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请自来,你们有何贵干啊?”
几人吸了口冷气。
很快镇定下来,毕竟做贼肯定会心虚。
“是他吗?”
程筠小声道:“是。”
声音和身形对上了。
“凌文,我来找你,你不在家,正准备回去又碰上了,还真是巧啊。”阴凛皮笑肉不笑。
凌文道:“阴小侯爷,我和你好像没什么交情,你这么说,以为我会信?”
阴凛平静地道:“我让你信,你就得信。”
“小侯爷还真是好大的气度,当真是吓到我了。”凌文嘲讽地勾起唇,“你来这,帝后可知道?”
还不等阴凛说话,凌文又道:“我看应该是不知道的,小侯爷,你如此擅作主张,是谁给你的权利,皇后娘娘,还是阴家?”
“皇上还坐在龙椅上,你们就这么肆无忌惮,是何居心?”
阴凛张开嘴正要说话,凌文又道:“看来你们是说不出话了,来人,将她们拿下,关入地牢!”
“这么着急?”
谢三郎迈步而出,盯着凌文道:“是怕我们将你做的事情抖落出去?还是说,害怕我们知道你通敌叛国?”
简单一句话让凌文脸色大变。
凌文攥紧拳头,轻笑道:“谢三郎,你以为你是谁,在这信口开河,没有证据,谁会听你的片面之词!”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谢三郎稍稍眯起眼。
若只是片面之词,凌文根本没必要做出这种姿态,当真好笑!
“低贱之人!”凌文骂了句,“没资格过问我!”
谢三郎不为所动:“好一个低贱之人,谁低贱,谁心里清楚。”
凌家再怎么爬,也爬不到谢三郎头上去。
意识到这句话的深层含义,凌文脸色变得青白交加,很快他怒极反笑,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谢三郎,你真以为自己还是以前的那个少将军?”
凌文冷笑道:“不是了,随着时间流逝,大家会将你彻底遗忘,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等我成功,我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史书,本就是胜利者书写的。
“看来事情果然是你一手操控!”阴凛低斥,“黑袍人也和你暗中勾结了,对不对?”
凌文挑衅地道:“小侯爷想知道就自己去查,何必在这问我。”
话落,他抬手,眸子里闪过杀意。
“杀无赦。”
他没打算将三个人放回去,事情还没成功,绝对不能就此暴露。
上次燕帝已经怀疑他了。
他好不容易洗清嫌疑,再将宁王推了出去,那个蠢货牺牲了没什么,本来就没用,但他绝对不能再弄巧成拙!
“筠娘,小心。”谢三郎交代了声。
程筠没有半点慌张之色,三人背对着背,面对重重包围,没有半点怯懦。
阴凛道:“凌文,你当真觉得我们过来只有三个人?”
“什么意思?”凌文眼神一沉。
下一刻,他就听见外面传来杀伐之声。
谢时堰和阿吉带着人疾驰而来,将凌家团团围住。
凌文脸色难看地道:“没有皇上的命令,你们怎么敢随意调动兵卒!”
“你们这是要谋反!”
阴凛道:“要谋反的是你,凌文,你当真以为皇上看不出来你的心思?”
凌文瞬间说不出话。
上次他进宫去找燕帝,后来燕帝没有再追究,他以为疑心病打消了,原来根本没有,只是为了降低他的防备?
凌文冷笑了声:“证据呢,谁都知道谋反之人是宁王,与我有什么干系,道听途说可成不呈堂证供!”
阴凛眼神一沉。
凌文干脆让手底下的人散了。
“来人,上茶。”
剑拔弩张的气势顿时一变,丫鬟捧着茶水走了过来,还有身姿妙曼的舞女紧随而上。
程筠面对变化略微诧异,甚至还有些佩服起凌文来。
这凌文,若将这聪明用到正途上肯定是个人才,临危不乱。
“啪啪——”
凌文拍手,坐在椅子上道:“坐啊,你们不是来我们家做客?怎么不坐下,来,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还请小侯爷莫要生气。”
阴凛冷笑了声。
“随我进宫见皇上。”
“不去。”凌文侧眸,似笑非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阴凛道:“为何你心中比我清楚。”
凌文连忙道:“小侯爷能不能把话说明白点,我当真不懂,好端端的又不是上朝,我又没有事情禀报,进宫作甚,皇上那么忙,我还是不打扰了。”
“毕竟我可不像小侯爷,可以在后宫里来去自如,你不需要避嫌,我需要,不然那些御史非得用唾沫星子淹死我。”
如果硬着来,阴凛可能还有办法,但像是凌文这种死皮赖脸,他还有些束手无策。
凌文道:“小侯爷,怎么不说话了?”
谢三郎率先坐了过来。
“黑袍人承诺了什么?”
凌文没有再打趣阴凛,而是正儿八经地看向谢三郎,似笑非笑地道:“少将军,其实我不打算要你死,是宁王嫉妒你,擅作主张,毕竟在我看来,你对燕国有用。”
“唉,可惜了,宁王赔了夫人又折兵,终归没有将你送上黄泉路,但对我来说,这也许是一件好事,因为你我之间没有冲突,对吧?”
帝王在于用人。
像宁王那种肤浅之人,必然坐不上帝王宝座。
凌文觉得自己比宁王聪明,所以在语气之中分外瞧不起宁王:“若可以,我真想和少将军、小侯爷交个朋友,不知道你们可否给我这个机会?”
“白日做梦。”阴凛嘲讽了句。
他们效忠的是帝后,而且帝后与他们是什么关系,凌文又算什么。
只不过是个不甘于人后的家族罢了。
还不至于让他们背叛帝后!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凌文漫不经心地吃了口茶点:“是啊,我在白日做梦,但没办法,谁让我不甘心。”
“黑袍人是什么身份!”
凌文微微一笑:“你们想知道?”
“小侯爷,你不是最为厉害么,将陆宛都调查得清清楚楚,不如也查查黑袍人的身份,若能查清楚,我真的佩服你。”
阴凛眉眼沉了下来。
若能查到也不至于来问凌文。琇書網
“十九年前。”
谢三郎目光落在凌文身上:“发生之事,对否?”
“……”
凌文许久没说话,只是瞥了眼谢三郎,眸子里带着诧异之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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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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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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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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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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