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军师,纳兰军识破了我们的计策,草人应当是没有用处了吧?”
身旁守卫的赫连军手中拉着绳索,绳索捆绑着草人,另一头垂到城外,见纳兰军不为所动,遂问道。
“未必!”顾望舒和赫连桓两人十分有默契,异口同声的回答。Χiυmъ.cοΜ
问话士兵一脸不解,连顾景黎和顾景逸也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
“还有何用?”顾景逸看着顾望舒。
顾景黎点头:“对呀,还有什么用?”
“想要实施无中生有计,必须要养其惯性,才能见机而作。”顾望舒稍作解释,看向赫连桓。
赫连桓但笑不语,他和顾望舒又想到一块儿去了。
他们利用草人借箭之计从纳兰军那里骗得箭矢,绝不是因为傅守城蠢。
而是具有丰富作战经验的将士,脑中都装有敌军会趁夜突袭的意识。
看到有人从城楼垂下,脑海中第一反应就是敌军要展开夜袭行动,又怎会想到,他们看到的不是真人而是用草扎成的假人。
正是利用了对方这一心理特点,他们夺箭的计划才能成功。
现在,夺箭告一段落,就要进行下一步了。
下一步,依旧要麻痹纳兰军,让他们察觉不到他们要进行真正的夜袭,从而放松御敌的警惕性。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狠狠重创纳兰军。
太平城处于高位,有任何动作都会轻易的被纳兰军察觉。
赫连军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城,那么就要让纳兰军看到了也不以为然。
要怎么做呢?
这就要用到顾望舒刚刚提到的“养其惯性”。
赫连桓命将士们把草人拉上城楼。
远处的纳兰军见状,全都冷漠的看着,一点都不敢放松警惕。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
太平城楼上再次有黑衣人垂下来,挂在城墙上。
纳兰军见状气的不轻。
心道:赫连军是真的把我等当成傻子戏耍了。
然而这样的想法才一出现,他们便发现了不同。
前面六次,赫连军为了骗取他们的箭矢,草人一直悬挂在城墙上。
然而这一次,那些黑衣人并未持续在城墙上停留,而是慢慢的落了下来。
难道这一次不是草人,而是真正的赫连军?
对方想要利用他们以为黑衣人是草人的惯性思维,在他们放松警惕,不予理会的时候,对毫不设防的他们发动攻击。
想到这种可能,有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奔入傅守城的中军大帐,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如数禀报。
两军交战,傅守城不敢抱有侥幸心理,故而他立刻带人坐好应敌准备。
可等了又等,也没有等到赫连军突袭。
傅守城皱眉:“不是说赫连军要夜袭吗?人呢?”
刚才禀报战况的士兵支支吾吾:“属下亲眼看到赫连军下了城楼,难道......难道我们被骗了?”
傅守城脸色阴沉,命侦察兵前去探查敌情。
侦察兵回来后,脸色也十分难看。
“回禀将军,那些从太平城下来的是草人。”
傅守城恨的牙痒痒,赫连军绝对是故意在戏耍他们。
这一夜,纳兰军一直处于战备状态,没有得到良好的休息,到了第二日,一个个哈欠连天,连傅守城的眼下都一片青灰。
白日里,一切正常。
他们的箭所剩无几,而赫连军平白获得了二十多万支箭,一旦他们对太平城发起猛攻,城内赫连军万箭齐发,纳兰军必然损失惨重。
斟酌过后,傅守城依旧采取围城战术。
身在城内的顾望舒等人,吃的饱睡的好,白天养足了精神,到了晚上精力充沛的指挥赫连将士如昨晚一般,将草人垂到城外,随后用力甩动绳索,将草人扔过护城河。
重物落地的“砰砰砰”声惊醒了熟睡中的纳兰军。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肯定又是赫连军搞的鬼,无需理会。”
“不行,万一他们今晚真的夜袭怎么办?”
无奈之下,纳兰军只能入昨晚那晚,再次神经紧绷做好战斗准备。
他们等了又等,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赫连军一点动静都没有,一切都风平浪静。
侦察兵回来后,鼻子都要气歪了。
“赫连军又把草人从城楼扔了下来。”
傅守城听后,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他清楚的意识到,赫连军就是在戏耍他们。
可明知如此,他却不敢掉以轻心,一旦让赫连军钻了空子,对于纳兰军来说就要落到万劫不复之地。
即便再困再累,也必须要时刻防范着太平城内的赫连军。
站在城楼之上,看着营地内火光涌动,紧急集合的纳兰军,顾景黎笑的合不拢嘴。
“傅守城以为包围了太平城,我们便处于被动状态束手无策,却没想到纳兰军会被我方调动,时刻都要防备着我们搞偷袭,你们他们累不累?”
这个问题的答案太明显,纳兰军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连休息都不能放松,提心吊胆,精神上和心理上受到的璀璨远比身体的累更加严重。
而今掌握主动权的一方是赫连军,只要城中有足够的粮草,便无需担忧被围城,相反还能想尽办法惹怒纳兰军,又让他们无计可施。
这样的情况每天晚上都发生,持续了正正七夜。
在这七天里,纳兰军被赫连军搞的头都大了。
一次次的紧急集合,一次次的以失望告终,又一次次的心理崩溃。
短短数日,纳兰军深情萎靡,疲惫不堪,站着都要睡着了,战斗力大打折扣。
与之相反的,赫连军得到了充分的修养,精气神十分高涨。
到了第八日这一天的晚上。
他们再次故技重施,将草人垂到城楼上。
守备在营地的纳兰军困到不行,不停的大哈欠,眼泪都出来了。
过了好半天才迟疑的发觉城墙上的情景。
有了前面七次被戏耍的经验,他们已经养成了习惯,再也紧张不起来。
冷漠的扫视了一眼,有气无力的喊道:
“赫连军又开始了。”
有人不耐烦道:“该死的赫连军,拿我们当猴耍呢,不要理会他们,就算他们真的夜袭,我方有十五万人马,难道还惧怕他们几千人吗?”
抱着这样的心里,这一夜,纳兰军一点动静都没有。
却不知,在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城墙之上的草人中,混入了身穿黑衣的赫连精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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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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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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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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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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