个伶牙俐齿爱记仇的。”
顾望舒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周清许这种人才是蠢货,明知道赫连国人才辈出,他还总是试图挑衅赫连国的权威。
相比周清许和东陵国,大朔和赵国就有自知之明多了,在没有完全把握之前,根本不会随便出头。
周清许见顾望舒不搭理自己,心中的怒火越来越旺。
仗着自己是东陵国使臣,别人不敢把自己怎样,他开始肆无忌惮的挑衅。
“怎么?被我说对了?”
“呵呵,当初为了勾引我,故意打扮的花枝招展,现在转脸就不认证,你这个人的脸皮可真够厚的。”
周清许确实有恃无恐。
他和皇帝的妃子睡了都没有受到任何处罚,这让他产生了别人根本拿他没有办法的错觉。
欲要其亡,必令其狂。
周清许越狂,也就证明距离东陵国的灭亡不远了。
顾望舒淡淡的说:“周大人,我不予理会是给你面子,你最好给脸就接住了。”
周清许不依不饶:“本官就是不接你能拿我怎么样?你自己本身下贱,还不允许别人说是吗?”
他说完,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周清许和顾望舒之间的对话令顾乘风恼火不已,他恨不得拔了周清许的舌头,但他相信顾望舒能够处理,也就没有第一时间出声。
与周清许距离不远的傅九渊和赵星岚都觉得周清许可能是疯了。
他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还没有离开赫连皇宫,他就开始谩骂赫连国臣子家的女儿,这等做派实在让人不耻,一点风度都没有。
他们都开始怀疑周清许的脑子是不是正常,这样的人怎么配做一国的谋臣。
两人放慢脚步,想要看一看顾望舒到底会怎么处理周清许对于她的挑衅。
顾望舒的唇边勾起冷笑:“给脸不接是吗?那你这脸还要它有何用。”
顾望舒说完,在周清许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扬起巴掌,狠狠的抽在了周清许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
这一把长顾望舒一点都没有给他留客气,直将周清许的脸打偏了过去。
顾望舒冷漠的看着他。
“看在你是东陵国派来的使臣面子上,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留面子,可惜你不知道珍惜。”
“几个月前你在后宫干的龌龊事,我赫连国的陛下没有与你计较,不是因为我赫连国懦弱好欺负,是我国国君有肚量,识大体,不想因为一个女人而破坏两国的关系,更是看在东陵国国君的面子上饶你一命,你身为东陵谋臣,难道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第一次给你机会,你就要好好反思,而不是在这次的除夕宫宴上,再次用鬣羚冒充麒麟来诓骗我赫连国,你再一次挑衅我赫连国的国威,我赫连又给了你一次机会,还是没有治罪于你,在场的不仅有我赫连国的臣子,还有大朔和赵国的二位使臣,大家看的明明白白,是你们东陵一再挑衅,而我赫连一再忍让。”
“给你留面子,你还以为我赫连国的人怕你不成?现在又要来羞辱我,以显示你身为男人的英雄气概,你不觉得很下作很丢脸吗?”
顾望舒一口气说了很多,这些落在旁人耳朵里是有理有据,连傅九渊和赵星岚都非常认同顾望舒说的话。
周清许在赫连国所做的糊涂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难以忍受,通奸、欺骗、羞辱,哪一样不是欺君的死罪。
可周清许却还好好的活着,活蹦乱跳,他应该感谢赫连国国君心怀宽广不愿意和他计较,而不是身在赫连国却还处处针对挑衅赫连国人的底线。
顾望舒的这一巴掌,让大家觉得打的对,打的好,没有一个人觉得她过分。
顾望舒的身份一点都不必周清许低多少,却一直受到周清许的刁难,张口闭口贱人的骂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别说是顾望舒,就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儿都受不了这样的羞辱。
傅九渊和赵星岚对周清许嗤之以鼻,能够任用这种蠢人的东陵国国君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若是大朔与赵国和东陵交好,没准还会被都能东陵拖累。
两人冲周清许翻了个白眼,觉得他简直太蠢了。
再看周清许,被顾望舒的这一巴掌打懵了。
在东陵的时候,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谋臣,东陵国君对他十分尊重,下面的臣子也都以他马首是瞻,人人都称赞他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
他早已经习惯了被人捧着。
而今,他堂堂谋臣却被一个女人当众打了耳光,这是何等耻辱。
自大又自负的周清许,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在哪里。
他将所有的错全部推倒了顾望舒的身上。
