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信等人比虞昭还要早知道圣旨,因为掌监在去罗府前,先来了虞宅,问了虞信,掌监才知虞昭去了罗府。琇書蛧
也因此,虞信,柳叔,勃叔等人早早就知道了虞昭被皇帝赐婚的消息。
虞昭和萧承安一下马车,就有人团团围上来,高兴的祝贺他们。
虞昭神情有些恍惚,在众人簇拥之下,往虞宅走。
萧承安应付着虞信他们,目光却一直落在不断走神,脸色算不上好看的虞昭身上。
他淡淡哂笑,对虞信他们说道,“虞昭今天也累了,我先送她回去休息,等大婚那日,我再与你们好好喝上两杯。”
萧承安都承诺了,其他人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只有柳叔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时不时的就看上一眼虞昭。
他总觉得……昭姐儿并不开心。
难道她对这件婚事还有不满?
虞昭和萧承安往如昭院走,在众人注视之下离开。
走出前院,除了负责洒扫的婢女与小厮,路上并没有太多人,加之萧承安已经对虞宅的地形了如指掌,专门挑了人少的路走,能遇见的人便愈发少起来。
牵起虞昭的手,萧承安将她直接给拉到身侧。
他目光一寸寸的落在虞昭半垂着眼眸,苍白没有太多血色的精致脸颊上。
挣了挣,虞昭没能挣开他握住手的力道。
喉结滚动,萧承安不露声色的低笑,问她,“怎么?今天回来时还高高兴兴的,这会儿怎么蔫巴了?”
俏脸微扬,映入虞昭眼帘的就是萧承安清俊艳绝的容颜,没人能抵抗得了他低声淡笑,漫不经心又动人心魄的模样。
也不知是不是心中独占欲作祟,哪怕上一世的她与萧承安交际不深,虞昭一旦想到萧承安曾这么对沈婉如笑,仍旧难以控制心中暴涨的酸涩。
虞昭很想揪着他的衣领,冲他问上一世有没有与沈婉如成亲,有没有喊过她叫娘子,有没有那般对她笑,有没有……
可这让她怎么可能问得出口!
难道她要对萧承安说,‘我是个重生之人,我上一世受尽屈辱,被蛊毒折磨到双眼皆盲,牙齿全掉,明明才二十五岁,却已形同枯槁,如同百岁老人’吗?
还是对他说,她上一世容颜尽毁,在他被关在笼子里时,甚至不敢告诉他自己的名字,用白纱将自己的丑陋隐藏在黑暗之中,宛如恶鬼一般?
她自尊心那般强,怎么可能愿意将自己受过的屈辱告诉她挚爱的人?
胡思乱想充斥虞昭的大脑,让她有些失控的握紧双手。
她忘了,此时此刻自己的一只手正被萧承安抓住,收紧的力量反馈到萧承安的手掌,连带着那份焦躁不安,痛苦难耐,全都被萧承安感受到了。
抬手抚住虞昭的脸颊,半抬起。
萧承安凤眸深沉,“虞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虞昭对上那双眼睛,无法询问,难以言说的痛苦几欲将人淹没,她咬着下唇,狠狠避开他的视线,“我有点累了。”
萧承安静了静,半晌,他陡然弯腰,将虞昭横抱而起,脚步越迈越快,直朝如昭院而去。
怀中的人眼睫轻颤,攀着他的脖子,将脑袋埋在他的颈间。
潮潮湿热,萧承安分不清那时她落下泪还是她吐出的沉沉热气。
“王……王爷。”
画屏画锦正在给虞昭收拾洗好的衣物,突然听见一声门响,扭头就看到萧承安怀中抱着她们的昭姐儿,神情冷峻的走进来。
“出去。”
他言简意赅。
画屏画锦有些犹豫,没有动,看向虞昭。
她们是虞昭的婢女,自然是听虞昭的,萧承安说话对她们来说是没有用的。
萧承安皱眉,正要训斥,怀里的虞昭声音暗哑的对画屏画锦说,“你们先出去吧。”
“是。”
画屏画锦放下手中的衣物,齐齐退出了房间。
门被关上。
虞昭就要从萧承安的怀中下来,腿刚刚抬起,就被大掌按下。
她扭头看过去,只对上一双晦暗深沉如酝酿风暴的深海的眼眸。
他随便将虞昭放在了桌子上坐,双手将她禁锢在一隅,“陛下的赐婚圣旨接的不高兴吗?”
