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这里他的情绪突然悲伤起来。
“可惜,在我十五岁那年,父母被山贼所杀,只剩下我孤苦伶仃一个人,为了生存,我在一个地方总是不能就呆,好不容易在南华城安定下来,没想到因为两国战争,又被迫背井离乡。”
“原来是这样啊。”赵秉承听了他的解释,终于放下了戒心。
傅守城不敢继续与赵秉承多呆,赶忙以要送餐为由离开。
一个小小的商人都有如此深沉的心机,果然赫连国的人没有几个好东西。
要说傅守城幸运,是真的幸运,几次生死攸关,都能死里逃生。
要说他倒霉也是真的倒霉,遇到的人不是顾望舒,就是赫连桓,要么便是陈最和赵秉承,赫连国最聪明的人都跟他打过交道,他不输才怪。
自从遇到云慕笙,傅守城便心不在焉,下午的时间他直接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回到家。
躺在床上,眼睛盯着房顶,整个人都处于无力状态。
为什么救他的和毁掉傅家的要是同一个人。
老天实在对他不公,居然他痛苦,那他就要让所有人都痛苦,谁都别想幸福。
傅守城立刻从床上坐起来,走到桌边,拿起纸笔开始涂涂画画。
他再是讨厌陈最,也要承认陈最的能力无人能及。
以陈最的心计,想要灭掉轩辕国只是时间问题。
云慕笙与陈最的婚期是在十月,也就是一个多月后。
既然陈最一定会回来与云慕笙完婚,那么他不如提前做好准备,杀他个措手不及。
他要让他们的婚事变成丧事,想象着陈最死在云慕笙面前的场景,他就忍不住开始兴奋。
以顾家和云家的关系,相信云慕笙成婚那日,顾望舒也会赶回来吧?
他曾经摆在顾望舒和赫连桓手上,这次就一起将他们全部一网打尽。
他在纸上涂涂画画,一边写一边绞尽脑汁的想对策。
他想到了纳兰军在太平城外第一次攻城的场面,几万大军葬身火海,被爆竹炸的粉身碎骨。
想到陈最舍弃南华城烧死轩辕国二十万大军的场面。
两者的共同之处都是利用火攻。
火攻不仅杀伤力大,而且很难采取援救。
傅守城最终决定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们是怎么对他的,他就怎么对待他们。
对策想好后,他终于觉得心情通常了许多。
那涂涂画画过的纸烧掉,天色已晚,他躺在床上睡下了。
在之后的一个多月时间里,他一直在拼命送外卖中度过,争取多赚一些钱,赚来的钱,全部被他用来买了爆竹,爆竹多到整整堆满了一间屋子。
他会不断制造机会与云慕笙和青黛偶遇。
因为云慕笙马上就要成婚了,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
云彦辅和顾婉仪夫妻对她非常宠爱,两人也很开明,婚姻大事虽然是父母之命,但也要办的让女儿满意才行。
故而,一切都已云慕笙的感受为先。
嫁妆等物,都是按照云慕笙的系好采买的。
所以,云慕笙会经常带着青黛出门,这也就给了傅守城与她们偶遇的机会。
偶遇的次数多了,两人并未产生怀疑,因为傅守城的工作特殊,每天都会骑着马在永安城送外卖,整个永安城几乎都被他跑遍了,遇到也是正常。
在傅守城的精心算计下,云慕笙和青黛渐渐与他熟悉起来,偶尔他还会帮着两人搬东西,送到云尚书府。
这样一来,他对云尚书府有了初步了解,对整个永安城的地形更是了如指掌,为以后实施计划时提供了有礼的条件。
转眼过了二十天。
捷报突然传来。
原来是陈最带领着十万赫连军攻破了轩辕国都城,杀了轩辕国,占领了轩辕京都。
皇帝都死了,轩辕国已经名存实亡。
陈最没有继续向东进发,因为自从轩辕国一半国土面积落入赫连国之后,东陵和赵国便坐不住了。
赫连国的国土面积已经是全世界最大的,若继续任其扩展,那东陵和赵国也将面临巨大麻烦。
东陵国与赫连国还有轩辕国接壤,如今的赫连国实力雄厚,又有顾惊鸿镇守,东陵王不敢对赫连国出手,只能趁着轩辕国大乱之计分一杯羹。
赵国也是这样的想法。
所以,两国开始攻打轩辕国,轩辕国腹背受敌,很快边关便失守,另一半的国土面积被东陵和赵国瓜分。
