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抱歉我不能答应你,你也知道我闺女今年二十了,从小就没在我们身边,更是吃尽了苦头。
她的成长我没参与过,她嫁人我和平洲也没送她出嫁,我从没尽过一天当母亲的责任,我发过誓这辈子只有她一个孩子,后半辈子都用来弥补她。
哪怕领养也不行,对我孩子也不公平。”
商平洲缓了口气,这也是他心里想的,孩子不是别的,不能说领养就领养,养一个孩子要对人家负责,他自己闺女都没养好,怎么能去领养别人的孩子。
方芳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她手松了松,脸上显而易见的失落,却也理解,她强人所难了。
林秋谙握住了她的手,“芳芳你放心,就算不领养我也会照看点阿原,毕竟他是你的孩子,咱一起上学时不还说以后生孩子了要结儿女亲家。
没想到最后阴差阳错……唉。”
提到这个,方芳也短促的笑了下,脸上有了些红润,想起年轻时的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能见见你闺女。”
“会有机会的。”林秋谙低低的说了句。
几人在病房里又交谈了会儿,商平洲毕竟是个男人,也没那么多话,惋惜的看了眼病床上的方芳同志。
拍了拍林秋谙的肩膀,“我出去等你,你们再多说说话。”
他一开门,门口边蹲着的顾原野立刻站了起来,商平洲皱了下眉,病房里的话恐怕都被他听见了。
“她是不是快死了。”
商平洲打量了眼对面这孩子,黑、瘦,腰板却挺的直直的,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他酝酿了下正要开口,却被顾原野打断了,“你不用想着哄我,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问了医生,他不告诉我。
我就想知道她是不是没救了。”
商平洲深吸了口气,诚恳的点点头,“目前是的。”
顾原野握紧了拳头,因为皮肤黑,商平洲也看不出他的脸色,正在这时,林秋谙从病房里面出来,轻轻的合上了病房的门。
复杂的看了这个孩子一眼,“多陪陪你妈妈。”
顾原野紧闭着嘴,一声不吭的推开病房的门进去了。
林秋谙心里不好受,明知好友会死却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走吧,回去将女儿的屋收拾出来。”
他心中骤然惋惜,但还装着自己女儿的事情。
……
另一边孟椿一到家,瞥了眼就要出去训练的顾长安,脚踢了踢他的军靴,“那个你怎么不问问我和大姐怎么去了医院?”
顾长安闻言挑了下眉,“现在又认识我了?”
孟椿解开脖颈上的围巾扔到了他身上,“不认识你,你训练去吧。”
“错了错了,我错了。”顾长安见好就收,将人拉了回来,一本正经的问道:“你们怎么过去的?大姐什么时候走的?”
孟椿没再卖关子,三言两语的说完,犹豫着问道:“大姐因为什么意外影响了生育?”
“不过要是不能说,不告诉我也成。”
孟椿就是想起大姐的那句话觉得奇奇怪怪。
顾长安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咬紧牙关,“大姐她、她被坏人玷污,是几个人,她受了严重的伤。”
顾长安提起这事脸上就冷的能冻死人。
这断断续续的话瞬间让孟椿惊恐的捂上了自己的嘴,不敢相信耳朵里面听见了什么。
“不过那几个人已经死了。”顾长安浑身煞气,握紧的拳头咯吱咯吱的作响,“被判了死刑。”
“他们为什么?怎么会…”孟椿张了张口,讷讷的问道。xǐυmь.℃òm
顾长安直视着孟椿,“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坏种,死都是便宜了他们。”
孟椿的心口细细密密的疼,又酸又涩,“大姐的身体真的不能治好了吗?”
她脑海中闪过大姐总是温柔如水的一张脸,不敢相信她是怎么熬过那段阴影,同时又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力。
“不知道,家里不准提这事,当时只检查过一次,治疗的事情我不知道。”
当时他早早的被老爷子扔到部队历练,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还是后来大哥告诉了他,他提着刀去找人,可惜那几个畜生已经死了。
家里这事捂的严严实实的,就这样过去了。
孟椿眉头都皱紧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说什么都没意义,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这事也别在家里说更别在大姐面前提,小椿,这件事情我们以后都不再提。”顾长安捧着孟椿的脸大力的亲了下。
揉乱了她的头发,“别再想了,我去训练。”
他正了正头上的军帽,不放心的交代道:“晚上我从食堂带饭别做了。”
孟椿愣了半晌,还停留在刚才缓不过来神,等人不见了,孟椿才想起来,“身上还伤着怎么训练!?”
人都没影儿了
这都叫什么事。
孟椿面色发白走过去拿出大姐给的毛衣,摸了摸柔软的料子。
忍不住叹了口气,仔仔细细的叠好放在了衣柜最上头,她现在才看出来大姐是个表面柔软内里坚强的人。
孟椿细细的回想着刚才大姐说的那句话,她不喜欢林丰原吗?什么顾虑让她一直维护林丰原?
她想不明白,干脆摇了摇头。
不能再想了,去屋里拿起厚厚的书,捡起之前学的开始继续。
她基础不错,要不然也不敢贸然的扔下书去灾区当志愿者。
接下来几天孟椿都闷在家里刷题学习,却突然接到了肖海朝的电话,才想起来这些日子忙,好久都没去服装店里了。
她收拾好骑着自行车赶紧过去了一趟。
服装店里的肖海朝正急的团团转,看见孟椿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他赶紧迎上来,“孟姐!深市那边的尾货不供给我们了!
说是以后不供了!我过去跑了一趟,他也没见。”
孟椿心里顿时一咯噔,“先别急,我去外面打个电话。”
她赶紧跑到了外面的报刊亭,拿过公用电话的话筒按了一串熟记于心的号码,那边响了许久也没人接。
孟椿的心渐渐沉到了谷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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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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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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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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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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