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
在破碎的阳光中。
指导员李岩年手里的枪不可见的轻烟渐渐飘散在夏末秋初。
枪声炸响,世界肃静。
如同惊雷,平地杀意。
七连的战士们牢牢盯着前方...
还以为一枪生死,一枪埋骨。
可是指导员李岩年那一枪..
只落在了小安东头顶的树干上。
“噗!”
树干飘起一片零散木屑。
弹痕无情,生命余辜。
指导员李岩年没有枪毙小安东。
浑身颤抖着的小安东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他慢慢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双眸呆滞地看着青草微黄的世界..
看着曾与他并肩作战的战友们。
肃静的树林中。
指导员李岩年收起了手枪。
他转头看向七连的战士们,高声说道:
“现在!我已经毙了那个逃兵!”
李岩年侧头望向泪流满面的小安东,平静轻柔地说道:
“作为逃兵...”
“你已经死了...”
“小安东..”
“你可以离开了..”
“咱们七连,没有逃兵!”
浑身颤抖的小安东看着指导员李岩年,看着一位位牢牢盯着他的战友们,却已是泣不成声。
一片落叶微微摇晃。
飘着飘着,轻轻坠落大地。
这片大地,秋风渐渐。
事后。
七连营地的一处空处
七连五班的志愿军战士正围在一起擦着手里的枪。
这时。
其中一位战士嘟囔着出声说道:
“他们八班就是怂!”
“班长怂,所以怂一窝!”
另一位战士听此,赶忙歪了歪头叫到:
“哎哎哎!不要说别的班!”
“就说咱们自己!”
“那我就不可能当逃兵!”
再一位战士举枪瞄准,亦是出声唤道:
“咱班五班,也不可能出逃兵!”
“是!”
“对!”
几位战士聊着聊着,蓦地画风一转。
“哎!班长,咱们班不是还有个老落后呢嘛?”
“老落后!”
五班的战士们齐齐转头看向战士罗厚财。
战士罗厚才与小安东一般,曾是运输大队旗下的战士。
像罗厚财与小安东这般的特殊战士,被人贴着许许多多的标签。
比如“老落后”。
小安东当了逃兵,七连队伍里其他的“老落后”便就成了谈资笑料。
独自坐在远处的罗厚财听到战友们的呼喊,内心也很是不愉快。
在他看来..
自己的班级不接受他,没事。
他罗厚财也不在乎班级接受不接受他。
但是小安东当了逃兵,就认为他罗厚财也会如此?
这就过分了。
罗厚财抬头看了眼战友们,干瘪瘪地没好气回到:
“能不能别老搁我一个人埋汰?”
五班长听此,却也看着罗厚财没好心情地反问道:
“人家叫老落后,你就答应了?”
“你不觉得丢脸?”
连班长都冷嘲热讽,罗厚财感觉自己没什么好说的。
“嗯呐。”
罗厚财毫不在乎地摇了摇头,言语亦是嘲讽地回怼道:
“我就落后了,咋的吧?”
“没有落后,咋显得你们先进呐?”
而他的这些回怼,顿时让五班的战士们不满了起来。
战士们叽叽喳喳地开始埋怨着说道:
“班长,你看看他,怎么说话的?”
“不会开小差吧!?”
“会不会说话?”
“我看他就像个逃兵!”
看着就像个逃兵?
罗厚财听到其中一句,顿时敏感暴躁。
他拉着脖子,朝着战士们高声叫道:
“你们可以瞧不起我!”
“但是不能说我是逃兵!”
“穿上这一身衣裳,我罗厚财就挺得起腰板子!”
五班的战士们被罗厚财那突然失态的怒吼得一时沉默。
而且在这个时候。
一声奇异尖锐的哨声响了起来:
“哔哔哔!哔哔哔!”
“全体!集合!”
“集合!”
“集合!快点!”
此刻,无人顾及到底谁是老落后了。
一位位战士们抓起手里的枪,如同蚂蚁一般朝着集合地围去。
短短眨眼间。
战斗连队集合完毕。
一位位战士站在方块队列中,双目牢牢看向前方。
前方。
连长刘家农大步走来。
他瞪眸望向每一位战士,高声喝到:
“同志们!”
“战斗指令!”
“我们的提前侦查建议和潜伏战斗计划已经全部批准了!”
“九点行动!”
“全连潜伏至敌人的前沿隐蔽好!”
“十二点整,营属火炮开火!”
“我们要派出少数人员参与袭扰侦查!”
“十二点半,结束袭扰,全连静默!”
“凌晨两点,营团师属炮兵同时开火!”
“炮火延伸后,我们连立即发起进攻!”
“战斗的关键,就在于这半小时里面,我们能否利用好这袭扰!”
“下面,听我布置!”
连长刘家农双目烈火,杀气十足地看着七连每一位战士,高声厉喝:
“一排!”
“到!”
“挑选接受过排雷训练的好手,组织一个排雷小组。”
“半小时袭扰时间,开辟雷场通道!”
“地雷挖出来之后,地面要给恢复了,铁丝网要重新挂回去!”
“绝对不能让敌人给发现了!”
“是!”
“火力排!”
“有!”
“侦查敌人的火力点,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其他人立即标定诸元!”
“我知道你们的六零炮炸不开敌人的碉堡!”
“但是你们的炮弹一定要落在敌人的射击口上!”
“掩护爆破组上前爆破!”
“是!”
“二排,三排!绕过五号阵地,进入敌人的两道交通壕。”
“二排进攻3号阵地,三排进攻4号阵地。”
“去给我抢八连和九连的肉吃!”
“明白了吗?”
“明白!”
战斗指令,层层安排下达。
今晚,要战斗了。
青山围绕云深处,又是新年换旧景。
数风云叱咤,不过道道伤疤啊。
七连所有战士抓着手里的枪,扛着肩上的炮。
成队就备,准备出发!
人数人群中。
一位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战士找到了指导员李岩年。
这位文质彬彬的战士是七连的‘文书’,也是七连的‘秀才’。
年头窘迫,华夏的战士多为朴素,大字甚不识几个。
秀才在七连,负责的是一些写信,记录战士功绩,记录战地情况等等的文职工作。
现在,队伍即将开拔。
秀才则是递出了一封信。
“指导员,这是我的决心书!”
秀才递出手中的纸张后,便是满心期盼地看着指导员李岩年。
决心书?
指导员李岩年接过纸张一看,不由得笑着回到:m.xiumb.com
“哟,这还写了血书了?”
原来,秀才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他用鲜血写了一封血书:
“让我去战斗!”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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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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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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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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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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