消息一经传回赫连,赫连爵大喜,下诏令陈最速速归国与云慕笙成婚。
陈最得到消息后,只带领了一千人马归国,满心都想要快一点见到云慕笙。
距离两个人的婚期越来越近,傅守城直接辞掉了工作,随后来到云尚书府。
门房认识他,也了解到自家小姐是他的救命恩人。
这个叫傅城的小伙子也是个知恩图报的,经常会不求回报的来尚书府帮忙,却从来都不会没有分寸的巴结云府。
他正值的品性,令门房以及云府其他下人都对他感官不错,从来都不会为难他。wWW.ΧìǔΜЬ.CǒΜ
“傅公子来了。”门房脸上一片喜气之色。
最近这段时间喜事连连,云府上下都喜气洋洋的,见到傅守城,门房还特意给他抓了一把喜糖。
傅守城不客气的手下了,笑着道:“大小姐还没到成亲的日子呢,这喜糖会不会给的太早了些?”
门房一笑:“这不是为了给大小姐多添些彩头嘛。”
陈最将一颗糖放在口中:“真甜,真好吃,托小姐的福,我这种身份的人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糖。”
门房喜笑颜开:“今天是有事吗?”
“嗯,确实有点事需要找小姐,就是不知道小姐有没有时间见我。”
傅守城说着,脸色一红。
“什么事呀?”门房虽然挺喜欢他,但却并没有擅自让他入府,一切都是按照规矩来。
傅守城颇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我就是个粗人,没念过几天书,一直想要报答小姐的救命之恩,但云家什么都不缺,我也不知道要如何报答小姐,所以就希望在小姐成婚时多出一份力。”
门房笑道:“小姐婚事上的事情全部操办好了。”
“我知道,我就是......就是多准备了一些爆竹,侯爷立了大功,又马上要迎娶大小姐,可谓双喜临门,爆竹是一定要用到的,我希望大小姐的婚礼能让人永生难忘。”
门房来了兴致:“怎么个永生难忘?”
“等侯爷回城时,爆竹从城外一直蔓延到城内,陈侯爷为赫连立下汗马功劳,值得我们重视起来。”
门房一听,眼睛都亮了。
“还是年轻人脑子转的快,这个办法真不错。”
他心想:陈最是云府的姑爷,姑爷的声誉越大,云家越有面子。
自家姑爷还没入城,城外就开始放鞭炮,那就说明自家顾得受到的礼遇是无人可比的。
傅守城搓着手:“如果小姐不方便的话,也可以不用来见我,只要您转达给小姐就可以,也不知道小姐能不能同意。”
门房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小姐一定会同意的,小姐对侯爷的事情是最重视的。”
说着,他扭头召来一个家丁。
“刚刚傅公子的话听到了吗?你快去禀明小姐。”
家丁点头,速速向内宅而去。
傅守城和门房站在门前,聊的不亦乐乎。
大概等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云慕笙带着青黛亲自出来了。
看到她的那一刻,傅守城便知道,他的那番说辞让云慕笙心动了。
一切有关陈最的事情,云慕笙都会非常重视,更何况他提出用爆竹为陈最庆功。
他来到永安城,拼命的工作,赚的钱虽不多,但是却足够买很多很多爆竹。
就是为了能找个机会埋在城外,等陈最回来后,将他炸死。
但他要将大批量的爆竹运送出去,定然你会受到城门守卫军的盘查。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便找上了云府,以给陈最庆祝为由,骗取云慕笙的信任。
云慕笙见到傅守城,冲他温柔的笑了。
她的笑容让傅守城的眼睛闪了一下,心顿时柔软下来。
可是当云慕笙站到他面前,主动提及陈最时,傅守城所有的柔软一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恨。
云慕笙说:“你出的主意我很满意,我替陈最谢谢你。”
傅守城垂眸掩盖中眸中翻涌的怒意。
“能为云小姐和陈侯爷做些什么是我的荣幸,我只盼望着你们不要嫌弃才好。”
“怎么会嫌弃呢,我感谢你还来不及。”
“这么说来,云小姐是认同我的办法了吗?”
