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三湾一听李长明这话,就知道李长明要干什么了。
她赶忙伸手拉住李长明掏枪的手臂,急促叫道:
“不行!”
“他们已经投降了!”
“而且他们是坦克兵,对我们有很多用处!”
雨三湾还想着把几位米军坦克兵俘虏送回去,让他们教导志愿军坦克兵。
这种情况并不是不存在。
许多特殊的俘虏都会被志愿军珍惜地放在一些合适的位置发光发热。
李长明眉头一皱,终是吐了吐气没有言语。
雨三湾看着李长明安抚道:
“我们现在缺坦克兵。”
“他们对我们真的很有用处。”
“不能杀。”
雨三湾知道李长明心中有气,她心中也有气。
但是哪怕那米军坦克兵们能够教导出十个二十个华夏坦克兵来,那着实是一种更大的胜利。
李长明耸了耸肩,看着雨三湾点点头:
“好吧。”
“谁让你的官比较大,我听你的。”
要是雨三湾不在,李长明保证先杀为上。
但雨三湾如此要求,李长明还是决定忍下来。
他反手一转,手里M1911手枪递给雨三湾。
雨三湾愣了愣,顺手接过那M1911手枪。
握着手枪,雨三湾抬眸看向李长明。
李长明摇摇头,转身朝着坦克爬去:
“我再去检查检查。”
握着M1911手枪的雨三湾看着李长明离开,摇了摇头十分无奈。
白师范愣愣看着眼前的一幕,对着雨三湾也是叹气:
“真不怪李连长。”
“这要是我,我肯定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雨三湾收整情绪,看向白师范说道:
“老白,兵站被炸了,落脚点没有了。”xǐυmь.℃òm
“今天晚上,你就让大家将就将就。”
“咱们后半夜带上伤员继续出发。”
“你快组织组织,让大家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会。”
白师范点点头应下:“哎,放心吧。”
今天晚上,文工团的同志们要以天为被地为床休息了。
这座小镇,已经没有一栋像样的房子了。
所有人都只能靠坐在破墙边,或者蜷缩在墙角休息。
街道一处。
篝火噼啪。
几位志愿军战士围在火坑边煮着大锅饭。
夜深秋重。
几位米军大兵亦是躲在墙角。
他们被收缴了武器,但也只是被收缴了武器。
没有手铐,没有绳索。
就那么自由自在地靠在一起。
在秋意冰凉凉的时候。
一位志愿军战士拿着土豆走了过来。
“吃饭了!”
那志愿军战士没好气地将土豆递给数位大兵。
五六位俘虏虽然听不懂话语,但是看到志愿军拿土豆过来,心中也知晓这是晚餐。
他们呆呆地分着土豆,一时面面相觑。
几位大兵很有当俘虏的觉悟,低着头无声接过土豆吃着。
可是偏偏...
就有一些大兵脑子有些不清楚。
只见一位大兵咬了一口土豆,直接将土豆吐在地上。
“呸!”
那俘虏对着志愿军战士嗷嗷大叫道:
“见鬼!这是什么鬼东西!”
“这是人吃的吗?”
“该死的混蛋!”
迎面尖声大叫,整得志愿军战士怒意渐起。
虽然听不懂大兵喊得是什么。
但从那语气里,志愿军战士就听出不是什么好词。
他亦是对着那大兵大喊回道:
“叫什么!叫什么!”
“安静!安静!”
可俘虏狠狠将土豆丢在地上,朝着志愿军战士破口大骂:
“法克!”
“你们至少要给我罐头!”
“我要鸡肉罐头!”
志愿军战士瞪眼看着那土豆被丢在地上,气得眼眶就红了。
兵站被炸了,文工团的物资补给也是没有了。
且不说有没有补给。
能给你土豆吃就不错了,你还嗷嗷叫?
那志愿军战士杀意暴涨,抬起枪对准了大兵俘虏。
大兵们一看枪口朝来,顿时哗地往后靠了靠。
可是志愿军战士没有开枪。
那俘虏似乎也吃定了志愿军战士不会开枪,呲牙咧嘴地对着一旁的大兵嘲讽道:
“你们看到了?”
