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留在了后院,靳素玉对她比以前还要好,好似她在萧承安那儿受了什么大委屈了一样。
虞昭迷茫了好一会儿,直到靳素玉让人给她准备了一些药浴,说是缓解身体疲乏,有助于她身体恢复的。
电光火石间,虞昭瞬间就明白了靳素玉为什么要惩罚萧承安,反而对她好起来。
虞昭看着浴桶里充斥着药味的翻滚热气,脸上火辣辣的。
萧承安是因为这几日的荒唐而被阿娘罚的?
阿娘知道了?
应当不是萧承安告诉她的,那是……阿娘她自己猜出来的?
虞昭自然是没有脸去问靳素玉,让负责在一旁等着伺候的画屏画锦从房中出去,她这才自己进了浴桶里。
水没过她身上随处可见,被萧承安弄出来的痕迹,芙蓉面被热意浸染,变得愈发娇嫩。
刚刚放空了念头,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靳素玉什么都知道了的窘迫,门外就传来了靳素玉的话声。
“昭昭,你身上可都还好?有没有受伤?”
虞昭原本闭着的眼睫颤了颤,水波荡漾,她整个人都钻进了水中。
让长辈操心这种事情,实在是……
太羞燥了!
许久没听到虞昭的回答,靳素玉又喊了一声,“昭昭?”
虞昭回过神来,忙从水中钻出来,声音被水意浸湿,不太真实,“阿娘,我没事。”
靳素玉不放心,“真的没有伤?昭昭,你莫要因为不好意思而不告诉我。”
虞昭脸上烧的慌,脚趾在水底紧紧扣着浴桶的底部,“真的没有伤,阿娘。”
虽然萧承安拉着她荒唐,却顾及着她的身体,自然是不敢让她受伤的。
靳素玉听她这么说,便也不好再多问,想着等她泡完之后出来再说。
虞昭泡了足有两刻钟,这才慢吞吞换了衣物,从房中出来。
靳素玉便又拉着她说话。
“阿娘知道你们年轻,房事多一些也在所难免,你现在年纪还小,此事对你的身体弊大于利。”
虞昭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
靳素玉看她这般,叹了一口气。
虞昭早早没了母亲,又无人引导她,就算她怎么早熟聪慧,却也少了些夫妻之道的常识。
萧承安那狗东西,仗着虞昭对他好,对他百依百顺,那么荒唐,简直就不是个东西!
靳素玉越想,就越对萧承安生气。
若是虞昭她爹娘还活着,被他们知道萧承安这般对待他们闺女。
靳素玉只是想想,便觉得老脸都丢尽了。
她将虞昭拉近怀里,像是娘亲对女儿的殷殷叮嘱,“夫妻不是这般做的。”
靳素玉娓娓道来,一字一句全都是从未有人对虞昭说过的。
她起初觉得羞燥,靳素玉说的却认真,字里行间都是在向她传授夫妻之道。
虞昭脸上热意退尽,听着靳素玉的话眼底多了些若有所思。
“我说再多也是经验之谈,你只管记着,这训男人,是断不能一味惯着。”
虞昭又点点头,“多谢阿娘。”
靳素玉看着她安安静静的,素净白皙的脸蛋儿上更是乖巧的不行,她心里便有些发软。
又暗暗在心中嘀咕自己儿子那混脾气究竟是怎么把虞昭给拐到手的,他虽然还算聪慧,脸也就能看一些,能让虞昭嫁给他,真是他八百辈子修来的福分。
晚上虞昭便和靳素玉睡在了一个院子。
靳素玉还想邀请虞昭与她同榻,被虞昭给婉拒了。
毕竟靳素玉本就生萧承安的气,她身上的痕迹未消,要是不慎被靳素玉看到了,恐怕萧承安又有苦头吃了。
虞昭倒不是心疼他,明天还得进宫,萧承安答应了和她一起过去,不能爽约。
翌日一早,虞昭和靳素玉一起用饭时,虞昭把萧承安和她一同进宫的事情告诉了她。
靳素玉看了她一会儿,点点头,“可以,他回来之后,让他继续在祠堂跪着,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回他的前院。”
虞昭没有法子了。
收拾好后,虞昭在马车上等了一会儿,车帘被掀开,萧承安从外面上来。
显然他也是去洗漱换了衣物的,看上去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萧承安自然而然与虞昭坐在了一起,上下打量她,问,“阿娘没有骂你吧?”