云慕笙点头:“嗯。”
她要让所有人知道陈最是个大英雄,她能嫁给他,是她的幸运。
见时机成熟,傅守城请求道:“爆竹我已经提前买好了,但是运出城的话,我担心城门守卫不会放行,所以大小姐能不能想想办法?”
“这个应该不难,我跟你一起出城便是。”
就这样,傅守城坐上了云家马车,与云慕笙和青黛一起来到他的小院
当看到整整一屋子的炮竹时,云慕笙和青黛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怎么这么多?”
傅守城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一部分用来庆祝陈侯爷凯旋而归,另一部分是留在大小姐与陈侯爷成婚时用的。”
云慕笙心生感动:“其实你不用如此的,云家和陈家会准备这些。”
傅守城摇头:“不一样,我是为了感谢大小姐的救命之人,如果没有大小姐,我或许早就死在了城外,又怎么有如今安稳的生活。”
“我的命是大小姐给的,但由于我人穷志短,不能为大小姐做什么,只能在这些小事上表达自己的心意。”
云慕笙很是感动,问道:“这么多爆竹,花多少银子啊?”
傅守城红着脸道:“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青黛追问。
傅守城做出被逼无奈的样子:“十五两。”
云慕笙和青黛瞪大了眼睛。
他来到永安才两个月不到,居然能转十五两,相当于别人三年的工钱综合,可见他一定非常辛苦,拿出自己的辛苦钱,只为了给云慕笙和陈最庆祝,可见他的真心。
“这十五两,你赚的一定很辛苦吧?”
对上云慕笙关心的眼神,傅守城的心里突然就有些温暖,可是想到她马上要嫁给陈最,又满心醋意。
他告诉自己不要对她心软,她的好都是装出来的。
“送外卖不辛苦,大户人家出手阔绰,大部分都是赏钱。”
在云慕笙看来,不管怎样都是他赚的辛苦钱,她转头递给青黛一个眼神,青黛立刻领会,忙从怀里掏出十五两银子。
傅守城见状,连忙推辞,最后急道:
“大小姐这是要让我于心不安吗?我连报答大小姐的资格都没有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大小姐不是这个意思,就不要用金钱来羞辱我。”
见他急了,云慕笙忙解释:"我没有用钱羞辱你的意思,只是你生活不易,为了我和陈最颇为,我于心不忍。"
“钱没了还能再赚,但大小姐和陈侯爷的婚事一辈子只有一次,应该办的热热闹闹的,让全天下人都羡慕才是。”
见他执意如此,云慕笙也就不再强求。
一开始,她对傅守城这个人没有太多的印象,只当做生命中的过客。
但是在多次偶遇的相处中,她发现傅守城是个非常热心又知恩图报的人。
不让他报恩,他会心里不安。
他在他面前不卑不亢,更不故意接近,看向她的时候,眼里也没有任何亵渎之意。
他就是个内心纯粹,又肯吃苦的人,哪怕生活苦一点,他也从不抱怨。
深入的了解他之后,云慕笙对傅守城的警惕心理也慢慢降低了。
“那我就收下了。”
傅守城笑容满面。
"趁时间尚早,我们把爆竹运出去吧。"
“好。”云慕笙不再执拗,答应下来。
由于爆竹太多,只能用马车一趟一趟的向城外拉。
有云慕笙和青黛在,城门处的守卫根本就不会查看车内的东西,所以十分顺利的将爆竹拉出了城。
青黛好奇的问傅守城:
“距离侯爷回来最少还有三天,我们这么早运出来万一丢了怎么办?”
