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留影球中，是一间教室。
按照莫冥渊刚刚说的话，那应当是荒城学校的教室。
教室里，程寨正被一群学生围着，似乎正在遭受着千夫所指。
而他自己的表情，则是有些沉重甚至恍惚。
林枫看着这样的画面，不禁皱眉道：“我记得荒城学生好像没什么集体荣誉感，而且程寨拿不拿第一，好像并不会影响他们自身的利益。”
“为什么这些学生……”
为什么会如此针对程寨呢？
他不是很理解。
莫冥渊又抿了口小酒，语气有些复杂：“他们围攻程寨，并不是因为程寨没有拿下第一。”
“毕竟，就连步秋阳那种实力也输给你了。程寨保不住第一是理所当然的，荒城学生也不是不讲道理的。”
也是。
林枫点点头：“所以他们为什么围攻程寨？”
“因为一个传言。”莫冥渊顿了顿，才缓缓继续道：
“青荒联赛尘埃落定之后，荒城教育部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大量的人事变动，还有一些旧规被废弃，新规被实施。”
“荒城五所高校的校长全部被罢免，换上了中央教育部的人。”
“甚至一些所谓的‘老师’，也受到波及被辞退。”
“而荒城学生与学校签订的不平等条约，也被强制修改。”
“他们不再是学校的奴隶，而是只需要毕业后偿还高额学费和利息，便可恢复自由。”
欸？
林枫有些意外：“这对荒城学生而言，是好事吧？”
“他们不是就想着要自由吗？现在的政策，他们获得自由更容易了啊！”
虽然高昂的学费和利息，可能也要花费他们几十年的努力。
但是，总比之前一辈子给荒城学校当奴隶好啊！
不过，说完自己的疑惑，林枫突然意识到什么。
莫冥渊看了他一眼，果然语气复杂道：“确实是好事，但是讽刺的是——”
“这个好事，是因为荒城没有保住联赛第一才得来的！”
“所以，曾经为了联赛第一而拼命的程寨，反而成了罪人！”
“现在荒城学生间流行的一个传言是——”
“程寨这个所谓荒城第一天才，早就成了荒城学校的走狗了。”
“有人说，他早就知道输掉联赛会是什么后果，但是因为校方给他的好处，他根本不在乎其他学生，只顾自己的利益，所以为校方拼死拼活夺第一。”
“……”
这个传言……
说实话有点离谱。
林枫反正是不怎么信的。
但是正如《乌合之众》中提到的。
在一个群体里面，每一种情感和行为都具有传染性。
当批判程寨成为一种群体公认为正确的事。
那么荒城学生们根本不用在意是非对错。
只需要相信自己相信的。
程寨就是有错的。
而批判和针对程寨，就是对的。
校园霸凌大概也是这样形成的。
当然以程寨的实力，他肯定不至于被霸凌。
但他那心情……
林枫不敢想。
为了获得自由而拼死拼活地争夺第一。
甚至不惜燃烧寿元，得罪莫家。
可到头来却被告知。
他那么拼命那么努力，却根本是在被欺骗被利用，是在亲手将自由埋葬！
真是……
只能说，荒城校方是真的不当人。
不过。
林枫突然又意味深长地看了莫冥渊一眼：“关于程寨的谣言，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你爸放出去的吧？”
莫冥渊眉梢一挑：“程寨为了赢打断了我的顿悟，我爸确实看他很不爽。只是一些流言蜚语而已，又不是真的对他做了什么。”
林枫微微摇头，也没再去在意别人的人生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
而荒城这些人，大概也只是他生命里的过客。
林枫也浅抿了一口小酒。
莫冥渊又来撞了下他的杯子，低声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要准备炼气十一层的突破了吧，有没有兴趣去莫家？”
林枫盯着他瞧了几眼，直白道：“没兴趣。”
“……”
莫冥渊正要再说些什么。
这场庆功宴会场的入口处，声音突然拔高了几个度。
两人循着入口处望去，就看见两位姿色气质皆属上乘的女子，缓缓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原本有些嘈杂的声音，都随着这两人缓步而行时的婀娜身姿而安静不少。
但仍是有学生低声议论着——
“我去啊！两个绝色尤物！100分满分的话，她俩都能上九十吧？！”
“看样子是朝着林枫去的！林枫艳福不浅啊！”
“太正常了好吧！我只能说，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的！只要你足够有实力，根本不愁美人青睐好吧！！”xiumb.com
“呵呵！我才不羡慕呢！女人只会影响我成仙速度！！”
“呵呵！你这一身，也就嘴最硬了！”
两个年纪不大的美女，林枫并不认识。
倒是他身旁莫冥渊到底是个仙二代，他压低声音介绍了句：
“前面那个看着有点娇气有点傲的，是丹王的女儿殷樱；”
“后面那个，是步秋阳的姐姐步秋雪。”
