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雪地上的连长伍千里满脸疑惑地起身,推了推帽子遥遥望着遥遥远去的战斗机。
“奇怪..”
伍千里眉头一皱,突然瞳孔骤然一缩!
“炮营!”
米军为了掩护陆战一师,已然动用半岛战场最大规模的空中掩护。
其中,志愿军的重火力变成了敌机的重点关注目标。
这一队战斗机没有发动对穿插连的进攻,因为他们的目标是志愿军拥有重火力的炮营。
“不好!”
连长伍千里摇摇手臂,左右呼喊:
“快!加快速度!”
“全体加速前进!”
山头的另外一路。
大道上,炮营正在成列前进。
炮营的卡车拉动一门门榴弹炮,行军姿态于苍茫雪地中显得十分醒目。
此时。
杨营长正坐在十轮大卡里闭着眼休息。
在车辆颠簸的一刻,他陡然一个激灵。
就在他激灵的下一秒,车后一位志愿军战士拍拍车顶大叫:
“飞机!飞机!”
“营长!飞机!”
什么?
飞机!?
杨营长心头一跳,瞪眼探头望向白茫茫的天空。
天空中,二十架飞机四五队列恶意而来。
“不好!”
杨营长失声大叫:
“分散隐蔽!分散隐蔽!”
“保护车上装备!”
空中。
二十架f4u海盗战斗机大队队列。
“发现目标。”
“准备投弹。”
“投弹倒计时十秒,开始计时。”
“十、九、八..”
“开始投弹!”
“咻咻咻!”
一颗颗重磅炸弹脱离挂载,径直朝着白茫茫的大地落去。
朝着地面毫无防空能力毫无隐蔽条件的炮营落去。
“轰轰轰!轰轰轰!”
公路瞬间石破天地,火光沸腾。
大地颤抖,炮犁沙卷,轰然震撼。
一车又一辆十轮大卡被炸成破碎。
一门又一门榴弹炮被炸得四分五裂。
不知多少志愿军战士的身体被炸成漫天血雾。
“轰隆隆!轰隆隆!”
整条山路转眼就沦为恐怖的血腥破碎之地。
“把路让开!让开!”
杨营长厉声怒吼,却是已然太迟。
地上的人儿在跑,天上的飞机在炸。
一颗颗炸弹裹挟残忍杀意,无情坠落。
其中一枚炸弹径直朝着杨营长座下的十轮大卡落去。
炸弹落在了车后拖着的m2型105榴弹炮上。
“轰!”
那105榴弹炮顷刻四分五裂!
炮身驻锄仿佛被重锤砸飞的钉子,轰地横扫凶猛飞射。
“噗噗噗!”
“啊啊啊!”
恐怖的金属冲击当场搅碎一位位炮营战士的身体。
最终驻锄咚地一声闷响,重重扎在雪地中。
绵绸鲜血咕咕不止,沿着驻锄缓缓流下。
运载满弹药的十轮大卡被冲击整车掀起。
“轰!”
十轮大卡猛然侧翻,重重摔在沙土地上,骇然暴躁侧滑而开。
满车弹药箱纷纷扬扬,不受控制地胡乱砸落在地上。
“轰轰!轰轰!”
恐怖爆炸令天地如狱,肮脏雪水噼噼啪地落满了整条血腥山路。
“投弹完毕。”
“成功摧毁目标。”
“即将返航。”
“返航。”
丢下炸弹后的海盗战斗机大队呼啸着扬长而去。
独留遍地哀嚎,无尽狼藉。
黑烟缭绕的公路,遍地巨大坑洞,到处都是尸体、破碎、还有横七竖八的各种榴弹零件。
轰炸低鸣一结束,那泥泞血地中,阵阵怒吼而后响起:
“卫生员!”
“这里需要卫生员!”
“抢救伤员!快!”
“救人!!”
“清点弹药!快!”