傅守城道:“正因为侯爷马上就要回来了,所以才更要早点运出来,万一侯爷急着赶路,提前回来怎么办?所以我要提前将爆竹摆放好,有我在城外守着,不会丢的。”
“啊?你要一个人在城外守着这些爆竹?太危险了吧?”青黛关切道。
傅守城拍了拍胸脯,我一个大男人不会有危险的。
云慕笙微微蹙眉,不太放心。
“城外还是不太安全。”
“没关系的,我在没有遇到云小姐之前,一直都四处漂泊,风餐露宿早就成了家常便饭,我非常珍惜目前的生活,我能有今天,都是云小姐赐予的,为您和陈侯爷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愿。”
他说的情真意切,完全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云慕笙心生感动,还是有些担心。
见她的担心不是假的,傅守城的心里升起了一股欺骗她的成就感。
他在心底默默冷笑。
想必当初云慕笙和陈最在纳兰国欺骗纳兰胤时,心里也是这种感觉吧?
把别人当猴耍的感觉可真好,真是让人上瘾。
傅守城的眼神越发的真诚,他道:“难道云小姐还不相信我吗?”
“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不放心你。”
“如果小姐真的不放心的话,那我就讨一件东西,有了它,我肯定就能安全。”
“什么?”
“可否将云府的身份牌借给我?若真的遇到危险,我掏出云府的令牌,一定没人敢打我的主意,或者我也可以用令牌求助城门处的守军。”
云慕笙犹豫的一下。
云府的令牌是不能随便借的,万一被有心人利用了,会给云府带来麻烦。
可面前的人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报恩,他将这一个多月来赚到的银子都花光,只为让她开心,让她爱的人更加风光无限。
他看起来那么真诚,付诸了一颗真心,她要是拒绝他的请求有点于心不忍。
云慕笙只是犹豫了短短三秒,傅守城立刻道:
“如果云小姐有为难之处就当我没提,是我唐突了,差点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那笑容好不掺假。
云慕笙一时心软,便把令牌交给了他。
傅守城喜出望外:“多谢云小姐的信任,我一定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望,在陈侯爷将要抵达城门时,我一定会让所有人对那一日永生难忘。”
青黛笑道:“你这么细心,一定会办的十分妥帖。”
傅守城点头,他自然是要办的格外妥帖,他还等着看陈最被炸死呢。
哈哈,不仅陈最会被炸死,只要是从他布置的陷阱路过的人,都要死,都要为傅家陪葬。
傅守城对云慕笙笑的越发真诚。
他得像个办法,让云慕笙亲眼看着傅守城死在面前才行,那个场面一定振奋人心。
时间不早,云慕笙和青黛坐着马车回城。
她们两个不知道,在她们走后,傅守城也回城了,他用马车将剩下的那部分爆竹也全都运送出城,出城时直接掏出云府令牌,成功被放行。
他连夜赶工,将爆竹绑起来,十个为一捆,如同当初赫连桓在太平城外对付纳兰军一般。
他将这些爆竹全部埋在了走向城门的必经之路上,只等陈最到来。
一晃,两天过去。
傅守城一直守在城门外,他躺在厚厚的草垛里,睡衣正浓,突然从远处传来马蹄声。
还不等他悠悠转醒,就听到有人不停的大喊着什么。
“陈侯爷领兵回来了——半日后,即将抵达永安——”
这两句话不停重复着,骑马冲入了永安城。
傅守城猛然惊醒。
陈最回来了?