几乎是刚介绍完。
那两人便已经走到林枫跟前。
大概是听到了莫冥渊的话。
那个“有点娇气有点傲”的女生瞧了莫冥渊一眼。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评价并有些不满。
她自己主动朝林枫递了张名片，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殷樱。”
这介绍也是挺傲了，没有任何前缀头衔，就一个名字。
甚至她递过来的名片上，也没写她是丹王女儿。
要不是莫冥渊刚刚介绍，林枫一时还真不一定记得丹王女儿是叫殷樱。
但他之前给燕十三炼极品筑基丹的时候就了解过。
当时燕家，本来是准备找丹王炼丹的。
最后是燕十三，不知道怎么想不开，选了他而没选丹王。
当时林枫还说丹王会不会记恨自己。
而燕十三则表示，丹王应该不会记恨。
但丹王养了个……
疯批小公主。
对，燕十三当时就是用的这个词。
而此刻。
林枫上下打量眼前这女生。
只看外表的话，倒也不至于将眼前这女生和“疯批”联系在一起。
不过那一身公主般的高傲架势，倒是很足。
如果没接触过军院，林枫恐怕还会犹豫怎么面对这么一位有着不错背景的小公主。
但李致远不止一次向他表示过——
加入军院后，玄水星他可以横着走。
再加上李致远此刻人还在楼上酒店房间呢。
林枫自然也不至于怕了这所谓的疯批小公主。
他接过那张名片，随意地点了点头，语气也很平淡：“你找我什么事？”
殷樱对林枫这个语气很不满。
但考虑到这家伙确实有几分实力。
这般年纪，连步秋阳都给秒了。
傲一点也正常。
她压下心中不满，面上倒是大大方方地笑了下：“我是听说，你有不错的炼丹天赋。”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拜丹王为师？”
嗯？
拜丹王为师？
林枫愣了一愣。
殷樱心底，其实依旧不相信林枫能炼极品筑基丹。
甚至，在林枫击败步秋阳后，她反而越发坚信——
这小子的极品筑基丹，恐怕真的是用什么手段意外得到的。
而绝对不是他自己炼制！
但是……
既然这小子想立炼丹师人设。
那她成全他！
殷樱脑海中设想着林枫立天才炼丹师人设，最终被戳穿，人设崩塌的画面。
面上倒是依旧和善地莞尔笑着：“你是不是听说丹王已经收了关门弟子，担心他不愿意收你为徒？”
“放心吧，我爹向来是最惜才的。”
“只要你天赋悟性足够强，我爹必然是愿意为你破例的。”
“怎么样，你的想法呢？”
殷樱傲然地抬着下巴。
仿佛让丹王破例收他为徒，是一种天大的恩赐。
emmm……
林枫脸上还没什么表情。
在他旁边的莫冥渊就有点复杂了。
他可是亲耳听林枫承认，他能够炼制极品筑基丹的！
甚至！
根据他爹莫运鸿的消息！
林枫已经进了军院！
也就是说！
他成了军院有史以来，第一个破格招收的炼丹师！
这什么概念？！
要知道！即便是丹王殷宿！他别说被军院招收了！
他连军院邀请函都没收过！
那个宋蛟倒是收过军院邀请函。
但也是军院前辈为了打发走在林枫跟前乱吠的狗随手扔出去的！
结果，这殷樱却说。
让林枫拜丹王为师？
还问他想法？
其实莫冥渊有点好奇林枫现在会是个什么想法……
当然，他更好奇的是——
等殷樱知道林枫的逆天炼丹天赋。
再回想她现在的高傲。
不知道她又会是什么想法？
殷樱是完全没get到莫冥渊的复杂神色。
她甚至自动将其理解成了莫冥渊对林枫的羡慕。
她见林枫久久没有说话，又莞尔一笑，加大筹码道：
“我爹的关门弟子宋蛟正在军院进行炼丹师考核。”
“他很有可能，通过考核后就留在军院了。”
“而如果他选择军院，那么你，很可能取代宋蛟，成为我爹新的关门弟子。”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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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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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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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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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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