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上身打着赤膊进行一对一的格斗训练,身上热气蒸腾被汗水打湿的膀子就像抹了猪油。
平台下边那三百号被打草鸡的大学生都看傻眼了,三五一堆的冲着平台上面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我艹,他们疯了?怎么自相残杀?”
“你懂个屁,这叫无差别格斗,讲究的就是一切贴合战场情况,一般王牌部队都这么练。”
这帮学生里两个小机灵鬼躲在一处背风的拐角叼着烟一顿吹牛皮,尤其那个矮点的,脸上挂着自信,说的好像真事似的。
这俩人身上没有伤,是见风头不对脚底抹油的那一伙的,主打就是一个脑袋灵光。
脸上抹着土,一见有人瞅过来,就捂着肚子“哎呦”惨叫。
也不怪俩人能有如此反应,主要平台上面的战况太过吓人。
战士们一对一单练,拳拳到肉,肘击,抱摔,头锤,招招狠辣。
赤裸着上半身跟平台的水泥地摩擦后身上立马一片擦伤,通红冒着血丝。
脸上更是没有一处能看的了,乌眼青,嘴角撕裂,汗水跟血液交织,活脱脱一队叫花子。
好在都是一些皮外伤,也就样子狼狈些。
“虎哥差不多了吧,这帮小子开始耍滑了都,土炮这小子刚那一勾拳都没用上劲。”
“这帮小子的确是欠练了,踏马的自己弟兄们玩玩都用上撩阴腿了。”
赵虎倒是挺舒服,整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上面晒着夕阳。
统计室老齐剩下的半瓶梨花白不知道他在哪寻摸出来了,翘着二郎腿观战,看到精彩处还给拍拍巴掌,喝上一口小酒哼上一段《小二郎背着书包炸学堂》
“虎哥东西买回来了,六米长,怎么着也够了。”
李辉献宝似的把手里一卷白布拿给赵虎看。
“够了,这玩意儿就是个意思,长不长没个屁用。”
赵虎摆手让战士们结束训练,叫过来俩人让他们把李辉手中的白布条扯平,握住毛笔沾了沾战士脸上的血迹,在横幅面前久久不能下笔。
“虎哥,要不还是我来吧。”
李辉见赵虎握拳一样拿着毛笔,立马就明白他不会写毛笔字,连忙给他台阶下。
赵虎白楞他一眼没搭理他,心想:这不是当着弟兄们的面笑话他没文化嘛,一会再收拾你。
吐了口唾沫,爱谁谁,又不是写书法字帖,要啥踏马银钩铁划。
握着毛笔就在布上一阵划拉,没一会儿一个歪歪扭扭的大号“冤”字就跃然于布上。
赵虎满意的点点头,除了血干的有点快,字不怎么显眼,其他没啥毛病。
“虎哥,这字好啊!这字……这字…个大,彰显咱的威武霸气。”
李辉磕磕绊绊总算把赵虎的马屁给拍了出来。
看得出来,这小子着实挺为难的,脑门都出汗了。
“哎,就是还差点意思。”赵虎叹了口气上下打量着李辉眼神有些不怀好意。
“怎么会?这不挺好嘛,我这就拿着它按计划行事。”
李辉汗毛都炸了,倒退着就想跑路,但赵虎的拳头比他更快,一拳给他打的鼻血喷涌。
赵虎连忙拿着毛笔去堵李辉的鼻子眼,待血迹沾满又一脚给他踹成滚动葫芦。
等李辉灰头土脸的爬起来后,赵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像苦肉计,刚才你小子一身油光水滑的能骗得了谁?”
赵虎用沾满鼻血的毛笔又认真的把布上的冤字描了一遍,把毛笔扔给李辉:“就这样吧,就是有点单调,美中不足啊!”