萧承安漫不经心,却暗暗蕴藏着危险。
来自萧承安身上的强大侵略性让虞昭有些无所适从,“没有,萧承安,你松开我一些。”
萧承安没松开,反而挤进她的双腿中间站定,姿势危险至极,“没有?今儿我就问了一句,你到现在都没一个笑容。”
虞昭抿唇,“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你非要在这个时候和我谈沈婉如吗?”
萧承安眉头皱紧,“我和她连话说得都不超过十句,你怎么要因为一个沈婉如和我吵架?”
“谁想知道你究竟和她有过多亲密的事!”虞昭忽然冷声,“你既然不想与我吵,那就去找沈婉如,还与我定什么亲?”
萧承安下颌紧绷,沉沉看着虞昭,怒极反笑,“昭妹妹,你少激我,老子在你身上吃过的苦头比这辈子吃的苦都多。”
“那我是不是还要给你说一声抱歉?”虞昭墨色眼瞳的周边爬满了红血丝,沈婉如的话如同魔咒一般在她耳边不停回响,拉扯着她的理智,“你既不想吃苦还赖在我这儿干什么?”
“你真想我走?”
虞昭下巴微颤,松开拽着他衣领的手,一言不发。
萧承安额头青筋暴起,太阳穴不断突突直跳。
接着,他低笑一声,嘲意浓重。
萧承安往后开,来自男子身上强势的侵略感消散,虞昭并起双腿,手陡得攥紧。
颀长高挺的身影转身向外,大步流星。
虞昭呼吸沉重,眼眶不受控制的红了。
他说不定会找皇帝收回成命,将圣旨作废,发现沈婉如才是他真命天女,转身与她重新定亲。
正如沈婉如所说那般,萧承安成了她的夫君,与她琴瑟和鸣。
虞昭心如刀绞,血一片片凉透,坐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
开门的声音没有响起。
萧承安走到一半,在心中狠狠骂了一句,陡然转身,就看到虞昭仿佛不会动的木偶,坐在桌子上,泪水连珠串的划过她苍白的面颊,一身脆弱,好似被整个世界抛弃。
被赶走的人是他,她哭什么?
萧承安铁青着脸,大步走过去。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虞昭泪蒙蒙的抬头,只看到萧承安面色阴沉,带着雷霆之怒,直直地朝她走过来。
萧承安狠狠将人按在桌子上,声音中带着粗暴,“老子凭什么听你说走就走?今天是老子的大喜之日,凭什么要走?”
虞昭的眼泪太多,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受到他炽热的体温,攥住她手的强势力道。
她声音破碎,“你不找皇帝收回成命吗?”
“收个屁!”萧承安只觉得虞昭一说话,他就能少活好几年。
这人气人的本事实在是太强了!
“老子好不容易才在你身上盖了戳,为什么要收回成命?”
“你永远都别想着从我身边离开!”
虞昭低咽出声,仰起头,唇贴在她的郎君唇上。
身下的娇躯战栗难安,萧承安松开她的手,扣住她的后脑,将这吻加深。
虞昭手脚获得自由,攀上他的脖子,启唇,无比配合他的亲吻,双腿缠上萧承安的窄瘦有力的腰。
她的乖让萧承安的情绪愈发难以控制,横冲直撞的吻宛如一场注定双方皆溃败的战役。
冥冥注定了彼此妥协,却仍旧不肯认输。
虞昭轻轻颤栗,紧紧拥着萧承安的力量带着孤注一掷的坚决。
她哭哑的对萧承安说,“你只能是我的。”
她不管上辈子沈婉如与他究竟有多么亲密。
只要这一世,萧承安完完全全属于她,就算再卑劣,再不堪,她也决不会放开萧承安。
萧承安听到这句话,心情方才好上一点,他握住虞昭的腰,微微用力,将人直接抱了起来。
虞昭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方才把她亲软了,萧承安还得托着虞昭的臀,以免从他身上滑下来。
“我是你的,浑身上下,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你的。”萧承安的吻留恋在她的脸上,每亲一下,便说一段话,“只要你嫁给我。”
温柔的吐息很难让虞昭把控,她抱紧了萧承安的脖子,侧头不想让他这般温柔亲她的脸颊,想继续和他接吻。
“我想你亲我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唇。
萧承安眼神发暗,性感喉结滚了滚,“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叫声好听的,我就满足你。”
虞昭一愣,随即拍他肩膀,“我们还没成亲。”
萧承安腾不出手捏她脸,只能闷笑,“谁让你喊我夫君了?”
