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德,你带着一队军雌把‘血影’成员的分布和他们的驻扎地搞清楚,记得千万不要和他们发生正面冲突。”
“是”雷蒙德领命。
“我之前探查地形的时候,意外发现一条地下通道,可以通道矿区,我带一个小队去摸一下路。”煊交待。
其实他之前就发现了这个地下通道,这个通道应该是天然形成的,看痕迹应该还没有被“血影”发现过,煊这次要去看看在经过活木和爆炸之后,这个地下通道怎么样了。
说不准这个就是他们接下来几天里牵制“血影”的“法宝”。
“记得,无论结果怎么样,明天天亮之前咱们都得在这里集合,”煊做最后的交待,“保持机甲的通讯器畅通,但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开通,以免被他们检测到信号。”
做完交代他们就开始各自的任务。
煊带着部下走进那个黑漆漆的地下通道探查地形,仔仔细细摸索了一遍之后,一股喜悦不由的涌上心间。
这个地下通道比预想的要好得多,而且有几处地方正好在“血影”驻扎地的下面。
第二天清晨,几个小队都集合在一起。
图兰那边所获不多,只找到了一些通讯器的残骸,用处不大,不过这家伙从“血影”那边偷了一个回来。
他们检查了通讯器没有异常状况后,联系了总部,详细的把情况汇报过去。
总部下达任务,让他们尽力保全自己的基础,随时汇报情况。
“血影”做事,从不能按照常判断,煊他们只需要观察他们即可。
雷蒙德的任务也完成的异常漂亮,他将“血影”成员的分布,以及每个位置大概有多少成员都详细的标注下来。
另外,雷德又从这附近搜索到了一百多只军雌,无疑为他们接下来的任务提供了巨大的力量。
至于博伊斯,他很遗憾没有找到杀死那群朱炎的机会,“血影”把他们看管的很严。
“没关系,意料之中。”煊安慰道。
“血影”对他们有防备还是很正常的。
煊和图兰决定先观察情况,在他们发现大部队到来之前,他们绝不会离开,毕竟每多挖一天矿石都意味着一笔巨大的收入。
营养液终究还是不足,他们只能时不时从“血影”那边偷一点来,但还是太少,他们不得不选择冒险吃兽肉。
巡逻的时候,煊把自己剩下的营养液偷偷交给图兰。
图兰看到后,恼怒的推拒:“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要!”
“图兰!”煊抓住他的肩膀,试图让他冷静下来,“你是队长,你不能倒下,‘血影’杀了我们那么多同族,我们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
“那我吃兽肉,你比我更适合领导队伍。”图兰也把自己的营养剂拿出来递给煊。
“你才是队长!”煊的声音不由的低下来,“而且你的家人在等你。”
“你的家人也在等你。”图兰反驳。
“我是孤儿呀,”煊苦笑,“图兰,你忘了。”
“那齐涵呢?”图兰问。
“他?”煊犹豫片刻,落寞的说,“他应该只会伤心一段时间吧,然后,他会有新的雌君,可你,是你雄父雄母唯一的孩子。”
可是,为什么一想到齐涵会有新的雌君他会这么难过。
他已经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他了,因为每次想起他,它就会想要回家,回到那个有他的地方。
“图兰,我们不要再相互谦让,你是队长,你要承担起队长的职责,”煊接着说,“这些军雌之所以会服从命令,是因为你是唯一活下来的队长,你确定没有你,我也能领导他们吗?”
