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没有因他年轻而否定他的能力,不然赫连国如何能得到这么大的惊喜。
赫连爵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如此才华横溢,能力卓越之人,一定要给他加官进爵。
以陈最的能力拜相封侯,皆不在话下。
只是丞相之位已经有人,不如就封他做个侯爷吧。
赫连爵决定明日早朝便下达这一圣旨。
然而,第二日早朝,陈最却请了病假,未能上朝。
陈最也确实是病了。
他奔波在外的三个多月,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不敢有丝毫差池,一路颠簸身心俱疲。
归家之后,又淋雨受寒。
一觉醒来,全身酸软无力,头昏昏沉沉。
......
云府。
下朝后,云彦辅回到家。
午膳十分,云慕笙察觉父亲心情不错,便问:
“前些日子,父亲总是愁眉紧锁,今日何故如此欢欣?”
云彦辅笑道:“我们赫连出了一位有能之士,他不仅解决了建宁城之围,还助赫连扩展疆土,谈笑间,局势逆转。”
他赞叹不已,口中啧啧有声。
“既能护佑赫连,又能颠覆大梁,破解纳兰之攻,强大东陵,更令凌江与轩辕国成为赫连之盟,此等妙人,实在令我大开眼界。”
云彦辅为官二十载,见识过无数聪明才智之士,然而能让他震撼至斯者,只有两个,一个是二皇子赫连桓,第二个就是新科状元陈最。
这两个人聪明的可怕,但因两者是赫连国人,对于赫连来说便是无尽荣耀。
云彦辅太过于激动,连“食不言寝不语”都顾不得了,在饭桌上滔滔不绝,把陈最夸的天花乱坠。
云慕笙听着自己父亲把陈最夸的天上有地上无。
她连用膳都忘了,静静的听着,越听越心惊,越听越无法自控的对陈最产生了别样的情愫。
眼前闪过他清俊无双的面容,和那双深邃如星辰的眼眸,云慕笙的心,犹如春水泛滥,难以自控。
云彦辅说着说着突然叹息一声:
“可惜陈大人生病未能赴早朝,否则陛下今日必封他为忠勇候。遍观赫连历史,从未有一人能在为官短短半年间,从新科状元直升正二品侯爷之位,陈大人可谓是开先河之人了。”
听闻此言,云慕笙想也不想便略显急切的追问:“他生病了?”
云彦辅并未察觉自己女儿的情绪的变化。
“嗯,可能是因昨日淋了雨。”
云慕笙:“......”
她心中五味杂陈升上自责,若不是将斗笠借给她,他也不会一病不起。
云慕笙想去看看陈最,但她身为未出阁的女子,实在不方面去见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男子。
心绪烦乱间,听到父亲又道:“待陈大人病愈,陛下将设接风宴以贺,相信陈大人将在宴上领受陛下之封赏。”
接风宴?
云慕笙不由得想起了去年时的入冬宴。
那时候连同朝臣的家眷都是参加了的,不知道此次接风宴,女眷会不会也同上次那样被准许入宫赴宴。
云慕笙悄然期盼,如果能同父亲一起入宫的话,是不是就可以见到他了?
为了彰显皇恩,赫连爵特意派来太医给陈最问诊。
三日后,陈最的病好了。
赫连爵欣喜之余,决定于第四日傍晚,在皇宫为陈最设宴接风洗尘。
时间拉回到三日前,距离永安城千里之外的深山。
顾望舒惺忪睁眼,迷雾蒙蒙,惘然不知身在何方。
她转动眼睛,发现自己趴在一个人的怀里。
当看清那男子的面容,顾望舒这才忆起与赫连桓共赴悬崖的决绝。
她还记得跳崖前他说:“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有事。”
跳下悬崖后,他用一只铁壁般的胳膊将她紧紧护在怀中,另一只手在峭壁上猛力刮擦,以图减缓下落的速度。
可他一个人的力气,如何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
手掌在万丈悬崖峭壁上疾滑而下,碎石迸溅,在坚硬的岩壁上留下一道道刺目的血痕。
想到此处,顾望舒心中涌起一阵凌乱,急忙抬头向那赫连桓望去。
他静静地躺在地上,毫无动静,脸色苍白如雪,唇瓣上没有一丝血色。
“殿下——”顾望舒惊呼一声,伸出手去推他,然而他却毫无反应,跟个死人一般。
当“死”这个字在顾望舒脑海中闪现,她的心如同被巨石压住,沉入万丈深渊。
她颤抖着手指,去探赫连桓鼻息。
当感觉到他微弱的呼吸,顾望舒紧悬的心才稍微放松下来。
“殿下醒醒。”她再次近身轻推,然他毫无反应。
顾望舒轻轻拍打他的脸,他的头随着她的拍打偏转,直至此时,顾望舒方才发现赫连桓的脑后有一块凸起的石块,其后脑已是血红一片。
看到那摊血,仿佛有一道电流在顾望舒体内流窜,瞬间将她电的全身发麻。
呼吸急促,大脑都有些无法运转。
她要救他,救他!
此刻,她的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顾望舒迅速将自己的裙摆撕开,细心地为赫连桓进行包扎。
好不容易将他受伤的位置包扎好,当视线落在他的左手上时,眼泪无法抑制地滑落下来,心中如同被撕裂般的疼痛。
他的五个指甲已经翻起,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掌心更是被岩石磨损的深可见骨。
汹涌的泪水模糊了视线,顾望舒用力擦掉,再次撕下衣角小心翼翼的将他的手指包扎好。琇書網
等一切都结束后,顾望舒终于有机会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
他们从悬崖上跌落下来,幸运的是,悬崖峭壁之上长出的树枝缓解了冲击力,使他们得以幸存。
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尽快找到大夫来治疗殿下的伤势。
顾望舒试图将赫连桓托起,但赫连桓身材高大,她几次尝试都没有成功。
顾望舒突然想起自己在现代的时候曾经看过一本野外生存手册。
手册中详细讲解了如何移动失去知觉的伤员。
最好的办法是凭借悬带将伤员背起,这是单独一人且背负伤员距离较长的最好方式。
顾望舒毫不犹豫的解开自己的腰带,结成环状,置于赫连桓大腿和腋下,顾望舒的双臂穿过腰带,双手抓住赫连桓手臂,用足了力气才将他缓缓背起。
顾望舒步行了正正一里路,四周树木环伺,连条路都没有,她单薄的背脊被压弯,汗流浃背,双腿打颤,摇摇欲坠。
顾望舒气息急促,将赫连桓轻柔放置于地。
她撑着疲惫的身子,找来一片大大的树叶,从草叶之上接些露水。
可就在她离开赫连桓身边不久,一个身影停在了赫连桓脚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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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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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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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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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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