再过半天时间就到永安了。
看来他必须马上行动,把云慕笙弄到城外。
做好了打算,他立刻从草垛里钻了出来,拍掉身上的草屑,直奔城内赶。
全程的老百姓都沸腾了。
陈侯爷带领着赫连军拿下了轩辕国,用时不到五个月,这等速度简直骇人听闻。
由此可见,陈最的能力根本就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他这样的人才,哪怕是没有见过,也惹的全程的适龄女子倾心。
傅守城听着老百姓对陈最的赞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更加得意,现在有多高兴,一会儿就有多伤心。
你们心目中的大英雄,眼看这就要被炸的粉身碎骨了,哈哈哈——
他内心放肆的狂笑不止,脸上也带着笑,这次是发自内心的。
他直接冲到云府门前,气喘吁吁的样子让门房不解。
“傅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傅守城用力喘了几口粗气了道:“快,快去通知大小姐,陈侯爷马上就到城门口。”
门房闻听此言,立刻激动起来。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刚刚有一名士兵传讯,整条承平街都快传遍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通知小姐。”
门房太激动了,将傅守城晾在一边,他跑着去通知云慕笙。
现在的时辰尚早,云慕笙才起床,还没有用早膳,青黛不在房内,去了厨房,寝室只有云慕笙一人。
门房站在房门外急切道:“小姐,好消息,侯爷马上就到城门了。”
刚才傅守城就是这么说的,让门房误以为是马上就到,而不是半日后到达。
云慕笙闻言,心脏瞬间加快了跳动。
陈最要回来了?
她激动的一把拉开房门。
“确定吗?”
“确定,是傅城特意跑来咱们府上告知的。”
听到是傅守城,云慕笙一点都没有怀疑,立刻相信了。
她也顾不上吃早膳,急冲冲的出了府,在府门前果然看到了傅守城。
“侯爷真的要回来了吗?”
傅守城见到她被骗了出来,心情激动无比,更加让人兴奋的是,她的丫鬟青黛居然没有跟来。
他都想好要怎么把那个丫鬟支开了,现在看来是用不到了。
傅守城马上点头:“快了快了,云小姐要不要现在出城看看?”
傅守城循序善诱着。
云慕笙想要见到陈最的心情过于急切,自然是立刻答应。
她吩咐门房去把马车牵来。
门房领命离开,云慕笙则是在府门前焦急的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煎熬。
很快马车来了。
云慕笙坐在马车内,由傅守城驾马,马车急速向城门而去。
承平街上的百姓都在讨论陈最回来一事,云慕笙在马车内都能听到,让她更加确定傅守城没有说谎。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她今日都没有好好打扮。
太过激动,令云慕笙的掌心都溢出了汗水。
马车终于出城,停在了傅守城曾经睡过的草垛前。
“云小姐下车吧。”
云慕笙掀开车帘,只见城门外根本就没有看到陈最的影子。
她愣了一下,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傅守城。
傅守城解释:“或许是咱们来的太早,陈侯爷还没有到,咱们在这里静静等着他便是,我想,当陈侯爷回城后第一个看到的是云小姐你,一定会更加高兴。”
云慕笙丝毫没有怀疑的下了车,抱着能让陈最第一个看到自己的美好憧憬。
傅守城从草垛里拿出一个茶壶,给云慕笙倒了一杯水。
“我这里有些简陋,希望大小姐不要嫌弃。”
人家好心给她倒水,她又怎么会嫌弃。
云慕笙看向那个草垛,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这两晚都睡在里面?”
傅守城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嗯。”
云慕笙于心不忍:“辛苦你了。”
“不辛苦,能为云小姐和陈侯爷做些什么,是我求之不得的。”
说着,他示意云慕笙喝水。
云慕笙的唇瓣凑近茶杯,在这一瞬间,傅守城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看到云慕笙毫不迟疑的喝下一口水,整个心都安定下来。
云慕笙喝完之后觉得怪怪的,这水怎么是苦的?
可一想到傅守城生活不易,可能连甘甜的井水都喝不到,她也就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傅守城十分体贴的说:“距离陈侯爷回来应该还有一会儿,云小姐不如先到马车里歇息,有我守在这里,只要我发现陈侯爷,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云慕笙点头,上了马车靠坐在车厢心里想着陈最,呆呆的出神。
可没一会儿,她的眼皮十分沉重,困意袭来,不多会儿便睡了过去。
傅守城感觉时间差不多,掀开车帘就看到云慕笙瘫软的倒下了。
他一改往日的积极向上的阳光模样,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跨步登上马车,坐在云慕笙身边,冷冷的看着她。
“云慕笙啊云慕笙,你说你喜欢谁不好,为什么偏偏要喜欢陈最那样的人呢?你怎么那么贱。”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狠狠的甩了自己一个耳光。
“我和你一样贱,你说我喜欢谁不好,为什么偏偏要喜欢你?”
