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封锁区,炮击轰隆隆绵绵不止。
封锁区的边缘,扎着两根焦黑的木柱。
冒着白烟的木柱上,钉着一个大门板。
门板上用华夏字和北朝字写着黑色的‘重点封锁区’数个大字。
从那警示牌往封锁区望去。
轰隆隆的世界里,大地微微摇晃。
这一处封锁区早已被汽油弹灼烧得黑烟滚滚。
敌人的炮击封锁,并非短短的几米。
而是放眼望去,长长三四千米达的惊人范围。
零星的炮弹咻咻咻地随机落在封锁区中,轰隆隆地炸起阵阵冲天沙土。
但就在这样的环境中。
志愿军的工兵和民夫们还在争分夺秒抢修道路。
一位位工兵与民夫如同蚂蚁般,扛着大木头和沙袋,穿梭在滚滚烟尘中忙碌。
封锁区外,有志愿军的坑道。
此刻。
坑道里。
工兵连连长正在轰隆隆的炮火声中联系前方。
“喂?喂?”
“收到,收到!”
只见他挂去电话,转头看向进入坑道的李长明和张勇叹气说道:
“坏了。”
“南边的公路全被炸坏了!”
“你们就算过了这个口,后面的路也走不了了!”
说完。
工兵连连长再次摇了摇电话,利落喊道:
“喂?”
“摇指挥所!”
排长张勇眉头一皱,立即抓住工兵连连长的手问道:
“连长,这是干什么?”
工兵连连长看着排长张勇回道:
“向指挥所报告。”
“坦克不能前进。”
“你们必须返回。”
李长明直接伸手挂去那电话,心中同样窝气地说道:
“还没打,就要返回?”
“我从步兵到坦克兵,还从没有打过这样的仗!”
他和排长张勇对视一眼,立刻做下决定:
“找路!”
两人脚步匆匆,离开了坑道,大步沿着山路朝着高处走去。
敌火凶猛,这一段山路上到处都是巨大的弹坑,还有被炸得到处都是的山石石块。
穿着长靴的李长明跳上石块来到高处,一眼就望向封锁区的道路,心中估摸着强行穿过的可能性。
排长张勇则是对着身侧的工兵连连长问道:
“把路修好需要多长时间?”
工兵连连长眉头紧锁,最终无奈地回道:
“起码得十来个小时。”
“这还是保守计算。”
李长明和张勇一听这话,脸色自然沉了下去。
“不行...”
“太晚了...”
“我们一定要在天黑以前到达前沿。”
就在这陡峭山崖路侧,几人正发愁的时候。
谁想,高处突然传来一声女子呼喊:
“喂!”
“你们站在那干什么!”
“快来帮一下!”
李长明三人顿时愣住,下意识侧头望向山上。
只见山上,有三位志愿军战士。
不过,他们是卫生员。
此时他们正用担架带着重伤员下山。
那发出声音的,正是卫生员女同志。
可是这里是没有路的,他们下山下得十分艰难。
“走!”
李长明三人毫无犹豫,立刻踏着山石朝着他们围去。xǐυmь.℃òm
搭手帮忙,一番折腾,伤员被成功送了下来。
李长明看向那卫生员女同志,急忙问道:
“这位同志。”
“你们是从公路上来的吗?”
身上背着医疗包的女同志摇了摇头,喘着气回道:
“公路全给炸了。”
“我们是从山上绕过来的。”
她一抹下巴的汗水,招呼着喊道:
“小心点。”
“慢点,慢点!”
担架上,有一位头部打满绷带,一只手鲜血淋漓的重伤员。
至于他另一只手在哪里,李长明就没看到了。
重伤员奄奄一息,已然气息低微。
排长张勇看着那重伤员如此情况,顿时咬牙切齿:
“我们在这里多待一分钟,都是罪过!”
工兵连连长亦是双眸怒火。
他双手叉腰,烈烈大声说道:
“我马上再组织队伍,加紧抢修!”
说完,工兵连连长埋头匆匆离开。
李长明看着卫生员远去,视线不由得飘向高处。
他转身而去,朝着卫生员来时的方向爬上山坡。
爬上山坡,李长明双眸扫视这山麓山野。
他一咬牙,招呼喊道:
“盛力标!”
驾驶员盛力标立刻朝着山坡上的李长明跑来,大声回道:
“到!”
李长明拍拍盛力标的肩膀,指着那山势问道:
“你是老手了。”
“你看看,车上得来吗?”
驾驶员盛力标抬头环视山路环境,脸色变得十分严肃。
他明白李长明的意思了。
李长明这是要他开坦克爬山啊?
但是别说...
t34的机动性能非常优异,如果单单算机动性,虎式坦克都比不过t34中坦。
相比之下。
is2重坦的动力就不足了。
is2重坦比t34重15吨,但是动力也就多了20马力,属于机动性较差的重型坦克。
要is2重坦爬山,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
当前的情况,只能做出取舍。
回到坑道里。
坑道里,所有坦克兵们都在等候命令。
电话旁。
李长明手里的电话,传出一声回应:
“我们考虑了你的意见,办法很好,可就是有危险啊?”
李长明听着这话顿时笑了。
他对着电话回道:
“团长,我要是怕危险,还来前沿干什么?”
电话那头,声音细细:
“哈哈,说得有道理。”
“好吧!”
“我批准了!”
李长明立即欢喜地回道:
“是!”
他挂去电话,看向驾驶员盛力标说道:
“盛力标,发动车辆!”
坐在桌边的盛力标立刻起身,烈烈叫道:
“是!”
而李长明看向坦克兵们,高声喊道:
“二号车组,全员准备!”
二号车的坦克兵们立即就绪,绷着脸回道:
“是!”
到此,李长明不得不转头看向面色懊恼纠结的排长张勇:
“张排长,看来,只能我们先走一步了。”
“我们在前沿汇合!”
排长张勇的is2重坦没有办法爬山,他只能暂做等候。
一想到李长明单车往前去战斗杀敌,自己要留在原地等候,这心中是又又嫉妒又气恼。
排长张勇上前一步,抓着李长明的手臂轻轻说道:
“李教官,要不...”
“咱两换一换?”
团部已经批准单车行动了,排长张勇现在就想带着坦克嗷嗷冲上去战斗。
哪怕只有一辆坦克,其实都不带怂的。
不得不说,在52年秋季战术反击战里,朝中联合司令部提出的具体战斗指示里,就特意点明...
要求坦克部队‘大胆、勇敢、机智作战’。
新兵种登场,要是胆怯畏手畏脚,那可不是事。
排长张勇毫无畏怯,希望李长明能通融通融。
但是李长明却装傻充愣地说道:
“我也想啊。”
“但是...”
“你那个is2重坦,我也不熟悉啊?”
排长张勇顿时愣住。
李长明伸手硬生生将排长张勇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拉开,安抚着说道:
“张排长,你还是耐心等等吧。”
“我带二号车先去给你们探探路!”
于是。
在轰隆隆的世界里。
一辆t34坦克艰难地开始爬上高高的山坡。
坦克跋山越岭并不简单,这很考验坦克驾驶员的驾驶技术,一不小心就是车毁人亡。
好在二号车组其他兵员是新兵,但是驾驶员盛力标可是老手了。
狠狠推开操控杆,满头大汗的盛力标咬了咬牙双眸坚定:
“给我上去!”
轰隆隆的世界,远方炮击持续缠绵。
三十吨重的t34轰地咆哮,咔咔咔地不安抖动。
一步步,一点点,向前推进!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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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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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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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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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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