都怪顾望舒这个贱人,如果不是她当初勾引他,并让他误以为她对他有情,他又怎么能在皇宫中被算计,这才导致他赤裸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
今日,顾望舒这个贱人又当众指出鬣羚不是麒麟,还打他的脸。
这种女人,怎么不去死。
周清许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满心满眼都是报仇。
他大吼一声,抡起巴掌就要扇顾望舒,顾望舒早就防着他呢。
见他动手,立刻向后退了一步,周清许的巴掌打空。
但是他却并没有停手,而是继续向着顾望舒扑了过来。
嘴巴还不干不净的大吼大叫:“你这个贱人,敢打本官是吧?我今日就把你扒光,让在场的人看一看将军府的嫡女赤身裸体的姿态是有多么下贱。”
他的话语成功激怒了顾乘风和顾家的其他人。
顾望舒是他们将军府的宝贝,何时轮到他国臣子践踏。
他们一再忍让,却换来对方的变本加厉,顾乘风忍无可忍,在周清许扑到近前的时候,突然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顾乘风失去了双腿,但是不代表他的功夫也丧失的一干二净。
他曾经是大将军,功夫了得,手如同铁钳一样,周清许只是个文官,根本挣脱不开。
周清许正要挣扎,却见顾乘风的手上突然用力一掰,只听“咔嚓”一声,周清许的手腕直接被顾乘风用力掰断。
“啊——”
周清许发出一声杀猪般撕心裂肺的惨叫,疼痛使他整个人都无力的瘫软在了地上,口中哀嚎不断。
顾乘风丢开他的手,冷漠的警告:“你对本官侄女的羞辱本该以命来抵,但念在你是东陵国使臣的份上,本官留你一条命,若是再有下次,就不只是废了你一只手那么简单,听清楚了?”
周清许听的一清二楚,恨意染红了他的双眼。
被顾乘风教训之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在赫连国是没有自保能力的。
刚刚他确实冲动了,但是他并不后悔辱骂顾望舒,因为顾望舒该骂欠骂。
他死死的咬着牙冠,一声不吭。
秋池见此,抬腿踢了他一脚。
“我们家大人跟你说话呢,你聋了?”
周清许猛然抬头,瞪向秋池。
秋池不怕死的和他对视,还从头上摘下一个发簪威胁。
“回答我家大人的话,不然,我现在就动手戳瞎你的眼。”
秋池的脸色非常冷漠,敢伤害她家小姐,她可不管对方是谁。
周清许的眼神闪了闪,慢慢垂眸,心里是真的怕秋池把他眼睛戳瞎。
他忍着手腕钻心的疼痛,低声道:“我下次不敢了。”
这一声虽轻,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没有人可怜周清许,谁让他摆不正自己的位置,被人整治也是活该。
“没有下次。”顾乘风丢下这句话,再也没有给周清许一个眼神。
而是对顾望舒关心道:“小舒,有没有受伤?”
周清许都没有碰到顾望舒,她笑着摇头:“二伯放心,我什么事都没有。”
“嗯,既然无事,那我们回家吧。”
顾望舒推着顾乘风的轮椅,一家人与周清许擦身而过,全都把他当做垃圾一样,不多看一眼。
等他们出了宫门,才发现提前一步离开的丞相和王妙妙居然还在城门的位置。
从他们所站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周清许狼狈的模样。
王妙妙恶狠狠的盯着云慕笙,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顾望舒早就被王妙妙千刀万剐了。
顾望舒淡漠的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走出宫门,直接上了顾家马车。
王妙妙真可笑,想要看她的笑话?也要看看她会不会如她的愿。
顾家马车离开后,丞相也带着王妙妙回了丞相府。
一夜无话,早上顾望舒是被爆竹声吵醒的。
大年初一,要去拜年,她早早起床梳洗。
梳洗完毕后,先去给顾老夫人拜年。
顾老夫人今天的气色不错,还给顾望舒包了红包,顾望舒喜笑颜开,对老夫人说了好多吉祥的话,把老夫人哄的眉开眼笑。
给老夫人拜完年,她又去给二伯二审拜年,最后才随着母亲出府,前往外祖父和外祖母家。
顾望舒和母亲一直呆到中午,才离开。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路过陈最的府邸,才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侯府门前,门房正苦口婆心的哀求。
“姑娘,真不是老奴不让您进去,实在是我家侯爷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
“我正是因为得知他生了病,所以才前来探望的,你快闪开,我要进去看陈最。”
“姑娘您就不要为难老奴了,侯爷吩咐过,不见任何人。”
“你这狗奴才不要在本小姐面前狗仗人势,本小姐是当朝丞相的女儿,太后娘娘是我的姑姑,皇上是我的表哥,陈最说不见任何人,难道太后和皇上来了他也不见吗?”
“这......”
“这什么这,你快给我闪开,不然的话,本小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身在车厢之中的顾望舒,第一时间便听出了那个女子嚣张跋扈的声音是王妙妙。
顾望舒立刻叫停了马车,紧锁双眉。
这个王妙妙是不是有病?