他伸出手指抚摸在云慕笙的脸上,手指一点点下滑,最后落在她领口的位置。
“你知道吗?原本在我不知道你就是云慕笙的时候,早就想好了要如何对付你,你本应该被千人骑万人枕的,被肮脏的乞丐玩弄,再被扒光了丢在陈最面前。”
“可是,我对你心软了,你真要感谢你自己曾经救过我,虽然我知道那都是你为了立完美人设的假象。”
他说了很多,说着说着突然笑了。
“你说我要是在马车上让你成为我的女人,陈最知道后会是什么心情?”
傅守城的手慢慢滑到云慕笙的腰带上,一用力,将腰带扯开,衣服立刻松散开来。
傅守城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手指挑开她的外衣,露出里面的中衣。
“你这种惯会用美色示人的女人不就是喜欢这个吗?外表光鲜亮丽,内里早就肮脏不堪,你觉得我会砰你吗?我不会,我嫌你脏。”
他狠狠的唾弃着云慕笙,可是那双满是情欲的眼睛却充满了渴望。
他低下头,贴在云慕笙耳边道:“云慕笙,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下来求着我要你。”
他冷笑着,从云慕笙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塞到她的口中,还用绳子将她的手脚捆绑起来,抱起她下了马车,随后将她塞到了草垛中。
傅守城再次驾着云家的马车入了成,随便丢在了一个无人的胡同,他再次出城,藏身在一棵茂盛的大树上,很难被人发现。
他躲藏在这里,只要陈最回来,他能第一时间察觉,等陈最等人到达爆炸点,他就能从高处射下火箭,让陈最等人葬身火海与爆炸之下。
他为这一天足足做了一个月的准备,眼看着就要大工高成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傅守城向云慕笙所在的草垛看了一眼。
他往水中放的蒙汗药不多,半日内,她一定会醒过来。
草垛内是有缝隙的,透过缝隙,她便能亲眼看着陈最被炸的四分五裂。
想到云慕笙看着陈最被炸死的场面,他都迫不及待了。
傅守城靠在树干上,嘴里叼着树叶,脑海里想象着美好的未来。
大约过了不到两个时辰,身在草垛的云慕笙悠悠转醒。
她醒过来时,只觉得头晕目眩。
她这是怎么了?
云慕笙睁开眼,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很快她便察觉到自己身在草垛,而且手脚都被绑住了。
云慕笙心中大惊。
怎么回事?
她刚要喊,这时又发现自己的嘴巴也被堵住了。
云慕笙再是迟钝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她昨夜睡得很好,一大早起来的时候特别有精神,怎么可能突然间又睡了,而且被人绑起来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
云慕笙想到了傅守城递给她的那杯水。
怪不得会有些苦,原来不是水质的问题,而是水里被加了东西。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云慕笙百思不得其解,她低头看向自己,当发现自己身上的外衣不在,只剩下中衣时,她几乎羞愤欲死。
她脑海中的第一反应是自己被傅城侵犯了,云慕笙的心里生出了恐慌。
自己若是真的脏了,就再也配不上陈最,她名节被毁只能去死。
她的眼睛瞬间红了,眼泪不争气的掉落下来。
但很快她又意识到自己应当是没有被侵犯,因为她的身体没有不适的感觉。
云慕笙忙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告诉自己不能哭,要趁着傅城不在想办法逃走才行。
云慕笙正这样想着,耳边突然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逐渐向她靠近,最后停在了草垛边。
“巢和,醒了吗?”
云慕笙的身子顿时紧绷,这个声音是傅城的。
“唔唔唔......”