图兰满含热泪,他知道煊说的是事实,但他就是不想,他真的宁死也不想煊有事。
煊抱住他,在他的耳边轻声安慰:“别哭呀,我也不是一定有事。”
面临营养液的缺少,很多的士兵都把自己的营养液交给同伴,选择自己吃兽肉。
煊和图兰知道了也没有阻止。
毕竟,他们更早的把性命和使命托付给对方。
大批的朱炎又从乱星运来,他们的采矿速度有增加了,矿石渐渐装满他们的战舰,煊观察到,他们并没有新的战舰到来,看样子他们要撤了。
但明天,大部队就要来了,马上就能狙杀他们。
这么多的战舰到来不可能不惊动“血影”,可能是他们的巡航战舰发现了部队,他们要提前撤离。
为了拖延血影的脚步,他们决定今天晚上主动进攻。
趁着夜色,煊带着一队军雌潜入“血影”,在他们的军舰下面安装炸弹。
可能是因为近几天虫族太过老实,所以他们的防守有些松懈,外围的军舰还是很容易装上炸药的,但是,中心的几个主舰还是看守的很严密。
当炸药引爆,一场战争正事在这片土地上打响。
雷蒙多带着一队虫族,把手榴弹投到关押着朱炎的笼子中央。
炸弹炸死了不少朱炎,也炸开了关押他们的笼子,从笼子里逃出来的朱炎在“血影”的营地里四处乱窜,冲散了他们不少防御工事。
图兰趁着他们乱起来的时候,直接把炸药扔进他们的主舰里。
可惜炸药的力量还是太小,主舰只是有一些破损,但还不足以阻止他们离开。
接下来他们也只能血战到底。
虫族深知他们的目的是留下这些“血影”,只要不让他们离开,剩下的大部队会完成。
可“血影”怎么会毫无准备呢?短暂的混乱之后,他们迅速还击。
虽然虫族和“血影”一样善战,但“血影”的装备更加精良,数量更多,所以“血影”刚准备好还击,虫族就向雨林深处逃亡。
“血影”也很快反应过来虫族的意图,也不想与他们纠缠,计划立即离开。
虫族无奈只能与他们正面对抗。
无数的虫族在煊和图兰的身边倒下。
鲜血染红了这片大地,伴随着晨光,虫族的援军终于到达。
当援军来到他的身旁的时候,他终于脱力倒下。
齐涵,我能回去见你了。
等到煊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
是医院。
依照常理来看,经过治疗的他应该已经恢复了。
他清楚的记得,齐涵给他准备的机甲防御性很高,在他倒下之前,他应该只是受到了一些皮外伤,外加精神力力竭而已。
可为什么,他还是会如此的乏力,他艰难的坐起身,看到周围全是玻璃,无数的医疗雌虫在外忙碌,还有几只雄虫在一些仪器前讨论着什么。
煊认识那几只雄虫,他们是医学界的权威,什么事情能让他们聚在一起?
煊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强撑着自己的身体,走到玻璃前敲打,引起面前这些虫的注意。
“我怎么了?”煊等待着这些虫对他的宣判。
几只忙碌的雌虫,停下手里的工作,悲悯的看着他。
其中一只雌虫尽量用平缓的口气去安慰煊,可他的话还是让煊如坠冰窟:“你被病毒感染了,但没关系,我们有最顶尖的专家,他们一定会治好你的。”
你被病毒感染了。
煊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这句话。
他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是934星球上的病毒吗?”煊想确定。
“是。”那个军雌还想安慰他,“你别太难过……”
“好的,谢谢,”煊打断了他的话,他强撑着自己的精神,问出他能问的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图兰中将的情况吗?”
“他很好,”那只军雌柔声抚慰,“你把他保护的很好,他应该回家了。”xǐυmь.℃òm
整个医务部都知道图兰的大名,当他们要把煊隔离的时候,这位中将先生的撕心裂肺哀嚎声响彻医疗大楼的每一个角落。
但没有虫去责怪他,他的同伴没有死在波云诡谲的战场上,却要里自己孤独死在冰冷的隔离仓内。
他甚至都不能再见他最后一面。
煊听到图兰很好就转身离开了,回到床上,无力的躺下。
他拼了命的回来,可还是见不到见他的齐涵。
他不后悔奔赴战场,只后悔没有在离开前,再一次告诉他,他爱他。
煊的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医疗舱内的暖气充足,可他只觉得周围寒气透骨。
这些雌虫会穿着防护服来为他换药,打扫,可是煊根本没有和他们交流的欲望。
他能感受到他的身体一天天的衰弱。
他躺在床上,不停想,齐涵听到他的死讯后会发生的事情。
临死之前,他只想再见他一面,一面就好。
煊也不知道待了多久,他已经虚弱的站不起来了,只能躺在床上,高烧让他神志不清。
可他好像透过玻璃看到了齐涵。
是幻觉吗?他怎么会来这儿?
