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从枪声来判断,他们还在坚持战斗!”
三营长说完这番话,气得用力拍了拍桌子。
那木桌子咣咣作响,桌面的地图微微摇晃。
站在指挥部里侧头望去,李长明还可以听见炮火声从远方遥遥传来。
那炮火绵绵不止,基本没有断过,显然范弗利特也是下了血本。
这范弗利特砍下铁原的时候,就是拼了命的狂轰滥炸。
李长明听着那炮声听久了,也早已习以为常了,却没想346高地现在的情况这般严重。
指导员李岩年听此,赶忙出声说道:
“营长,我们上!”
三营长火急火燎地看着指导员李岩年,没好脾气地回道:
“当然是你们得上了!”
“我手下除了你们这一支连,还有其他的连吗?”
他情急之下,也顾不上什么好言好语了。
此刻教导员也挂去了毫无回应的电话。
教导员朝着指导员李岩年走来,言语匆促地说道:
“李岩年,我还是想再跟你多说两句!”
“根据上级的通报,8月份以来,敌人妄图以武器装备上的优势,将战线推进到三八线以北!”
“30至60公里啊!”
“这是想把咱们彻底给打服啊!”
“想达到谈判桌上达不到的目的!”
“但实际上就打了两个月,又是夏季攻势,又是秋季攻势!”
“在这个东线啊,北朝人民军打得可不含糊!”
“他们只让敌人前进了几公里,但是伤亡极其惨重。”
教导员拿起桌上的铅笔,在地图上细细比划,对指导员李岩年继续说道:
“他们打出了伤心岭,血染岭的名号。”
“很多部队在这个地方都已经被打残了。”
教导员丢下手里的铅笔,将木桌敲得咣咣作响。
“在西线,我们志愿军反而将战线往前推进了10多公里。”
“而且是坚守不动啊。”
“上级判断,敌人这个自信心啊,已经完全崩溃了。”
“就像她娘的这个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跶啦。”
“但是,人家不甘心啊!”
“还想再跟你再打啊!”
“他们就是想在这个最后的谈判中取得一点有利的位置!”
“所以他们不惜代价,不计任何这个伤亡来进攻我们!”
“但是我们一定要守住,寸土不让啊!”
教导员快言快语,将手指在地图上指了又指,用他那口音十足的语调将346高地的争夺背景全盘托出:
“目前,上级正在策划一次大的反击行动。”
“要彻底打掉敌人的这个气焰!”
“行动开始之前,上级要求我们,一定要守住346高地!”
教导员用力的拍了拍地图上的346高地,看着李岩年叫到:
“哪怕拼到最后一个人!”
指导员李岩年听此,立刻板正身姿,大声回道:
“是!”
“七连一定能完成任务!”
“人在阵地在!”
“我们马上出发,去增援346高地!”
谁想。
三营长看着指导员李岩年,面容严肃地说到:
“现在的问题是不好上去。”
“敌人最近的炮火完全封锁了通向346高地所有道路。”
“炮火昼夜不停。”
“今天,抽调人员组成一个排增援八连九连,同时还运送弹药给养,结果只上去了九个。”
指导员李岩年听到这话语,眉头便也拧起来。
他拿起地图细细的看着,对着营长仔细问道:
“这个炮火之间的间隔是多长时间呢?”
营长看着指导员李岩年回到:
“测过,不到三分钟。”
“但那条道路有一千多米,已经被炸的坑坑洼洼,崎岖不平。”
“三分钟,很难通过。”
指导员李岩年听到营长的话,便杵在了原地没了反应。
他下意识侧头看了眼李长明。
李长明微微皱眉,轻轻摇了摇头。
全连突进奔袭,每一位战士身上都携带有武器装备。
别的不提,就那二十斤打底的重机枪,哪怕两战士抱起来狂奔,也几乎不可能在三分钟通过一千米。
况且这还不是平路,而是坑坑洼洼的山路。
即便有战士,比如李长明一人可以通过炮火封锁,但是他身后会有多少战士会白白牺牲。
这是全连支援,不是单兵支援。
哪怕李长明一人能冲上去,也形不成有效目的。
看来基本是不可能的任务。
看到李长明摇头了,指导员李岩年亦是沉默了下来。
“怎么样?”
营长牢牢盯着指导员李岩年:
“为难了?”
为难?
指导员李岩年抬头看了一眼营长,目光坚毅地回道:
“没有!”
“营长放心!”
“我们一定减小伤亡,把部队带上去!”
营长看着指导员李岩年,即刻回到:
“好!”
“刘家农已经在封锁区勘察情况。”
“你过去就能见到他。”
“出发!”Χiυmъ.cοΜ
指导员李岩年与李长明立刻绷紧身体:
“是!”
半岛战场上,有许许多多难以完成的任务,有许许多多看着根本打不了的仗。
以前困难,现在困难,或许以后还是困难。
但在任务面前,哪怕再困难,也要顶上去。
哪一场仗不难打?
虽千辛万苦粉身碎骨,但吾亦往矣!
画面一转,来到轰隆隆的炮火封锁区外围区域。
这半岛山多石,林多砂,山地曲折。
而有这么一段路,一侧是高高的陡峭山坡,一侧是长长的斜坡峡谷。
米军的炮火封锁区正好就落在了这地势险要之处。
此刻的炮火封锁区炮击正轰鸣不止,震撼逼迫,那硝烟滚滚浓烈,随着秋风不停飘荡。
距离炮火封锁区五十米处,连长刘家农带着战士躲在巨大的岩石后方皱眉看着黑烟白烟滚滚交织的炮火封锁区。
面对这样密集的炮火封锁区,脾气暴躁的连长刘家农颇有些呲牙咧嘴。
这个时候,指导员李岩年带着李长明和另外两位战士跑了上来。
众人蹲在地上,战士们散开警戒四周,李长明亦是朝着小高坡跑了跑,举枪朝向四周戒备。
“来了?”
躲在岩石后方的连长刘家农朝着指导员李岩年打招呼:
“正等着你呢。”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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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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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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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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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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