人家门房说的很清楚,陈最生病了,不想见客,她怎么还不依不饶。
这种没有眼力见的女人,顾望舒还是第一次见,真是小刀捅屁股,开了眼了。
难道她看不出来陈最一点都不喜欢她,甚至有些反感她吗?她是哪里来的勇气来侯府的?
大过年的,王妙妙都不让人消停。
顾望舒本以为,门房不让进,王妙妙一会儿就会放弃。
但是她还是高估了王妙妙的自我认知能力。
这个女人不仅没有罢休,还开始威胁门房。
“老东西,你要是再不让开,小心我对你不客气,信不信我杀了你?”
门房吓的一哆嗦。
王妙妙是丞相府千金,就算真的把他杀了,她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谁又敢惩罚她呢。
门房十分为难,就在他纠结的时候,王妙妙一把推开他,闯了进去。
门房大惊。
要是侯爷发怒,他也活不成。
门房赶紧追王妙妙,并且不停的劝阻。
“您真的不能进去啊——”
王妙妙才不管,快步向侯府里面走。
顾望舒实在听不下去,对母亲说道:
“母亲,您先回府,我去侯府看看陈最。”
“母亲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一会儿就回来,陈最这个人的脾气很怪,不喜欢不熟悉的人进入他的府邸。”
顾望舒下了马车后,急步走进侯府,她左看右看,没有看到王妙妙的身影。
这个王妙妙跑的真够快的。
顾望舒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速速向着沉醉的寝室而去。
等她到的时候,王妙妙正站在房门外,好声好气的说道:
“陈最,我是王妙妙,我来看你了。”
“昨天宫宴,你没有来,陛下说你病了,我知道后真的好担心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也不知道陈最到底在干什么。
对于陈最的漠视,王妙妙一点都不介意。
此刻的她与刚才威胁门房的时候截然不同,脾气好的不得了,连声音都温和了。
“陈最你是生病了还是受伤了?”
“你知道吗?当得知你领兵去攻打纳兰国的时候,我好怕你会受伤,其实我也知道你的武功和头脑很厉害,绝对不会有生病危险,但是领兵打仗避免会受伤。”
“如果你受伤了,我可以去皇宫求陛下让太医过来为你诊治。”
“......”
王妙妙说了很多,但仍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一直被冷落,王妙妙的耐心开始耗尽。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更是一个不懂得看人脸色的人,能低声下气的来哄陈最,多半是因为陈最太特立独行。
王妙妙推了推房门,发现房门从里面反锁着。
她皱眉看了门房一眼,低声道:“你快让你家侯爷开门。”
门房打死都不敢,他乞求着:“王姑娘您先回府吧,我家侯爷的身体真的不舒服。”
王妙妙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道:“陈最这么半天都没有出声,会不会有危险?”
“不管他生病也好,受伤也罢,如果很严重的话,是会危机生命的,不行我必须进去看看。”
话音落下,她扬起拳头就要用力敲门,就在这时,顾望舒打断了她。
“你还是省省吧,陈最不开门不回应,只是因为懒得应付你,这都看不出来吗?你可真是够笨的。”
王妙妙的手僵住,扭过头,看到顾望舒抱胸站在院子正中央,正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见到顾望舒,王妙妙瞬间横眉冷对。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顾望舒都要被她气笑了。
“让我滚出去?你凭什么?”
“凭什么?”王妙妙冷哼:“平稳以后一定能嫁入侯府,成为这侯府的女主人。”
顾望舒都要以为自己幻听了,她该说王妙妙脸皮太厚,还是说她没脸没皮。
陈最到底是什么时候给她的错觉,让她觉得自己能够嫁入侯府?
顾望舒不理解,真的不理解王妙妙的脑回路。
“王妙妙,我觉得你应该患有臆想症,需要找太医的是你而不是陈最。”
王妙妙不知道顾望舒口中的臆想症是什么,但是顾望舒骂她有病她听懂了。
她愤怒的盯着顾望舒:“我警告你,这里是侯府,我不想与你一般见识,但是也希望你有点自知之明,否则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顾望舒耸肩:“王妙妙你可真是好赖话不听,我阻止你是为了你好,你应该也不想惹陈最生气吧?陈最生起气来是很可怕的。”
“哼!陈最生病受伤我来关心他,他怎么会生气呢,你以为他像你一样没有心吗?”