赵虎一边撮着牙花子一边摇头,还觉着挺可惜。
“虎哥,这好办啊,我再献丑添几个字就得了呗。”
李辉怎么说以前也是个儒将,瞅着赵虎挥毫泼墨,他的手也痒了,也想炫一下自己的书法。
拿着毛笔跳下平台,薅起趴在地上的蒯小富就走了回来。
“啪啪啪……”
又是十几个嘴巴子打的还没弄清什么情况的蒯小富转着圈往外喷牙。
嘴里哗哗的往外淌血沫子,李辉皱着眉瞅了瞅,这也不行呀!全掺和了口水,也没法写字啊!
“小子忍着点,有点疼。”
李辉这话说的多少带点感同身受,握起虎拳奔着蒯小富的鼻梁哐哐就是两拳。
一下就有效果了,蒯小富的鼻血腾腾的就往下流,塞卫生纸都不好使,好像打通大动脉了一样。
“艹,这逼还真让你装圆了。”
李辉挺着腰马提笔就是一首岳爷爷的《满江红》。
人不可貌相,这字写的还挺娟秀,看不出李辉这个大老粗还有这本事
赵虎看李辉写了一半他就酸了,烟头一撇:“天也不早了,你一会写完跟弟兄们按计划行事就成,我就先回了。”
“虎哥一块去呗,完事一块喝点?”
李辉手上不停,倒是一点没耽误他跟赵虎客套。
“滚犊子,我要是去了还踏马回得来不,再说了老子也丢不起这人呀!”
要不是这时候一小兄弟把大解放开了过来,赵虎非得再给他一脚。
李辉也想起计划的内容,他一会儿得领着弟兄们举着横幅招摇过市,一路哭诉到海子门口,控告这帮大学生们打人抢粮。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的确不咋露脸。
想通的李辉有点难为情,憨笑着看向赵虎,结果也只看到大解放的后尾灯消失在库房拐角。Χiυmъ.cοΜ
“……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刘辉是写爽了,满意的看着自己笔下的作品哈哈大笑,瞅这逼样,八成是把自己臆想成岳爷爷了。
“集合。”
李辉大衣一摔,怒发冲冠,开始训话。
“咱们是干什么来啦?”
“运粮,让炎黄家的同胞都吃饱饭。”
底下的兄弟们齐声大吼,台词说的整整齐齐,因为半晌午的时候赵虎训过话,让他们都当回事,还威胁着说:“谁踏马要是把这戏演砸了,弹他的小蛋蛋一千下。”
虎哥说话那向来一口唾沫一颗钉,这惩罚多吓人,谁敢不认真?
“很好,咱们身上的伤是谁打的?”
“四九城大学生,伤人抢粮,请领导们做主。”
吼出的台词震耳欲聋,李辉很满意。
可平台底下的这帮学生们听他们这么说可就乱了,这不冤枉人嘛?蹦着高的就闹腾起来。
“你们胡说,你们这是诬告。是诽谤。”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们休想欺骗任何人。”
“大丈夫一言九鼎,你们丫气节呢,满口的胡说八道。”
乱糟糟的喊话,让李辉都没法排练了,拉着脸点上根烟坐在赵虎留下的小板凳上:“过去十个人,一根烟的时间,让他们看看咱们的气节。”
说是十个人,呼啦啦一下跑过去几十口子。
然后就听见一大片扇嘴巴子的声音,啪啪的。
听声音打的还挺脆生。
等李辉嘴上的烟抽到烟屁,这帮学生们没有一个闹腾的了,因为他们深深的明白,这帮丘八的气节就一个字“疼。”
“各队准备好,咱们出发。”
这天色都擦黑了,就这么点活儿,早干完早歇着,李辉披上满是尘土的大衣,走在前面开道。
后面两名高个战士手里拿着竹竿子举着横幅走在队前。
最后面是光着满是血迹的膀子但列队整齐的战士们。
一个个腰板挺的倍儿直,有股子士气。
就是模样有点惨,鼻青脸肿都不足以形容了,要是没有那点士气顶着,就真像一队收破烂的被人打了似的。
“嗷呜嗷呜嗷呜……”
“卧艹。”
一阵鬼哭狼嚎把前面带队的李辉都吓了一跳,转过身大骂:“哭不出来就别踏马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打狼去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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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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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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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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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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