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知道,三十六计第一计是什么么。
是瞒天过海。
火车南调北上,华夏三野第九兵团紧急被秘密调往半岛。
冬日辽阔,车行长野。
火车正在呜呜呜地欢闹由南穿向北。
我们的画面来到沉闷的火车车厢里。
车厢里,一片严肃。
这节车厢里正在召开部队入朝前的紧急会议。
数多连长和指导员们聚集在桌。
团长看向每一位指战员沉稳地说道:
“此次我们并非南下,而是北上。”
“具体作战任务,等到达之后,我会下达。”
“切记,不要让战士们议论。”
“注意保密!”
指战员们敬礼回道:
“是!”
几位指战员散去,沿着长长的车厢朝外走去。
不远处。
憨头憨脑的伍万里挤过过道,朝着伍千里走来。
伍千里看到伍万里就来气。
但现在木已成舟,他也只能按着伍万里的脖颈,将他朝前推去。
前头,便是五连的队伍了。
拥挤的车厢里,五连的战士们正在试着棉衣,检查弹药补给。
这时。
五连长刘顺瞥到七连长伍千里走来,争气大喊:
“我们五连,能不能拿下第一尖刀连!?”
车厢左右,五连所有战士扯着嗓门大声怒吼:
“能!”
五连长刘顺继续高声叫道:
“不管战斗能力还是战斗意志!”
“哪个连才是第一名?”
满车厢的五连战士们齐声高呼:
“五连!”
五连战士们声音洪亮,血气方刚,压压地朝向伍千里。
伍千里顿时笑了。
他大步朝着五连长刘顺走去,看着刘顺不甘示弱地回道:
“那得是七连不在的情况下。”
五连长刘顺哼地相对:
“那走着瞧!”
他拿下耳朵上别着的香烟,朝着伍千里说道:
“谁输谁点烟呗?”
七连长伍千里挑眉点头:
“行啊!”
这话语虽然针锋相对,但刘顺的眼眸还是飘向伍千里身后的年轻男孩:
“谁啊?”
伍千里拉过憨憨的伍万里,介绍着说道:
“我弟,伍万里。”
他一拍伍万里脑门,叮嘱道:
“叫连长。”
伍万里歪头歪脑地看着五连长刘顺,一时还没习惯叫一声连长。
憋了好一会,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喊道:
“连长好...”
五连长刘顺也没在乎眼前新兵苗子的稚嫩无礼。
他只是唏嘘感慨:
“像百里啊...”
刘顺拉过伍千里的手臂,走到一旁轻轻言语:
“你把你弟弄过来了。”
“咋想的?”
伍千里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他只得笑着回道:
“我们伍家思想觉悟高啊!”
伍千里拿走刘顺手里的香烟,拍拍刘顺的肩膀:
“借你一根烟。”
说完这话,他便带着伍万里继续沿着车厢朝前走去。
五连长刘顺看到伍千里离开,再次高声呼喊:
“哪个连才是第一名!”
五连所有战士再次齐声怒吼:
“五连!”
那震撼的怒吼声吓得伍万里身体一个哆嗦。
他满脸嫌弃地回望一眼车厢里的五连战士,不觉得热血沸腾,只觉得多余吵闹。
“至于嘛...”
伍万里摇晃着身体,跟着伍千里继续朝前走去。
穿过五连的车厢,就来到七连的车厢了。
七连的车厢此刻呼喊声正此起彼伏:
“加油!”
“加油!”
阵阵大喊大叫声中,七连的战士们围在一起起哄。
原来,是有人在掰手腕。
弹药箱堆在车厢中充当木桌。
两位战士面对面掰手腕。
换做平常,这掰手腕的活动也最多算个小娱乐。
不过今天不同。
因为掰手腕的其中一位战士,是新兵李长华。
老兵与新兵交锋,七连许多战士铆劲大喊:
“加油!”
“加油!”
“余从戎!加油啊!”
“加油啊!”
“别给咱们老兵丢脸!”