云慕笙想要说话,却因嘴巴被赌,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傅守城听到了,兴奋的笑了出来,那低沉压抑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我就知道你肯定醒了,你看我对你多了解。”
“你一定好奇为什么一觉醒来会被绑起来藏在草垛里吧?我来此就是为了告诉你真相,你一定要做好心里准备哦。”
“你知道吗?你不只是救过我一次,而是救了我两次。”
两次?云慕笙在脑海中搜寻,却对何时救过傅守城没有任何记忆。
“是不是忘记了?那我现在就让你想起来。”
“还记得在凌江国时,在下雨天你救了一个晕倒在街道上的人吗?你不仅救了他,还将他送到了医馆,我就是那个人。”
经他提醒,云慕笙终于想了起来。
这件事过去两年多了,她从来都没有特别去记忆过,救完了人,时候就忘的一干二净。
但由于她是第一次出国,就算再怎么不在意,但在凌江国发生的事情,她还是略有记忆的。
原来是那个人?
既然她救了他两次,他为何要恩将仇报?难道是对她起了色心?所以才脱掉了她的外衣?
云慕笙正疑惑不解,傅守城给出了她答案。
“其实我不叫傅城,而是叫傅守城。”
“知道傅守城是谁吗?”
云慕笙不知道傅守城,她经常呆在内宅,又怎么可能听说过傅守城的名字。
傅守城的声音越发幽冷。
“我就是傅兴国的嫡长子,傅兴国你应该不陌生吧?”
这句话直接让云慕笙的瞳孔紧缩。
她对傅兴国自然是不陌生的,傅兴国就代表着整个傅家。
他是来找她报仇的!
可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
“我傅家被灭拜你和陈最所赐,我与你们二人的仇恨不共戴天,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呵呵,直接杀了你也太便宜你了。”
“还记得运出城的那些爆竹吗?我利用你们云府的令牌,将所有的爆竹全部运了出来,铺在陈最回城的必经之路上,只要他踏上这条路,我便将爆竹引爆,到时候你在这个位置可以亲眼见证他被炸死的场景。”
“唔唔唔——”云慕笙奋力挣扎,却怎么都挣脱不开。
“怎么?这就心疼了?”傅守城的脸色逐渐狰狞起来,冷笑着:“我傅家家破人亡,你和陈最一个都别想好过,云慕笙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我特意为你选的好位置,视野非常好,正对着爆炸点,我要让你亲眼看着自己深爱的人,被炸的四分五裂,却又无能为力,哈哈哈哈......”
傅守城的笑令云慕笙心底发凉。
她想要扇自己两巴掌,都怪她的烂好心,如果她没有救傅守城,当年在纳兰国的时候他就死在了。
如果她没有将他带入永安城,他就不能从城内买爆竹埋在城外。
她居然还把云府的令牌借给他,还觉得他可怜,一再同情他,被他耍的团团转,她可真蠢。
若陈最今日真被炸死,那么他的死就是她害的。
傅守城把真相告诉云慕笙后,心满意足的再次躲到了树上,静待陈最到来。
他舍不得杀云慕笙,但却要她痛苦,要她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赎罪。
不是爱陈最吗?
他真的很想知道,当云慕笙看到陈最被炸的支离破碎那一刻,对着残肢断臂还能不能爱。
连日来的郁结终于发泄出来,傅守城只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
草垛内的云慕笙不管怎么挣扎都不能挣脱手脚的束缚。
看着陈最死在眼前,这比把她千刀万剐还要让她难以接受。
可手脚被绑住,她要怎么挣脱?
