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爆头的尸体瞪大双眼,仰面躺在湿漉漉的肮脏泥地上,看上去似乎还在留恋人间。
叼着香烟的大兵微微一愣,将嘴里的香烟取了下来。
他蹲在尸体旁边,伸手拉向尸体手腕上的手表。
“呵...”
吹了吹手表表面,用手擦了擦,大兵悠悠起身。
他直愣愣地看着地上的尸体,挥了挥手里的手表示意:
“谢了,兄弟。”
“我会帮你报仇的。”
迈步跨过这一具尸体,大兵跟随零散的步兵队列朝前前进。
前方,一辆m46巴顿坦克开路。
后面,一辆m4谢尔曼坦克。
轰隆隆前进的时候,装甲车里的大兵队长抓起通讯器,望着空荡的旷野冷静说道:
“安全。”
“24号,上来吧。”
“沙沙...”
通讯器一声细细电流声,传出回应:
“b24收到。”
“马上就来。”
就在这时。
长长公路后方,竟又行驶出了一辆m4谢尔曼坦克。
“轰轰轰!”
24号m4谢尔曼坦克慢吞吞地跟在步兵队列的最后面,看上去像是垫底的大胖子。
在步坦协同的大多数突进情况,坦克在前头开锋,以做步兵掩体掩护。琇書網
除一线坦克外,二线坦克放在步兵的后面进行跟进,还可以作为火力支援。
这是二战时期常用的突击中坦克队列。
与步兵突进不同。
步兵突进的时刻,排连长可以说是位于队列中间。
但是坦克车队,排连长位于首车。
首车与第二辆坦克的距离,有时候甚至会达到500米。
期间步兵与坦克的距离,在50-100米左右。
步兵与装甲车的距离,约有20范围。
这个模式,或许就是米军最为早期的机械化步兵排运动策略:机步排‘布雷德利’运动。
可以说,二战欧洲战场上米军装甲步兵战术,是真正完全的机械化步坦协同。
敌人,很强。
沉默的t34坦克里。
所有人都在透过那小小的窗口,望向远方长路上的米军部队。
“又多了一辆...”
“三辆...”
驾驶员盛力标抹了抹额头汗水,心中不由得咯噔侥幸。
“还好刚才没有进攻...”
“要不然咱们就危险了...”
浑身汗水的李长明透过瞭望镜的斑驳窗口,眼眸飘了一眼米军步兵后方冒出来的谢尔曼坦克,也是眉头紧锁。
他知道这场仗不好打。
但是如果要按装甲数量和强弱来摆在一起比较。
那半岛战争志愿军干脆别打了。
李长明收回视线,看向惴惴不安的战士们鼓舞道:
“同志们!”
“那些坦克,就是咱们的功勋啊!”
“打掉一辆,就是三等功!”
“350高地的战士们,还等着咱们凯旋而回!”
“你们说,咱们能怕了敌人吗?”
这话语落下,所有战士双目闪闪地耀眼光芒:
“不怕!”
“来多少,打多少!”
李长明听此,立刻出声说道:
“好!”
“装填手,记住了,第一发装甲弹,第二三发烟雾弹,第四发装甲弹!做好准备!”
“咱们这一次,就来个虎口拔牙!”
山路上。
秋风吹过。
旷野山路草叶哗啦啦地争吵不休。
首车。
m46巴顿坦克里。
车长收回手里的望远镜,略带遗憾地说道:
“该死...”
“看来他们已经不在这里了。”
车长将舱门敲得咣咣作响,抓着通讯器悠悠言语:
“解除警戒。”
“快速前进。”
“伙计们,好好享受这个美丽的丰收季节吧。”
“沙沙..”
通讯器挂去,站在装甲车上的米军大兵抬手摇了摇。
顷刻。
跟随在坦克后面的大兵哗哗啦啦地开始散开。
他们如同在秋日出游的闲适人儿,踏足在这满山遍野青绿红翠之间。
敌人,放下了戒备。
而五百多米外。
沉默的土丘安安静静。
风吹不问,岁月无声。
唯有那草叶轻轻跟着秋风起舞。
这风往哪里吹,云往哪里飞。
或许根本无人寻觅。
只是恍然。
轰隆隆的炮击声绵绵不绝的战地里。
黄昏,就这么轻描淡写再次降临了。
黄昏中。
秋风带着些许凉薄。
轻轻拂过,旷野山路上的长草杂叶哗啦啦地继续喧嚣。
在天色渐渐暗淡的时候。
山路的另一头。
“咔咔咔...”
依旧是m46巴顿坦克霸道地首车在前。
车长拿起望远镜细细望向山路旷野后,悠悠将手里的望远镜收了起来。
只在舱口露出脑袋的他抓着通讯器,言语轻松说道:
“一如既往。”
“安全。”
“让我们回去好好休息吧,伙计们。”
今天,他们的任务结束了。
现今米军坦克的任务并不复杂,多是作为炮火支援,持续炮击志愿军阵地。
打完部分炮弹,他们就会撤出阵地。
而后,或许明天继续。
这个任务,对于米军步兵来说,是非常枯燥无聊的事。
他们除了被震耳欲聋的炮击声炸一天,基本什么都没干。
零零散散的步兵队列,几位大兵慵懒地走着,连枪都已经背在了背上。
“嘿,圣人,你还有香烟吗?”
“见鬼去吧,混蛋,我的香烟都被你抽完了!”
“上帝,你可真够小气的。”
“伙计,拉我一把,我也想上去坐坐。”
偷懒的米军大兵相互搭手,有一些已经爬上轰轰行进的坦克。
坦克上随意坐靠着七八位米军大兵,一个个叉手望着天空霞云。
霞云红透,长空辽阔。
一位坐在m4谢尔曼坦克炮塔后面的大兵掏了掏衣兜,取出一张照片擦了擦。
一旁的大兵推了推他,嗤笑着说道:
“拜托,快收起你的宝贝吧。”
“如果敌人的炮弹把炸成碎片,那你岂不是要尿裤子?”
手持照片的大兵伸出拳头推了出去,骂骂咧咧回道:
“闭嘴吧!”
“能不能说点好事?”
“你这该死的乌鸦嘴!”
“我可不想遇到那些神出鬼没的华夏人!”
“如果华夏人炮弹来了,我赌50美刀,我们一定完蛋!”
炮塔舱口,m4谢尔曼坦克的车长听到两人的话语,顿时没好气地骂道:
“嘿!”
“你们两个蠢货!”
“我告诉你们!”
“如果华夏人敢来...”
他伸手拍着那105毫米榴弹炮炮管,将炮管敲得咣咣作响:
“你们看到了?”
“我的大家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保证...”
就在m4谢尔曼坦克车长话语未尽的时候。
那红霞渐渐暗淡的旷野中。
一声炮击骤然平地惊雷!
“轰!”
“咻!”
红艳艳的火光在暗淡的旷野上猛地撕扯出闪耀裂痕!
坦克之战,重装开场!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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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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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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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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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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