他看见
齐涵被一群雌虫和雄虫簇拥进来,他好像和他们说了生命,可他听不清。
他也想听听,他不在乎齐涵说了什么,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
模糊之中他看见齐涵拿起通讯器,并且指了指他床边的通讯器。
这是医务部设置的通讯器,只是这些天来他一直没有用过。
“我亲爱的小雌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齐涵尽量把语气放的轻松,可是煊还是听到了一丝哽咽。
“本来不太好,见到你就好多了。”煊没有安慰齐涵,他真的觉得自己好多了。
齐涵把手放在玻璃上,隔着玻璃,隔着空气,在煊的脸上摸了摸,隔着这样远的距离,他感觉煊的脸冰凉的可怕。
他觉得煊马上就要离他而去了。
他转过头,对着为首的一个雄虫说话。
煊听见听筒那边的齐涵说:“我要进去看看他。”
“齐少爷,这不行!”那只雄从连忙拒绝,“您出了事情,我没法向您的雄父交待,这绝不可以。”
“我穿防护服进去,没有事的。”齐涵商量。
“不行,不行。”那只雄虫连连拒绝,“您出了事情,您的雄父会扒了我的皮的。”
齐涵的声音低了几分:“你逆了我的意,难道我会让你好过?”
那只雄虫犹豫半晌,才回答:“我陪您进去。”
“不必了,我想和他说几句体己的话。”齐涵还是拒绝。
在齐涵的注视下,那只雄虫咬咬牙,点了下头:“那您千万小心。”
齐涵点点头,不置可否。
那个雄虫给齐涵套了三层防护服才让他进来。
煊知道,他应该让齐涵不要进来的,他已经见到齐涵了,他应该没有遗憾了。
可是见到了齐涵,他又忍不住想要摸一下他,再感受一下他的体温。
就任性一次,他一生都没有任性过,他就任性这一次。
当齐涵穿着防护服推开那扇门的时候,他忍不住向他伸出了手。
齐涵赶紧握住他的手。
煊感受着齐涵身上传来的体温,真好,真暖和,这么久的寒冷被这只手一下子就驱散了。
“你怎么来了?”煊问。
齐涵将他的手放在唇边:“图兰告诉我的。”
煊伸出手,隔着防护服在抚摸齐涵的脸。
真好,他已经没有遗憾了。
他只是可惜,没能陪他走完这一生。
这么好的爱人,最后还是便宜了别的雌虫,真是嫉妒呀。
小时候,他的保育员和他说,虫族是一个有来世的种族,他们今生的苦难是为了换取来时的福报。
他愿意用今生所有的苦难换取来世与他相遇,只要相遇就够了。
煊凝视着齐涵恋恋不舍的说:“见到你真好。”
齐涵看着虚弱的煊终究没有忍住眼泪。
煊虚弱的呢喃:“我累了,你陪陪我好吗?等我睡了你在离开,好吗?”
齐涵流着泪笑着对他说:“我不走,我一直一直陪着你。”
说完,他就在煊震惊的目光中,扯开自己的防护服,吻上煊的唇。
“你干什么?”煊嘴唇颤抖,“你疯了。”
外面的虫看见这个情况,想推开门进来,可是门不知道在上面时候被齐涵用锁门器锁住了。
“我说了,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齐涵强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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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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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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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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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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