“他们没有胆量开枪的!”
“他们就是一群猪罢了。”
骂骂咧咧的声音很快就吸引来了数人注意。
只见雨三湾和白师范迈步走来。
“干什么!”
白师范大声呵斥,侧眸望向一旁举枪的战士。
志愿军战士气得收起枪,指着掉落在地上的土豆喊道:
“教导员,雨干事,你们看!”
“这帮米国佬,糟蹋咱们的粮食!”
雨三湾和白师范望向地上的土豆,顿时气得胸膛起伏。
而那大兵则是朝着地上的土豆吐了吐口水,满脸不屑地骂道:
“法克由,该死的乡下人!”
雨三湾看着那大兵朝着土豆吐口水,闪电般掏出腰侧的M1911手枪,朝向那大兵。
甚至不等大兵求饶,枪声骤然响起:
“砰!”
“噗嗤!”
大兵的头部炸起一团鲜血,身体硬邦邦地朝后倒去。
死!
生命,珍贵如斯。
却又脆弱如尘。
原本嗷嗷叫的大兵眨眼就没了动静,独留空荡枪声飘荡而去。
枪口青烟飘起,消散在天地间。
四周的志愿军战士齐齐起身,所有视线均是望了过来。
其他几位大兵吓得脸色骤变。
街道上的篝火噼啪,炸起一点肃杀,也炸起一隅沉重。
雨三湾麻利收起手枪,将手枪别在腰侧。
她绷着脸冰冷地瞥了一眼俘虏们,高声呵斥道:
“再有浪费我们的粮食,下场就像他一样!”
俘虏们惊惧地看着雨三湾和地上的尸体。
这一刻,哪怕语言不相通,但还有谁听不懂。
而雨三湾转身看向身侧的战士说道:
“带他们去看看我们吃的是什么!”
“还有不想吃的,就让他饿着!”
那战士绷着脸大声回道:
“是!”
其后。
雨三湾面若寒霜地甩头离开,没有再多看俘虏一眼。
白师范愣愣地看着雨三湾飒意身影,不由得侧头看向惊惧的俘虏们指指点点骂道:
“畜牲德行!”
俘虏们惊惧地靠在墙边,此刻乖巧得如同鹌鹑。
墙角。
文工团小号手陆立心和几位女同志紧张地靠在一起。
他们拉长脖子,眺望远处异动,话语轻轻匆匆:
“雨干事开枪杀人了...”
“没想到...雨干事这么...”
“这么什么?”
“别忘了,雨干事以前可是和李连长并肩作战过...”
“我听说...李连长至少杀了一百个敌人...”
“怎么可能?”
“真的!”
“一百个?不可能...”
“真的!他可是军里有名的战斗英雄!”
几人窃窃私语的时候,一只手的白师范脚步而来。
陆立心见此,赶忙出声问道:
“教导员,教导员!”
白师范看到陆立心,便没好气地问道:
“什么事?”
白师范有些看不起陆立心。
对于白师范来说,陆立心是上.海小资产家的孩子,喜欢米国的音乐,还时不时在文工团里炫耀米国音乐和电影。
在这个特殊的时代,这种就叫做崇洋媚外了。
在往重地细较,那可是要进行思想改造的。
思想老派的白师范对陆立心没有太多喜欢。
陆立心脸皮厚厚地吞了吞口水,看着白师范紧张问道:
“教导员...”
“李连长真的杀死过一百个敌人?”
白师范瞪了一眼陆立心,话语嫌弃地回道:
“一百个?”
“他是战斗英雄,一百个哪里够!”
“你以为谁都能当战斗英雄?”
说完,他便甩头离开了。
墙角的陆立心缩了缩脖子,呆呆看向身侧的女同志们。
女同志们已然惊呆:
“一百个...”
“还不够?”
“那是多少个...”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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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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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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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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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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