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因为…她?
可她记得,何东帆说,他俩只是儿时玩伴的关系。
何东帆也是回神才见宁欣在揉鼻子,他捧着她脸颊,凑上去:“我看看。”
宁欣撇开脸,拒绝:“没事儿。”
这时,江韵抓着手抓饼几步走近,怒不可遏地盯着何东帆,尖声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何东帆正在想措辞应对。
宁欣扭着肩膀挣脱何东帆臂弯,很认真的看着他:“何东帆?”
她眼神犀利,语气清冷。
何东帆一看宁欣这神色,就知道她不清不楚的误会了。琇書蛧
他只能在心里给徐菓点上一炷香,然后自若的把宁欣搂回来,给江韵介绍:“介绍一下,这是你嫂子,叫宁欣。”
嫂子?
宁欣第一次听见这称呼,有点不知给什么神色应对。
江韵眨巴着大眼睛打量宁欣,气得眼睛瞪圆:“那徐菓怎么办?!”
何东帆有时候都佩服江韵的脑子,她怎么还没反应过来?
他无语:“那都是徐菓拒绝你的借口,这借口你能信大半年,我也是服了你。”
江韵慢半拍:“什…么?”
宁欣第一次在一个人脸上看见‘惊掉下巴’。
江韵缓了一会儿,再次看向宁欣,一双大眼睛眨巴几下,捏着手抓饼比了个大拇指:“嫂子真漂亮!”
“……”宁欣有点尴尬,但也礼貌回应她的夸赞,“谢谢。”
小姑娘一溜烟就跑了,看上去很兴奋。
宁欣还回头看着江韵的背影,圈在她肩头的手紧了紧。
何东帆埋头凑近,直直的盯着她,距离近到呼吸都交错。
宁欣:“干嘛?”
他眼睛很亮:“你刚刚是不是吃醋?”
!!
宁欣神色自然,从何东帆怀里出来,自顾往前走:“当然没有。”
何东帆才不信,手指搓搓鼻尖,抿着笑意跟在后面:“没想到你这么爱吃醋,上次,这次,都是因为一个毫不相关的人。”
宁欣自然知道何东帆说的上次,是看见他和江韵吃饭那次。
其实她也觉得奇怪。
比如她很明确的知道,何东帆不是那样的人,但当下那会儿,就是胡思乱想了。
仿佛理智出走。
何东帆见宁欣不说话,上前,又把人搂紧,偏着头凑近,沉着声线:“可爱。”
!!!
宁欣轻咳一声岔开话题:“你们刚才说的徐菓是怎么回事儿?”
何东帆把来龙去脉全盘托出。
最后,他说:“徐狗…徐菓也是狗急跳墙,当时就随口那么一说,想着能挡一时是一时而已。”
他话锋一转:“你知道吗?江韵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来过,可能摔到脑神经了吧,连这个都信,还信了那么久。”
宁欣轻推一下何东帆:“你别这样乱说她。”
何东帆正经:“她真从树上摔下来了,还住了半个月医院。”
宁欣:“……”
何东帆摇摇头,感叹:“要不哪能信这个。”
宁欣都不好意思说,其实,曾经,她和杨晓桢也有过这样的猜想。
两人聊着天,走进小区。
何东帆坚持送宁欣进去。
宁欣见时间还早,便由着他。
眼看快到单元楼,何东帆想起一件事,赶紧问:“你明天几点的飞机?”
宁欣明白何东帆的意思,婉拒:“很早,而且队里有大巴车去机场,你不用送我。”
两人往单元楼里走,何东帆终于憋不住:“宁欣,你是不是忘了点事儿?”
宁欣侧头,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睛:“嗯?”
“你出差两周。”他强调。
“嗯。”宁欣点头,云淡风轻,“怎么了吗?”
何东帆嘴张着,须臾,又闭上。
好。
很好。
她都忘记那事儿了。
他沉了口气,别扭道:“没事儿。”
宁欣看一眼何东帆,眉眼弯弯的关心:“你论文写得怎么样?”
他不看她,心不在焉:“还行。”
“对了,我这次是去苏市,听说苏市的桂花糕不错。”
他伸手按了一下电梯按钮,接话:“那你多吃点。”
宁欣没忍住,笑出声:“我给你带点回来。”
何东帆自然听见她笑声了,在封闭的电梯口走廊,还有点回荡声。
他垂眸看她。
那双桃花眼鲜少的有些狡黠。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逗他?
他不确定是不是。
想着她向来不做这样的事,何东帆觉得大概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叮——”电梯门打开。
宁欣走进去,给何东帆挥手再见。
她眉眼弯着,眼尾的小痣微微上挑:“我回来的时候,你来接我。”
何东帆‘嗯’一声。
他的情绪都在脸上,一副明明很落寞,却咬着牙要独自消化情绪的委屈样儿。
宁欣哪能让他不开心这么多天?
她决定哄哄他。
于是提示他,她没忘那事儿:“何东帆,到时候,半个月不是都过了吗?”
哄了人,她又笑一下。
笑得一点都不无辜。
但就是莫名好看的往人心里钻。
何东帆此时确定,宁欣今天一晚上就是在逗他。
或许是本就蠢蠢欲动。
又或许是不甘示弱。
他伸手挡住电梯门,一步跨进去。
宁欣一愣,被他高挺的身姿压得往后退了半步。
他一手按住她后腰,一手捏着她下巴微微抬高。
他很利落的埋头,凑近,嘬一下她脸颊。
“啵!”亲出了声音。
他退出电梯,微微仰着下巴,看着电梯门缓缓闭上。
然后,他才肆意露出虎牙。
他双手插进裤兜,悠悠离开。
何东帆心情很不错的回学校,进宿舍时还哼着歌。
他刚坐下,李白子就凑上来:“你看见老徐没?”