顾望舒无话可说。
陈最有心,但是他的心绝对不会分给王妙妙一分一毫。
既然她自讨苦吃,她也就懒得管了。
王妙妙是不撞南墙不死心,她就看看一会儿王妙妙激怒陈最后是什么下场。
王妙妙继续拍打房门,口中喋喋不休,跟苍蝇耳朵边嗡嗡嗡样,顾望舒听得都有些烦躁。
王妙妙坚持不懈墨迹了一炷香的时间,顾望舒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心道陈最这小子可真能忍,这么半天都不见出来。
才这样想着,房门就毫无预兆的被拉开了,王妙妙的声音戛然而止。
顾望舒定睛看去,发现开门的是陈祖。
此刻的陈最,只穿着白色的中衣,头发乱糟糟的,眼睛还有点红,像是哭过了一样。
他本就白皙的皮肤,此刻透着毫无血色的苍白。
即便蓬头垢面,可陈最却有种易碎的美感。
这个样子猝不及防的出现在王妙妙面前,王妙妙先是一愣,随后脸色肉眼可见的红了。
内心在尖叫:啊啊啊,陈最怎么只穿着中衣就出来了,她看到了他不穿衣服的样子,他是不是就要对她负责了?
王妙妙羞红了脸,声音低低的:“陈、陈最,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
陈最随意的瞄了她一眼。
“你是谁?”
王妙妙:“???”
后面的顾望舒听到陈最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陈最可真够气人的,直接一句“你是谁”把王妙妙闹的尴尬不已。
对于不相干的人,陈最不会特意去记忆也是必然的。
王妙妙咬了咬唇,一双剪水双瞳期待的看着陈最。
“陈最,不要开这种玩笑好吗?我会伤心的。”
“你伤不伤心跟我有什么关系?本候警告你,若是再继续鬼哭狼嚎,本候扒了你的舌头。”
“......”
一脸期待的王妙妙,脸色瞬间惨白。
面对着陈最的冷漠,她十分伤心。
“你非要这样对我吗?我只是关心你而已,你为什么要对我恶言相向呢?”
“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在宫宴上没有看到你我有多担心,宫宴上的所有人都没人关心你,只有我主动提及,我怕你生病,怕你受伤,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怎么可以践踏我的心意呢?”
她的深情表白,没有让陈最有任何的情绪变化。
“那就请你以后别关心本候,这样就不会被本候践踏心意了。”
说完,陈最向顾望舒看了一眼,相比于对王妙妙的冷漠,他还会对顾望舒点头,这就足以看出差距。
顾望舒也冲他点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陈最刚要关上房门,房门却被王妙妙扒住。
“陈最,你过分了啊。”
陈最冷漠的盯着她,一句话都不说,但是压迫感却让王妙妙胆寒。
怎么能有人的眼神如此冷漠,冷漠到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一样。
王妙妙吓的赶紧松开了手。
“砰”的一声,房门被大力撞上,王妙妙再次面对冰冷的门板。
她的身子气的发抖,双手死死的攥紧,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陈最,你真的是太过分了。
喜欢本小姐就那么难吗?
本小姐到底哪里配不上你?
还是说,即便云慕笙那个贱人死了,你也放不下她?
王妙妙不服气,但是怒气又无处发泄。
她突然想到了站在身后看了全过程的顾望舒,只觉得丢脸至极。
王妙妙猛然转身,发现顾望舒还没走,依旧在看他的笑话。
王妙妙怒从心中起,在陈最身上受的气全部发泄到了顾望舒身上。
“看什么看。”
顾望舒:“......”
可真是疯狗一个,她都好心提醒她不要打扰陈最了,她自己不听被陈最嫌弃,现在又来怪她?
“你可真是有病。”
顾望舒不愿意和王妙妙这种人过多计较,转身便走。
但是王妙妙却铁了心给她点颜色看看。
她大步流星的冲到顾望舒面前,一把扯住了顾望舒的头发,嘴里还大叫着。
“我叫你看,我叫你笑话我,我叫你嘴贱,我叫你......”
头皮被扯的生疼,顾望舒的怒火一瞬间被点燃。
“王妙妙,你他妈是个疯狗。”
顾望舒忍着疼痛,转身一把抓住了王妙妙的头发,使劲儿的撕扯。
王妙妙疼的尖叫起来。
她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从小到大何曾感受到过疼痛,都是她欺负别人,没人敢欺负她。
如今被顾望舒拼命扯头发,她有些受不了了。
“顾望舒,本小姐命令你放开。”
“你他妈先放开。”
“我就不放。”
“不放是吧?”顾望舒用力撕扯,根本就不顾及自己头皮的疼痛。
顾望舒也疼,但是经历过上一世被乱棍打死的痛苦后,这点疼痛根本算不得什么。
王妙妙被顾望舒扯的哇哇大叫,一点形象都没有了。
“放不放!”顾望舒警告。
“不放,我就不放,你这个贱人。”
骂她是吧?
顾望舒豁出去了,连抓头发,带挠王妙妙的脸,腿也没闲着,一直踢王妙妙。
王妙妙有些受不了了,开始大声求助。
“陈最快来救我,顾望舒这个疯女人要杀了我,呜呜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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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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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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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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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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