云慕笙尝试着扭动手脚,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她不断尝试着各种姿势,最后跪在了地上,两只被绑住的手向身侧去抓绑在脚踝处的绳子。
没想到真的被她够到了,云慕笙心生喜悦,不断扣着绳子的打结处。
傅守城系的很紧,而且连续打了好几个结。
云慕笙扭着身子的姿势十分不方便,双手也不好用力,所以只能一点一点的扣着绳结。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她终于将第一个结解开了。
云慕笙大喜过望,一点时间都不敢耽搁,继续解第二个绳结。
第二个也在半盏茶后被解开。
就在她即将解第三个绳结时,阵阵马蹄飞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她猛然抬头,惊恐的看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只见远处,烟尘滚滚,一队人马飞速而来。
因距离有些远,云慕笙一时间看不清那些人的长相,可是云慕笙的直觉告诉她,来人肯定是陈最。
她疯了一般的继续用力扣着绳索,在心里期盼陈最慢一点。
指甲都因为长时间的过度用力折断了,云慕笙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死命的将绳结扣松动,最后一点一点解开。
云慕笙迫不及待的将脚上的绳索踢开,用手肘支撑着地面,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陈最带领着人马已经来到了傅守城不知了爆炸物的埋伏点。
傅守城卖下炮竹的具体位置云慕笙并不知道,但从傅守城的只言片语中能够猜测的到,爆炸点一定在草垛附近,只有这样她才能看的清晰,才能深深体会到失去所爱的绝望。
云慕笙不顾一切的从草垛里冲了出来。
于此同时,陈最的马队已经急速的踏上了爆炸点。
藏身在树上的傅守城见到陈最的那一刻,面目扭曲的简直不似人形。
终于来了。
哈哈哈,陈最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去死吧!
他满心满眼都是想要杀死陈最,一时间没有注意到云慕笙已经从草垛里冲了出来。
而当他注意到的时候,弓上的火箭已经射了出去。
箭矢势如破竹,转瞬即到。
傅守城在看到云慕笙抛到了爆炸点上的那一刻,他身体里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云慕笙想要大喊,告诉陈最赶快往后退,可是她的嘴巴被堵的严严实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急切的“唔唔”声,一边跑一遍摇头,希望陈最能明白她的意思。
骑在马上的陈最,在队伍的最前方。
云慕笙出现的那一刻,他就主意到了她。
只不过,云慕笙身着中衣,头发散乱,双手被绑,嘴巴被堵上的模样过于狼狈,在看到她的一瞬间,陈最的怒火便冲到了头顶,恨不得将欺负了云慕笙的人抓住剥皮抽筋,完后喂野狗。
他正要驾马冲到她面前,却从她的眸子中读出了焦急之意。
她在摇头,意思是不让他继续前进。
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还有不到十丈的距离,只要他继续上前,就能将她揽入怀中,他又怎么能不继续向前。
可还不等他靠近云慕笙,突然有一只箭破空而来,正好落在云慕笙脚边。
埋藏了爆竹的地面上铺着枯草,枯草之上泼了油。
当箭落下来的一瞬间,枯草便被点燃,火焰顿时燃烧起来,并逐渐向四面八方蔓延。
爆竹的引信被引燃,在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条件下,“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轰炸不断,地面都随之震动。
在一片火光和爆炸生中,陈最眼睁睁看着云慕笙的身体燃烧起来,随后被无情的炸的四分五裂,漫天的血雾,染红了他的眼。
爆炸声惊到了马儿,马儿感受到危险,惊恐的四下逃窜。
而陈最却失神的看着云慕笙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
马儿跑出去很远才停下来,陈最一动不动的坐在马背上,眼前是熊熊烈火,耳边的爆炸声连边不断。
“侯爷,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赫连士兵纷纷跑过来关切的问道。
“到底是谁在我们回城的必经之路上射下报复?幸亏我们跑的快,不然就要被炸死了,好险好险。”
“侯爷,别担心,将士们都好好的,一个受伤的都没有。”
他们七嘴八舌说了很多,但渐渐的感觉到不太对劲儿,侯爷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陈最面无表情的呆愣着,在将士们的呼唤声中回过神来。
他没什么情绪的说道:“刚刚突然跑出来那个女子......”
那个女子?
对,是有个只穿着中衣,还被捆绑起来的女子被炸的尸骨无存。
他们有些疑惑陈最为何会突然提起她,难道是处于怜悯?
下一刻就听到陈最道:
“她是我即将过门的未婚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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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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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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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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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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