简易桌上。
有力的臂膀纠缠奋战,颤抖不止。
最原始的蛮劲中,隐约可见一方的手臂开始微微弱下。
排长余从戎没想到眼前的新兵蛋子力气这么大。
这要是输给新兵蛋子,那他的脸可真是要丢光了。
余从戎死死咬牙使出浑身力气,身体上下每一寸肌肉都在不停颤抖。
对面,李长华感受余从戎的力量增强,倒是挑眉多看了他一眼。
余从戎蛮劲加手,双目牢牢看向李长华。
两人相互对视,谁也不让谁。
可李长华臂力惊人,就准备蛮力强势压下。
就在这时。
走进七连车厢的伍千里吹响了哨子:
“哔哔哔!哔哔哔!”
哨子一吹响,原本的鼓舞呼喊顷刻消失无踪。
余从戎手臂的力量散去,李长华亦是松开了手。
车厢里所有人站了起来,均是转头静默地看向连长伍千里。
伍千里看着一众战士黑着脸说道:
“人家五连...”
“战前准备做得热火朝天的。”
“七连,这是干吗呢?”
“这次非要让五连给七连比下去是吗?”
话语落下,众人面面相觑。
一排长余从戎嗤笑着回道:
“连长..”
“五连咱还不知道吗?”
“一个个那都是花拳绣腿!”
“这都是假把式!”
“心里没底才在那瞎比划。”
“咱不用,咱们心里头有底!”
“咱们一个个胸有成竹的!”
余从戎看向战士们大声问道:
“是不是啊!?”
第七穿插连的战士们一时哗地大声怒吼:
“是!”
七连长伍万里听到战士们这般高声回答,便也扬起了笑容。
“同意!”
他侧头看向身后的伍万里,又看向一旁站着的李长华,再次出声说道:琇書網
“咱们七连,这次多了两位新战友。”
“来,给新同志介绍一下。”
伍千里迈步走向雷公,介绍着说道:
“雷公,炮排排长。”
“七连最狡猾的老家伙。”
雷公老脸一皱,平静回道:
“报告连长!”
“我是七连最老的不假。”
“但是七连最狡猾的,是你。”
战士们听此,均是哗啦啦地大笑了起来。
就连伍千里也跟着笑了起来。
只是伍万里毫无在乎其中。
他瞪大双眼,好奇地朝着一旁的长枪探头望去。
伍万里看到一旁整齐摆放的长枪,下意识就伸手要去拿。
伍千里大手搭在伍万里的脖子上,将他拎了起来,看向一旁的余从戎:
“余从戎,一排突击排排长!”
“最拿手的,是火力冲锋。”
余从戎听此介绍,呲牙笑了起来。
不过他没有言语,只是抬抬下巴朝着伍千里示意。
伍千里转过头...
不想,伍万里压根没在听。
伍万里只顾着转身望向那放在地上的长枪。
相比认识战友...
伍万里对那枪更为感兴趣。
面对弟弟如此顽劣不懂礼数。
无奈的伍千里当即大手用力按在伍万里的脑门上:
“剩下的!”
“靠你自己本事去认识!”
“家很远,还会离得更远!”
“记住了!”
“上了战场...”
“每一位战友,都是你的亲兄弟!”
“他们比枪还要重要!”
一声训斥,伍千里就用力推开伍万里,对着战士们大喊:
“都自家兄弟。”
“大家都别客气!”
“该训训该揍揍!”
大声呼喊后,伍千里大步朝着雷公走去。
他来到雷公身前,递出一根烟:
“新兵伍万里。”
“我弟弟。”
雷公下意识看了眼伍万里,接过那香烟说道:
“这烟,可够重的...”
伍千里假公济私,所有的贿赂与托付,就在这一根烟里了。
他拍了拍雷公的手臂后,便迈步离开。
一切尽在不言中。
被推开的伍万里不能理解其中。
摇头晃脑的他只是知道..
自己到现在为止,还没分到枪。
伍万里顺着眼眸望向李长华。
李长华也是两手空空,手里没枪。
伍万里干瘪瘪地双手插兜,随意坐在弹药箱上,看向直直盯着自己的雷公脾性不良地怼道:
“看什么看啊?”