“阿娘说做错事的人又非我,自然不会骂我。”虞昭又道,“倒是你,跪那么一天一夜,你的膝盖可还好?”
萧承安若无其事说,“好得很,一点都不疼。”
好才怪,就算是跪在蒲团上,那也是实打实的将近十个时辰,萧承安又不是铁做的,方才被扶起来的时候,险些没一下又跪回去。
他说得轻松,只是不想在虞昭面前失了形象。
“阿娘都跟你说了什么?”
虞昭斜睇着他,“你想知道?”
萧承安将双腿艰难伸直,不露声色的揉着膝盖,道,“左不过是说我没有分寸,不顾着你了。”
虞昭惊讶说,“没想到你也明白。”
萧承安一鲠,凑到她面前,问,“我没顾着你吗?”
他要是不顾着她,怕是虞昭就要伤痕累累了。
虞昭将他的脸拍到一边,萧承安又坚持凑过来,继续问,“我没顾着你?”
“哎呀,你烦不烦,有没有顾着你自己不清楚?阿娘昨日与我说了好几个时辰,我已经明了阿娘的意思。”
虞昭拍他,瞪眼说,“所以我要给你立个规矩。”
萧承安皱了皱眉头,“什么规矩?”
“每个月同房不能超过十次。”
萧承安:“?”
虞昭有理有据,“你知道为什么齐王会那么轻易就被我给断子绝孙了吗?”
萧承安:“因为你医术超绝?”
虞昭:“……别以为你拍马屁就管用!齐王之所以能被我断子绝孙,全是因为他早年纵欲,年轻时不知节制,虽然他死之前也才三十多岁,但他已经有了绝精之相,所以我才那般顺利就将他给噶了。”
“齐王妻妾无数,我此生也就只有你这么一个王妃,就算再纵欲也不会放纵到哪里去。”萧承安反驳得也有理有据。
听得虞昭好半晌都没能找出话来反驳他。
萧承安将她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
膝盖发痛,萧承安强忍着疼,若无其事说,“前几日那般也是事出有因,你我夫妻一分开就是六个月,我们成亲到现在连一年都不到,正是新婚燕尔之时。”
“你看之前,我们成亲后也至多三日才一次是不是?”
虞昭忍了忍,一巴掌招呼在他凑近的脸上,说道,“阿娘说的果然没错,男子皆是花言巧语之辈!”
萧承安:“……”
“你若是再讨价还价,一个月一次都没可能了!”
萧承安安静如鸡。
皇城到了之后,虞昭先从马车上下来,萧承安后下。
虞昭看着他僵硬着双腿,挪动分外艰难。
“走罢。”他相当老实的跟在虞昭身侧。
虞昭走了几步,扭头看向落在自己身后的萧承安,“你不是说不碍事?”
萧承安说,“又不疼,只是走的慢了些,你不必管我。”
他这话虞昭自然不可能信,她原地站了一会儿,叫来了一个内监让他去太医院推来轮椅。
又让人去就近的官署搬来了椅子让他坐下。
萧承安看着那椅子,没坐,只是对虞昭说,“不是在生我的气么?”
“谁告诉你我生气了?”虞昭淡定说,“我与你正常交流,哪里生气了?”
萧承安的腰弯了弯,与她平视。
小夫妻对视了半晌,虞昭有些耳红,将他推开,“要你坐就坐。”
萧承安就笑了,坐下来。
等轮椅被推过来,萧承安坐在上面,由内监推着,这才继续进宫。
二人先去见了皇帝。
几日不见,瞧自己侄儿竟然坐上了轮椅,皇帝眼皮直跳,“怎么了这是?”
难道齐王的余孽还没全部扫清,他们想报复萧承安,把萧承安的腿给弄残疾了?!
“安王妃,他的腿是怎么了?怎么连轮椅都坐上了?腿可伤的严重?!”