被炸得伤亡惨重的炮营再度进入状态。
救人的救人、搬运弹药的搬运弹药、清点装备的清点装备。
炮营战士们就像蚂蚁一般,在狼藉血腥的战场上忙忙碌碌。
遍地狼藉中。
狼狈不堪的杨营长从那侧滑的十轮大卡车里艰难爬了出来。
“咳咳咳!”
被炸得晕沉沉的杨营长视线恍惚,整个人摇摇晃晃。
他站在侧翻的十轮大卡车车身上,呆滞环视遍地硝烟。
入眼之处,已不见整齐的车队。
亦不见完好的一门105榴弹炮。
只有满地的哀嚎惨叫、遍地的弹药狼藉、遍地的支离破碎。
“呼呼呼!”
杨营长摇了摇头,踉跄摔下车头,步履艰难地朝着车后的105榴走去。
车后的105榴弹炮连驻锄都被炸飞了,整个炮身已然散架,不成体统。
杨营长没有忍住,整个人摔靠在卡车旁。
炮没了。
志愿军的炮有多珍贵?
志愿军一个师一个炮营,配置12门75毫米山炮。
这还是后方基础配置,能成功抵达一线进行战斗的炮更是少之又少。
米军一个师就有54门105毫米榴弹炮。
一般情况下,一旦打了胜仗..
各军各师各炮营便会果断换上米军的105榴。
这不仅仅只是因为105榴威力更大,更在于其弹药方便收缴。
比如杨营长这一队十五门105榴,便是才打了胜仗好不容易收缴来的。
炮营没了炮,那还打啥?
“嘛的!”
脸上浅浅血痕的杨营长双目赤红,大声朝着狼藉四周大喝:
“还剩下几门炮能用?”
“营长...”wWW.ΧìǔΜЬ.CǒΜ
“都炸了..”
什么?
都炸了!?
杨营长听此,气得抬手摘去自己的帽子,狠狠地挥舞着骂道:
“我去他的这帮米国鬼子!”
“自己东西自己不知道疼惜!”
就在这时。
伍千里带着第七穿插连快速进入血腥之地。
一看那遍地轰炸的惨烈,伍千里便快速吩咐着喊道:
“抢救伤员!”
“快!抢救伤员!”
炮营这一次伤亡惨重。
不仅炮没了,就连炮兵也伤亡惨重。
穿过那遍地肮脏泥泞,伍千里大步朝着失魂落魄的杨营长走去。
他朝着杨营长喊道:
“老杨!人没事吧?”
人?
杨营长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歇斯底里地疯狂大喊大叫:
“人有个屁事!”
“刚抢来的炮!”
“老子他吗的还没焐热,就他嘛全给炸了!”
杨营长气急败坏,唾沫四溅。
炮就是炮营的命根子。
杨营长那是宁愿自己挨炸,也不愿自己的炮挨炸。
但是无力啊。
那一队米军战斗机就是来炸志愿军志愿军重火力榴弹炮的。
缺少武装能力的炮营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来抵挡天空中的杀手。
伍千里听到杨营长的歇斯底里,倒也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原本他还希望炮营能掩护七连,现在看来希望渺茫。
不过哪怕没有希望,战斗也依然继续。
伍千里苦中作乐,笑着反问道:
“你炮营的炮..”
“哪门不是抢来的?”
伍千里朝着杨营长举了举怀里的枪,出声示意说道:
“再抢去呀?”
炮营杨营长听着伍千里的话语,一时竟然愣住。
满脸风霜的伍千里则是朝着杨营长笑着伸出手。
“老杨..”
“看来咱们要一起冲了啊!”
就此。
下一章,长津湖,围歼下竭隅里!
.
【注】:
《水门桥》电影里。
伍千里是帮助杨营长抢了米军下竭隅里外围的炮兵阵地,再用米军炮兵的炮打下竭隅里..
这显然有些不合常理。
哪有人会把炮放在环形防御圈外的。
查了半天也查不出一个理由来。
君以为呢?
欢迎探讨。
就此,且改为杨营长与穿插连一起攻打下竭隅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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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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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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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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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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