“叫声兄长。”
虞昭:“……”
她面上浮现一丝酡红,闭着嘴不说话。
“方才在马车上你是答应我的,回来之后由我做主。”
萧承安半眯着眼睛,压着声音,“之前喊兄长不是很起劲?现在只是在叫一声,怎么就害羞了?嗯?”
萧承安今年二十一,大晋男子向来早熟,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就已沉稳有度,文质彬彬。
萧承安时常桀骜不驯,只偶尔在任职时才会展现出应有的沉稳冷静。
他的年龄越大,喜怒便愈发的难以猜测,面对虞昭时,浑话说出口时脸都不会红一下。
虞昭看着他介于青年成熟与稚嫩之间的英俊面容,想起几个月前,萧承安只是不小心抱了她一下,便耳热脸红不已。
她低声轻喊,“兄长。”
萧承安浑身一僵。
虞昭搂住他脖子的手轻而易举便捏住了他的耳朵,呵气如兰,“兄长。”
这两个字好似有魔力一般,让人在紧闭环境内感受到背德伦理的禁忌之感。
如她所想的那般,萧承安的耳朵飞速变红,呼吸沉重,眼神攻击性变强。
他的声音沙哑到了极点,“如你所愿。”
话音一落,虞昭便被狂风暴雨般摧折。
她被撂到了床榻上,正要坐起,就被萧承安重新按了下去。
“萧承安……”
“喊兄长。”
萧承安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充满侵略强势的眼眸紧紧看着她,心中的欲望仿佛要挣破牢笼,把虞昭吞没。
“放心,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萧承安哑声道,“谨遵妹妹的医嘱,不泄欲,我帮你泄。”
虞昭还未说话,她的水蓝色长裙被往上推,萧承安低下了头。
虞昭眼睛睁大,话堵在喉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怎么能那般坏,不顾伦常,不顾道德,翻弄波滔。
“腿松开点。”他的唇上多了层水润之色,淡淡的说,“夹着兄长脑袋了。”
虞昭不仅没有听他的,反而夹得更紧,双腿架在他的肩上,腰难以遏制的往上抬。
萧承安捏了捏她紧绷弓起的玉足,将她放下来,拿起一旁的茶杯漱了漱口,擦干净,又把低声哭泣的虞昭搂进怀里。
与虞昭私语,“以后成亲了夜里得让下人离远一些。”
萧承安低笑,“昭妹妹叫的好大声,若是被别人听见了可不好。”
虞昭恼怒,捶他,“你怎么能这么……这么……”
萧承安帮她补充,“下流?”
虞昭瞪他,明知故问!
萧承安捂住她的眼睛,“昭妹妹,你不知道此时的你有多诱人,别勾我犯罪。”
“我还没说以后让你尝尝你自己的味道……”
虞昭听他浑话不停,愤愤的捂住了他的嘴。
二人在虞昭闺房里厮磨了一下午,萧承安和虞昭一起用过晚饭,才离开了虞宅,回王府。
萧承安的情绪并没有好上多少。
他仍旧在意沈婉如究竟对虞昭都说了些什么,能让虞昭愤怒到那般境地,甚至让她不惜说出让他去找沈婉如的话来。
他回想起了之前去颍州调查是谁害虞昭感染瘟疫一事时,转道去光州听闻的传闻。
有关沈婉如的传闻。
光州距离江南道不远,沈婉如几年前跟着其父沈知节在江南一带安家。
就此,坊间便不停流传,沈婉如料事如神,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萧承安半眯了眼,坐在书房里写下不少东西,一宿未睡。
他一定把沈婉如的皮全都拨光了,看看里面藏得是什么鬼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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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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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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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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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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