皇帝一连串的询问让虞昭沉默下来。
她自然是不好说原因的,只能默默看向萧承安。
萧承安从轮椅上起来,站的稳当,一点都不像有事的模样。
焦急僵在皇帝脸上。
“你……”
“劳皇伯关心,侄儿只是练功伤了膝盖,娘子担心侄儿行动不便,这才坐了轮椅。”
脑补了一场大戏的皇帝反应过来,假装淡定点头,“没事就好,可找御医看过了?”
萧承安就看向了虞昭。
整个太医院的御医医术恐怕都没有虞昭的好,有她在萧承安还需要找什么御医?
虞昭便回答,“陛下放心,他的伤不碍事,休息几日就好了。”
这个前提是靳素玉不罚他跪祠堂。
皇帝安心点头,直接又批了他几天假,让他好好休息。
虞昭虽然知道已经有御医向皇帝汇报过渝州的事情了,但她还是又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所花费的药材,人力,银钱等一应全都重新说了一遍。
皇帝很满意虞昭并不藏私的行为。
见过皇帝后,虞昭和萧承安又被请去了太后的宫中。
这会儿不仅是皇后在,太子妃与太子也在。
小皇孙在殿外放风筝,皇后等人便陪着太后在院子里晒太阳,听小皇孙激动兴奋的嚎叫。
虞昭向太后和皇后见过礼后,就被太子妃给拉到了偏殿。
“你回京也有五六日了,我本想着你该早早就来宫中给皇祖母请安,没想到竟然到现在才来。”
虞昭面不改色说,“有些是需要处理,就来晚了一些。”
她的目光落在太子妃明艳红润的脸颊上,似乎看出了什么,微微顿,左右看了看,问道,“你……有孕了?”
太子妃脸颊绯红,“小日子推迟了十天,御医帮我把了脉,说日子还有些浅,尚且不能确定,我便想着找你来帮我看看。”
太子妃虽然已经生了个小皇孙,可做太子的,哪里会嫌弃自己的孩子少?xǐυmь.℃òm
太子更想多生几个,再来一个郡公主就更好了。
闻言虞昭就拉着她去了一旁,帮她重新把脉,又问了她小日子具体是什么时候来的。
太子妃一一回答了。
虞昭闭着眼睛听了脉,好半天才说,“你的脉滑盘如走珠,的确是喜脉,看样子怀上应当有一月了。”
太子妃眼睛一亮,“果真?”
虞昭笑着说,“你若是不相信,再等上几天,我再来帮你把把脉?”
太子妃含笑的握住她的手,“我自然是信你的!”
她摸了摸肚子,眼底全都是笑意,“都有了第二个孩子,昭昭你打算何时生?”
虞昭顿了顿,看向自己的腹部。
孩子……
她轻笑了一声,“随缘吧。”
左右现在萧承安的毒已经解了,什么时候能怀上,就什么时候要,虞昭并不着急。
“对了。”太子妃想起了一事,说,“这些日子沈婉如一直被关在东宫的偏殿里,前几日再江南道逃的沈知节也被左都御史给带了回来,我去看了一眼沈婉如,她一直在叫喊着要见你夫君。”
沈婉如。
太子妃不提起这个名字,虞昭几乎都要把她给忘了。
“你想让萧承安见她吗?”
虞昭沉默下来。
沈婉如下毒杀害皇帝,此事在左都御史去江南道拿沈知节时,便已真相大白,她必然是要等着与沈知节一起判死刑的。
这个时候沈婉如见萧承安能是为了什么虞昭只是简单一猜,便能猜得出来。
太子妃问她,便是要征求她的意见,若是虞昭不想沈婉如见萧承安,她是断不会让沈婉如见萧承安一面。
虞昭说,“我先去见她。”
太子妃点点头,说,“这样也好,最近沈婉如不知为何,说话已然变成了疯病,什么话都胡说,竟还说自己是什么天命之人,我们不能杀她。”
虞昭与太子妃一起往回走,正要借口有事回东宫,就发现太子和萧承安也不在。
太子妃狐疑,问皇后,“母后,太子和安王呢?”
皇后正与太后说着话,闻言便说,“也不知回东宫干什么去了,神神秘秘的。”
太子妃心中一咯噔,压低了声音说,“糟了,太子也知沈婉如要见萧承安,怕是我对你说此事时,他也把这事告诉了你夫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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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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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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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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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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