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明捡起地上的枪,警惕地朝着隐蔽哨点里头走去。
他的枪口快速调转,骤然朝向一侧。
狼藉的哨点中。
有一位惊惧的大兵正颤抖着蜷缩在墙角。
他僵硬地慢慢举手,朝着李长明哽咽地说道:
“优待俘虏?”
谁想。
冰冷的李长明无情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枪响,大兵的头部炸起一团鲜血。
他的身体软绵绵地滑倒在地,举起的手无力落下。
而这一处哨点,至此再没有活人了。
枪声一响。
白露心惊胆战地走了进来。
她喘着气直愣愣看着地上的大兵尸体,呆呆问道:
“他说了什么?”
李长明甩手麻利抓起一旁弹药箱,耸耸肩平淡回道:xiumb.com
“他说他应该早点投降的。”
说完。
李长明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一个钢盔,扣在了慌张傻眼白露的头上。
白露傻傻地被李长明扣上钢盔,这才反应弧响应而起。
她望向李长明的手,尖叫道:
“你刚才怎么不躲开啊?”
李长明看了看自己流着血的粗糙大手,根本不以为意。
相比那些用身体堵枪眼的战士,这点小伤算什么。
相比那些为了不暴露大部队位置,而被大火活活烧死的战士...
【注:有一位英雄,姓邱,就是这样在这52年秋季战术反击战中牺牲的。】
手中的割痕,不过小伤罢了。
虽然不以为意,但是李长明此刻看向白露,亦是没有太多好脸色。
他冷冰冰地回道:
“你在我身后,我怎么躲?”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违反了组织纪律!”
“擅自出坑道,你和连长说了吗?”
“你知道多少位战士为你牺牲吗?!”
声音冰冷无情。
白露脸色骤然煞白。
她失魂落魄地脚步踉跄退了退,无力地靠在粗糙的弹药箱旁,悲伤得眼泪不停落下。
白露哭得很伤心。
她也没想到,之前那么温柔的李连长,现在说起这些话语来,那是刀刀刺痛人心。
受人之托,李长明会在生活方面给与白露照顾。
但这并不代表李长明就会让白露肆意妄为。
此刻的他翻脸不认情,对着哀伤哭泣的白露呵斥道:
“白露同志,你是一名战士!”
“战士来到部队,你就要遵守部队的纪律!”
“连纪律都无法遵守,你就算广播说得再好有什么用!”
“你好好反思反思!”
“想想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怒声大骂之后,李长明抱着弹药箱便杀气腾腾地朝着哨点门口走去。
白露呼吸哽咽,只感觉巨大的悲伤与懊悔沉沉压来。
她此刻也说不出解释的话来,眼巴巴地看向李长明沙哑问道:
“你...”
“你要做什么?”
李长明将弹药箱和子弹箱放在隐蔽的防御工事旁,架起那一门m1919重机枪。
“咔吱。”
重机枪轻轻清脆,枪口慢慢调转向河边方向。
他双目杀意牢牢盯向河边,冷漠回道:
“我的兵不能白死。”
“血债必须血偿!”
白露听着李长明这震撼杀意话语,眼眶再次红了。
她知道自己这次犯下了无法弥补的错误。
在这空气沉重的一刻。
白露声音沙哑地看向李长明艰难问道:
“那我...”
“我可以做点什么?”
架着枪的李长明没有回头。
只是声音清冷平淡:
“做你该做的事。”
远方夜色火光浅浅。
一支三十来人的米军小队正从河边快速往回赶。
秋草沙沙。
寂寥与微凉,夜色与远方。
“快快快!”
“动起来,快点!”
一位位米军大兵正疾步回防。
就在这战事急促的天地间。
突然一阵阵歌声很突兀地辽阔响起:
“流星啊,流星...”
“你是美丽的流星...”
“仰望着你...”
“仰望着你...”
那歌声高声尖锐,没有再充满期盼与深情。
只有浓浓的哀伤,无数的懊悔,还有沙哑的缠绵不止地回荡。
草地里的数位大兵相互对视,顷刻眼眸一亮:
“流星小姐?”
e队小队长眉头紧锁,只感觉这事不太寻常。
“那个位置...”
“是我们的哨点?”
一旁趴在草地上的米军大兵话语匆促:
“我猜,是他们抓到流星小姐了。”
“所以让流星小姐唱歌呢!”
大兵咧嘴一笑,迈步朝前冲去:
“我去看看!”
小队长看到那大兵径直跑出去,气得无语骂道:
“该死的混蛋!”
“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
“现在你还在想那该死的...”
可随着那大兵朝前跑去却毫无危险动静,数位大兵亦是开始动作。
一位位大兵匆忙跟上,仿若生怕慢了一步一般。
脸黑的小队长也顾不上谩骂了。
他立刻抬手示意:
“前进,前进!”
“上上上!”
只见一位位大兵成队疾步朝着传出声音的隐蔽哨点跑去。
他们脚步匆匆,牵绊着环绕在哨点四周的警戒线。
顿时。
那哨点里挂在头顶的空罐头绳索便相互碰撞,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
六十米。
五十米。
四十米...
哨点里那哀伤嘹亮的歌声越来越近。
毫无动静的环境,让一位位大兵迈步急切。
三十米。
二十米...
就在这时,枪声响了。
近在咫尺的剪影,让李长明狠狠扣动扳机:
“来得好!”
“去死吧!!”
“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重机枪枪口骤然凶猛炸起耀眼火光。
骇人弹雨簇簇簇扫射席卷,直落向蜂拥而来的米军大兵。
“噗噗噗!”
“噗噗噗!”
“唔啊!”
一位位大兵剧烈颤抖,血花噗噗地四处飞溅。
近距离重机枪子弹流如死神镰刀凶残挥砍斩下。
断手断脚,粘稠血骨满天乱跳。
“砰砰砰!砰砰砰!”
李长明抓着重机枪疯狂扫射,发泄着内心深处的愤怒。
“来啊!”
“砰砰砰!砰砰砰!”
“簇簇簇!”
满天子弹交错飞舞,眨眼间十余位米军大兵便沉沉摔下,仅余血雨。
后方。
遭遇猛烈重机枪火力清扫,小队长面色骤变地朝着地上趴去:
“隐蔽!”
“快隐蔽!”
可这哨点附近怎么可能会有可以隐蔽的地方。
“砰砰砰!砰砰砰!”
子弹流急速切割横扫,长长枪火如针般溅射飞舞。
“噗噗噗!”
“唔啊!”
又数位大兵的身体炸起点点鲜血。
“噗嗤!”
一位大兵的手臂当即炸飞,他的身体才踉跄失力,密密麻麻子弹噗噗扎过他的身体。
“啊啊啊!”
哀鸣与死亡,在这死亡弹雨的世界里不止回荡。
趴在地上的小队长埋头躲避满天飞射的重机枪子弹流,惊骇地下意识呼喊:
“该死的m18在哪里!”
“m18!m...”
可他瞳孔一缩,呼喊戛然而止。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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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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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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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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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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