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顺忙得气喘吁吁,将肩膀上的棉被丢进车里。
他用肮脏的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转身看向班长叫道:
“班长,你说我进了部队以后每天都干啥了?”
“我除了搬搬扛扛,我都干啥了?”
班长被李长顺这无名火气弄的给愣住了。
他不知道李长顺为何如此暴躁。
而李长顺则是一口气把自己心中的埋怨说了出来:
“班长,我求你了。”
“你打个报告,把我调到战斗部队去吧?”
“我天天在这待着,我闹心死了!”
“这个地方他不适合我呀!”
班长听此要求,便是瞪眼怒喝:wWW.ΧìǔΜЬ.CǒΜ
“你以为到部队是下馆子呢?”
“点菜啊?”
“你想点哪个就点哪个?”
“就图你自己嘴快?”
一声怒喝,李长顺顿时哑然无语。
而班长伸手拍了拍李长顺的肩膀,安抚着气喘吁吁的李长顺说道:
“这打仗,不光是靠战斗部队。”
“前线战士,吃的、喝的、炮弹。”
“都是靠咱们运输兵运上去的!”
固执的李长顺十分不服气。
他很是不耐烦的出声叫道:
“这些道理你跟我说好多遍了!”
“我都懂!”
“但是你说咱每天净干啥?”
“来来回回火车站、仓库、仓库、火车站!”
“一天跑那么多趟!”
“班长,当兵的不见血不见火,一天整这些娘们儿事,有啥意思啊?”
班长听着李长顺的埋怨,再次伸手用力拍了拍李长顺的肩膀。
他沉默了一会儿,待李长顺情绪平缓之后,很是冷静地坚定话语:
“当兵的...”
“一切行动,听从指挥!”
当兵听从指挥?
多么简单的话语,多么轻飘飘的话语。
可谁知道,其中深意。
当天晚上。
就在李长顺沉沉入睡的时候,突然间,房门被人打开了。
只见班长一边穿着衣裳一边走了进来,大声呼喊:
“集合了,集合了!”
“快起床,快起床!”
班长一把拉在李长顺的衣裳上,利落话语:
“有任务了!”
“快!”
这三更半夜任务突然降临,让李长顺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匆匆忙忙穿上衣裳,往脖子上套上白色毛巾,便坐车离开了营地。
一转眼。
车队停在了一条江边。
江水静静深流。
冬天的风是那么的冷,吹得人脸面庞僵硬。
此时车队静默无声,汽车兵的战士们都站在江边眺望远方。
暗夜无情,但是远远的地方,却是轰隆隆的火光点点闪烁。
从这远处望去,可以看到几百公里战地长线上,火光此起彼伏。
那是炮弹爆炸的光亮。
距离遥远,没有身在其中的李长顺只能看到星星般的火光不停闪耀。
他听不见轰隆隆的巨响,也感受不到爆炸的炙热与恐怖。
但是即便隔着很远很远,李长顺已然呆滞。
这一刻,他恍恍惚惚地喃喃自语:
“打仗了...”
运输队的汽车兵全部都眺望冬夜远方的战线,被远远之外的战地场景所震撼。
风吹料峭冷。
一阵风划过李长顺的耳侧,让他身体蓦地一个激灵。
他赶忙朝着班长走去,紧张地摘下帽子又戴上帽子,呆呆愣愣地看着战线上的点点火光,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对着班长问道:
“班长,几点了?”
站在江边的班长双目直勾勾地盯着星火闪耀的战线,言语冷静地回道:
“你都问二十遍了!”
李长顺此刻急啊。
他不停地来回走着,火急火燎地追问:
“咱们啥时候走啊?”
“等到天亮啊?”
班长依旧面容平静,他双眸静静地看着远远之外的前线回到:
“你着急着啥呢?”
“我都说了,一切行动听指挥!”
指挥指挥,又是指挥?
李长顺又摘下自己的帽子,不停的捏着,双眸直勾勾地看着远方喃喃嘀咕:
“指挥到啥时候去?”
就在李长顺话语落下的时候,平静的江面上突然间响起一个突兀的尖哨声。
“咻!”
只见一发绿油油的信号弹冲天飞射,撕裂江面宁静。
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李长顺被这信号弹吓得身体那是一个哆嗦。
而班长双目直勾勾的看信号弹,马上起身朝着车走去:
“你小子,不是着急上战场吗?”
“时候到了!”
“上车!”
李长顺听此既欢喜又紧张,磕磕绊绊地大叫道:
“哎!”
“上车上车!”
一位一位的汽车兵麻利登上十轮大卡。
三辆卡车开始前行。
起初这一路安然无恙。
可随车逐渐进入前线阵地,天地间的烟雾大了许多。
浓浓的硝烟和刺鼻的气味弥漫着整个世界。
站在卡车车后的李长顺瞪大了双眼看着四周,已经感觉有些不自在。
这个时候,车队正式进入一段炮火封锁区。
炮火封锁区里,有一段被炸得坑坑洼洼的公路。
公路上停着烧焦的卡车,还有四分五裂的尸体。
滚滚浓烟,滚滚凄惨扑面而来!
站在车后面的李长顺呆呆地看着公路上被炸毁的卡车,甚至看到那车前司机被炸得剩下了半截。
志愿军的卡车悠悠行驶经过那半截尸体,李长顺的视线却牢牢不移。
而这一条道路上,还有同样被炸毁了的卡车,同样惨不忍睹的尸体。
李长顺赶忙伸手拍了拍车头,将车头拍得哐哐作响:
“班长,停车,停车!”
“咱们得帮他收收啊?”
李长顺还想着帮忙收尸,为牺牲在这条道路上的运输兵留一个最后归宿。
但是班长却是狠心冷漠地大叫道:
“没用了!”
李长顺没想到班长如此冷漠。
他着急忙慌地趴在车后,看着那一具一具的尸体,看着地面上的残肢断骸,急切地大声喊道:
“不是!”
“那咱们也不能看着不管哪?”
班长依旧没有停车。
他将车辆继续行驶,话语坚定地回道:
“打仗就是这!”
“咱有咱的任务呢!”
“牺牲的战友会有后面的同志负责!”
说着,班长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看向呆滞的李长顺严肃地说道:
“今天倒下的是他们..”
“说不定明天就是咱们了!”
“只要人不倒下,这咱们汽车兵的汽车就要一直往前开!”
“任务,必须完成!”
李长顺听着班长的话语,傻傻看向那燃烧的卡车和满地的尸体。
硝烟惨烈直接撞碎了他的心灵。
李长顺突然发现,原来汽车兵不是享福的娘们。
原来汽车兵干的也不是娘们的活。
他僵硬地慢慢坐下,失魂落魄地看着地上远去的尸体。
那尸体,穿着与他一样的衣裳。
李长顺神情恍惚,却又蓦地身体血气上涌。
他朝着班长高声大叫:
“班长,以后你叫我干啥我就干啥!”
“我也是志愿军战士!”
“保证听从指挥,完成任务!”
可这时,天空中阵阵嗡嗡嗡的低鸣响了起来。
那是...
敌人的飞机。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浴血国门之无名碑李长明更新,第301章 整这些娘们儿事?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