“没。”何东帆微微蹙眉,“怎么了?”
“江韵又找来了。”
这事儿,何东帆也没有太吃惊,预料到了,就是没想到这么快。
李白子推测,矛头直指何东帆:“是你暴露了吧?”
何东帆耸耸肩膀,双手一摊,一副我有什么办法的模样:“那我有女朋友这是事实,迟早得暴露,怪不得我!”
李白子看何东帆这模样就欠揍,‘啧’了声,朝江心喊:“能不能来个人把他打出去!”
何东帆哼笑一声:“你们要是不怕我家宁老师找上门,尽管来啊!我不还手!”
李白子‘啧啧啧’,白眼儿翻上天,假模假样装作被拽着:“别拉我!看我揍死这世界上所有臭情侣!别拉我!”
江心转身看着两人:“你们说江韵长得漂亮,性格也是蛮好的,还痴情,老徐为什么就不考虑呢?”
“谈恋爱不要钱啊?”李白子一针见血,“我说这话也不是针对江韵个人,就老徐这个情况,天仙来了他也没办法考虑。”
江心一思,点头:“也是。”
何东帆听到这儿,摸出手机翻短信。
银行通知类短信停在九月份。
自从上个月那事儿,他爸就没再给他转过生活费。
何东帆思了会儿,突然想起中秋节离开北都时,他姥姥给他塞了点钱,他当时随手放在抽屉里了。
何东帆拉开抽屉,翻找了遍,也没找到。
他确定,他放这儿了。
所以,这是…被偷了?
何东帆看了眼江心,他衣柜上还吊着一把锁。
因为上次游戏卡的事儿,江心和李白子闹僵了一段时间,这才刚冰释前嫌没多久…
何东帆当然不会觉得是内贼,他只是想,得注意一下平时进进出出的外来人员了。
江韵的事,还有个影响。
丁天翔。
他本来在追江韵,结果现在江韵又一头扎到徐菓那里去了。
为此,不管是打球、上课,还是吃饭,只要有徐菓在,丁天翔就找理由不跟他们一块儿。
如此多次,大家也就明白了。
只是想着,这也不算多大事儿,甚至无关对错,他自己拧巴拧巴,可能也就过去了。
宁欣是周六中午的飞机落地玉和。
何东帆兴奋得起了个大早,打算早点去机场等着,这就叫小别胜新欢。
徐菓要去做兼职,两人一块儿出学校,往公交站台走。
路上,何东帆翻出口香糖塞进嘴里,支着口香糖盒子:“来?”
徐菓伸手拿了一条口香糖:“什么时候开始吃这个了?”
何东帆摇摇食指:“你不懂。”
徐菓默了两秒,轻笑一声。
何东帆想了一下,手臂搭上徐菓肩膀:“老徐,你们兼职那地儿还要人吗?”
徐菓斜看着何东帆,质疑:“你?”
“嗯。”
“为什么?”
何东帆也不瞒着:“家里给断了生活费。”
徐菓没问原因:“我问问。”
“谢了。”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突然看见不远处的丁天翔。
他被几个人围在网咖招牌旁边,被其中一个人不客气的拍脸。
那几人一看就是社会人士,十来度的气温穿着皮衣皮裤,头发挑染着黄色,脖子上还有盖不住的纹身。
不知是什么矛盾,带头那人突然往丁天翔肚子上抡了一拳,丁天翔捂着腹部痛苦得往地上缩。
何东帆和徐菓对视一眼,过去。
******
宁欣下飞机后没看见何东帆。
她刚想给何东帆打电话,手机凑巧响了。
她接起来,那边说是派出所的,问她认不认识何东帆、徐菓、丁天翔。
宁欣说认识。
那边便说,让她去派出所领人。
宁欣打车,拖着行李箱去派出所。
何东帆坐在旁边,看见宁欣身影闯进视野,慌忙站起身,又被旁边的民警示意坐下。
宁欣没搭理他,先去了解情况。
民警告诉宁欣,和何东帆等人起冲突的是社会上的无业游民,有案底,今天的事儿虽然没上升定义为斗殴,但确实动手了,这是不对的,要好好教育。
宁欣连声说好,说不好意思,说给你们添麻烦了,又再三确定何东帆等人不会留案底才签字。
何东帆得了自由,跑过去帮宁欣拎行李箱。
宁欣视线在何东帆身上打量两圈,没看见他身上有伤痕。
她冷着脸色,用力扯过自己的行李箱,一言不发往外走。
她这是真生气了。
何东帆忙跟上去,叫她:“欣姐…”
她不理他。
他挠挠后颈,贴上去,又去拉她行李箱:“我帮你拿。”
宁欣停下,看着他,语气很硬:“松手!”
“欣姐…”他求饶的语气。
宁欣一点不心软:“我说松手。”
何东帆不情不愿的松开。
她往前走。
他跟在后面。
突然,她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
她咬着牙,脸颊微微鼓着。
她是真的气得不轻。
大四的学生,和社会人士打架。
到底知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严重后果?
只要一个案底,未来就毁了。
何东帆抬手,摸摸宁欣脸颊:“别生气。”
宁欣一把挥开:“喜欢打架,是吗?”
“……”
“行,跟我来。”
她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那个叫丁天翔的已经不在了。
她看着不远处的徐菓:“你也跟我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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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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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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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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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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