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锐听到了阵阵的脚步声,瞬间便难以置信地瞪眼看着李长明。
好家伙!
还真的被你说来就来?
其实郑锐并没有针对李长明。
只是曾经他因为丢了总司,而被上头大骂一通。
偏偏,李长明找回了总司。
自己可是侦察排排长啊。
这么一对比,郑锐心中可是不服输。
但是现在,郑锐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服输还是不该服输。
执拗之气无法细较。
随着树林外脚步声响起,全员顷刻进入沉默状态。
浑身上下扎满枯草伪装的先遣队就如同不存在一般,于树林中毫无声息。
树林外。
一队巡逻兵正踏步而过。
他们顺着一条道路走着,一边随意左看看右看看。
这队巡逻兵是南朝军人。
在这半岛战场,南朝士兵相当于累生累死的编外临时工。
交战状态松松散散,像极了随时准备提桶跑路一般。
虽成队前行,但是他们毫无警惕戒备。
殊不知。
树林里一队人正趴在距离他们二十多米外,炯炯有神地盯着他们。
巡逻队从开阔地的这一头,走向开阔地的那一头。
先遣队战士们的视线便从开阔地的这一头,牢牢跟向开阔地的那一头。
“快!”
李长明招招手示意:“毛巾!”
张科长也很快反应了过来,低声喝到:
“毛巾!快点!”
众人快速摘下身上的白毛巾,齐齐将毛巾收集了起来。
转眼,李长明手里便抱着一沓白毛巾。
郑锐侧头看向李长明,出声问道:
“那么黑,你记得路吗?”
开阔地可不是一百多平米的小地方,而是一个足球场那般的大空地。
要想在乌漆嘛黑的夜色中记住巡逻队的行进路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果记错了,是要死人的。
不仅要死人,更是会影响全局战略。
特殊压力下,郑锐也不敢打包票十成十做下肯定。
他看向张科长轻声说道:
“科长,要不咱们再等一次..”
“确定无误了,再行动!”
张科长其实也更倾向郑锐的稳妥策略。
但是他侧头瞪眼盯着李长明问道:
“你有把握?”
李长明看着张科长严肃地比了比自己的眼睛回到:
“科长,我是渔猎户,还是神枪手,要是路都能认错,你尽管枪毙我!”
张科长听此,瞬间也不纠结。
用人不疑!
他果断一抬手,“上!”
“是!”
李长明抱着毛巾摸入开阔地。
他根据记忆中巡逻兵行走的路线,在开阔地一阵蜿蜒行进。
同时,手里的毛巾一团一团地丢在路上形成简易路标。
树林里。
先遣队战士们全部翘头相盼,看着李长明做贼一般在开阔地上打标引路。
只要李长明成功穿过开阔地,那么就说明这条路是安全的。
郑锐瞪大双眼看着李长明慢慢消失在夜色中,心中咯噔紧张。
他缩回了脑袋,很是震惊地说道:
“好小子!那么黑,还真的被他记住了?”
茫茫夜色中,拉着脖子的张科长也看不到李长明的身影了。
他收回视线,看向郑锐颇有嘀咕地说道:
“郑锐,人家是四十军的新兵,你可别输了啊!”
郑锐听此瞬间傲气。
“说什么呢?咱可是三十八军侦察排排长!会输给一个新兵蛋子?”
张科长听到郑锐不服气也是笑了。
但是笑容眨眼而过。
他伸手拍了拍郑锐的肩膀,严肃喝到:
“好!你兜底!”
吩咐完毕,张科长便又抬头看了眼苍茫的漆黑远方。
眼前的漆黑开阔地静悄悄,就像被世界遗忘了一般。
安静,对于先遣队而言是好事。
这代表着李长明成功通过了开阔地。
事不宜迟。
张科长抬手一摇,先遣队战士们矮着身体,以十人为单位成队朝着开阔地摸去。
一队一队,快步而行。
人影晃动,寂静无声。
三百多号人顺着李长明留下的白毛巾标识,有序穿过开阔地!
茫茫的漆黑中,兜底的郑锐一边走着一边捡起地上的白毛巾。
白毛巾一条条被捡起,这一条安全道路也仿佛不存在一般消失不见。
天色依旧暗淡,万物已然死寂。
驻守这一处开阔地的南朝士兵根本没有人发现异常。
画面,快速来到开阔地的另一头。
另一头。
草地上,先遣队战士们就像木头一般齐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众人在等待收尾的郑锐。
这时,郑锐也抱着白毛巾进入了队伍。
他心跳砰砰地昂面倒在草地上,将手里的白毛巾转手递给身侧的战友们。
百余条毛巾一散再散,仿佛天女散花一般被战士们一一分开。
李长明也收回了一条白毛巾。
这一条白毛巾或许并不是李长明原本那一条。
但是这并不重要了。
他利索地将毛巾挂在脖子上当成围脖,侧头看向张科长。
张科长并没有浪费时间夸赞李长明。
因为他知道,行动这才开始。
想要夸赞记功?
等桥炸了再说!
张科长拍拍左右人的肩膀,麻利问道:
“全到没有?”
“全体都到了!”
“好!”
先遣队张科长微微抬手示意,“出发!”
一声令下,这一支沉默的小队继续带着600公斤的炸药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穿过开阔地许久,众人遇到了第一个小高地。
神奇的是,先遣队还没有靠近那一处小高地,阵阵枪声就从小高地上响了起来。
“砰砰砰!砰砰!”xǐυmь.℃òm
枪声隐约而又刺耳,让整个先遣队的战士们瞬间绷紧了神经。
三百多人齐齐趴在草地上一动不动,均是瞪眼看向远处的小高地。
“怎么回事?”
郑锐听到枪声,赶忙朝着张科长爬了爬。
“科长,是不是敌人发现我们了?”
张科长皱着眉头眺望远方,内心也是疑惑不已。
这一支先遣队可都是精锐,不可能出现有战士犯错被发现的情况。
那三更半夜敌人机枪乱炸是什么意思?
“不。”
趴在地上的张科长抬起手握了握拳头,示意战士们警戒,一边皱眉看向郑锐回到:
“这是敌人的值班机枪。”
所谓的值班机枪,相当于过坟吹口哨。
米军拥有强大的空军支援,弹药补给更是充沛无比。
所以就折腾出了这么个浪费子弹的损招。
机枪没事就对天对地瞎打一通。
是不是对着目标打不重要,打得打不中目标也不重要。
关键就是打个心安,这便是传说中的‘值班机枪’。
话说如此。
但对于先遣队而言,这一挺胡乱扫射的值班机枪却是祸害。
由于值班机枪随机性射击,毫无规律也毫无射界可定位。
先遣队想要经过这一片区域并不安全。
张科长深深思索,最终做下决定。
他侧头轻轻喝到:
“长明!”
李长明听到呼喊,二话不说,转手将m4刺刀叼在嘴里。
并将背上的m3冲锋枪取下递给郑锐。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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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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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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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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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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