在旁边揉着手臂的余从戎下意识转头望向伍万里,嗤笑喊道:
“哎呦,大闺女啊?”
“还不让看?”
战士们听着这话,再次哗地大笑。
伍万里很是不爽。
恨不得冲上去和余从戎先干上一架。
至于打得过打不过...
暂时没有想过。
雷公看着伍万里这么桀骜,平淡问道:
“为啥当兵啊?”
双手插裤兜的伍万里一个思索,随意回道:
“为了让我哥瞧得起我。”
雷公摇头吐息:
“这什么话?”
“让你的敌人瞧得起你,那才叫硬气。”
敌人?
伍万里眼眸瞥向一旁的李长华。
李长华沉默少言,随意坐在了一旁的弹药箱上。
他双手交叉抱胸,就那么靠在硬邦邦的墙上睡觉。
伍万里收回视线,看向另一边架着的轻机枪,眼馋地问道:
“什么时候发我枪啊?”
雷公听到伍万里这话,看向伍万里回道:
“想要枪啊?”
“战场上自己缴去!”
而余从戎则是跟着起哄:
“大伙说是不是!?”
战士们齐声大喊:
“是!”
伍万里直愣愣地看着余从戎,心中很是不痛快。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针对了。
伍万里一个起身,风风火火地朝着那余从戎的枪扑去。
他要抢余从戎的枪。
但是余从戎大手凶狠,一只手扣住伍万里的衣领,单手蛮力将伍万里朝后推去。
“哎呀!”
“抢枪?”
余从戎单手大力推开伍万里,反手将斯登冲锋枪转手丢了出去:
“平河,接着!”
身后的平河接过冲锋枪端入怀中。
而被推开的伍万里心急上头。
他立刻脱去背上的背囊,看架势像是要大干一场。
周围的战士嬉嬉笑笑,哗啦啦地看着伍万里的动作:
“哟?”
“来了,来了!”
“打打打!打打打!”
伍万里的胡闹暂且不言。
那车厢后方。
伍千里再度和指导员梅生碰面。
只是伍千里听见车厢里的呼喊吵闹,还是关切地回头望了一眼。
一眼,伍千里就看到伍万里在和余从戎在胡闹。
一眼,伍千里就看到另外一位新兵李长华正毫无影响地闭眼休息。
“啧!”
“都是新兵..”
“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伍千里叹了叹气,拿起指导员梅生的女儿的照片。
他看着那照片,对着指导员梅生比划问道:
“亲生的?”
指导员梅生听到伍千里这话可是十分无语。
“你这话问得...”
“不是亲生的,难道垃圾桶里捡的?”
“八岁啦!”
他接过那照片,看着照片小小的人眼眸深情地感慨:
“四加四还等于七呢..”
伍千里笑了笑,甩头问道:
“外面那个怎么回事?”
“你回来就算了,怎么还带了个新兵来?”
说到这话,收起照片的指导员梅生更加感慨:
“我蹬了一百华里的车回来,他跟着跑了一百华里!”
“我一脚蹬到政委门口,他跟着我去了政委门口..”
“怎么办?”
“这不就来了吗?”
伍千里顿时一惊,下意识出声回道:
“一百华里?”
“可以啊!?”
而梅生倒是看着伍千里问道:
“你那个怎么回事?”
伍千里也是叹了叹气,没有解释这话。
两人简单言语,梅生看着伍千里严肃问道:
“先不打岔,团部开会有什么指示?”
伍千里收起情绪,看着指导员梅生认真地回道:
“只说了,北上。”
“其他等通知...”
指导员梅生吐了吐气分析道:
“我在家,从报纸上发现事态升级了。”
“所以我猜测,可能北上。”
“但这次北上,估计是场硬仗。”
伍千里目光深深,再次转身看向车厢里的七连战士们:
“再硬,我们七连也要把它啃下来!”
...
【注】:一百华里等于五十公里,相当于一个马拉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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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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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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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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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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