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客人全走了,程筠才有空躺下来歇息一会。
谢三郎给她递了杯茶,伸出手给她按着肩膀:“辛苦了。”
程筠抓住他的手心:“你歇会儿吧。”
“歇着呢。”谢三郎拒绝,“伺候你不就是在歇着?更何况,我甘之如饴。”
程筠还是心疼他。
刚考完试,哪有他说的那么轻松,即便过去一个月,她也看得出来他吃了不少苦头。
“和我说说考试发生的趣事?”
谢三郎想了想,将段顺说了出来,他倒是不想让程筠担心,但更不想瞒着她。
两人是夫妻,应当坦诚相待。
“那这人还挺有意思,拿得起放得下。”往往这种人最有出息,也最阴险。
只要不是太蠢,肯定能爬上去。
谢三郎应了声,似乎想到什么,又道:“谢青本来跟在他身边,但考完试后就没看见他人了。”
程筠道:“他没考上吧,县令说过只有三个名额。”
廖荣升、谢三郎、徐远。
全占满了。
根本轮不到谢青这个“天之骄子”。
“你意思是说他因为没考上所以藏起来了?”
程筠看向他道:“你觉得呢,会不会有这个可能?”
谢三郎本来不想管,听见这话,回道:“或许,但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他失踪的时机不对。”
就算考得不好,这人不会直接消失不见。
“哦?”程筠靠在椅子上,“没事,他如何与我们无关,兴许是得罪人被人给暗害了。”
谢三郎轻笑了声。
他给她嘴里塞了个板栗,又将买的礼物递了过去。
“是什么?”程筠嘴巴子鼓鼓的,拿过盒子,“耳环?”
珍珠耳环。
粉嫩圆润,看起来很是可爱。
谢三郎用手给她戴上:“喜欢吗?”
他期待地看着她,想知道她的回答,心中还隐隐有些不安。
生怕她不喜欢。
程筠抬起眼:“好看吗?”
她凑了过去,将耳环给她看,她这边没有镜子,看不出美丑。
“嗯。”谢三郎喉结滚动了下。
两人刚沐浴不久,身上都有淡淡的皂香味,彼此交缠,有种情愫根本压制不住。
好在谢三郎深深地吸了口气。
可是灯火落下,他看见了珍珠耳环上的耳垂,很是可爱,圆润白嫩。
看起来软乎无比。
不知道味道如何,念及此,谢三郎都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他真是有病,思想居然如此龌龊!
“相公,你怎么了?”
程筠只觉得谢三郎身上像火炉,脸蛋也像煮熟了的虾子,看起来极为好玩。
“没怎么。”谢三郎口干舌燥,眼神乱飘。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心虚。
在别人那里从来不这样,向来就是那个镇定自若的少将军,也只有程筠能让他如此不淡定。
“相公。”
程筠不相信,伸出手捏住他的脸蛋,让他直视自己。
耳环打在谢三郎的脸颊上,让温度更高了。
手脚更是不知道该放在哪。
“诶,你怎么不敢看我?”程筠皱眉,有些不太乐意,“我是不是很丑啊,让你这般嫌弃,连个眼神都不肯给我。”
谢三郎被误会,恨不得抓着她说没有。
“看来我是对你没有半点吸引力了。”
她叹了口气,故作委屈。
谢三郎手足无措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程筠佯怒。
谢三郎慌乱地道:“我……”
“不许狡辩。”她扭头,恶狠狠地道:“我看你就是对我没有兴趣了,反正我们就不是真正的夫妻,若你不喜欢了趁早说,省得耽误我们彼此时间。”
越说越离谱!
谢三郎道:“娘子!”
程筠嗤了声:“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眼瞅着她的小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谢三郎没有办法,低下头狠狠地亲在了她的唇上。
辗转反侧,凉滋滋的唇瓣勾在一起。
瞬间变得柔软温和。
程筠只觉得自己的嘴唇被人咬了一口,不疼却痒,有点麻,心跳越来越快,脸红身体发热。
骨子里居然开始发软。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靠在了谢三郎的怀中。
两人如胶似漆,紧紧地抱在一起。wWW.ΧìǔΜЬ.CǒΜ
风吹过,没有熄灭彼此的火热,反而越来越难缠。
程筠亲着就觉得自己大脑开始缺氧,脚跟站不稳了,她用手圈住谢三郎的脖颈,攀附着。
像是救命稻草,根本不敢撒手。
谢三郎双手已经插入她的发丝,气喘勾在一起:“娘子,现在你明白我心中所想了吗?”
程筠双眸湿漉漉地看着他。
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
她抿了口吐沫道:“我……明白了,但这不能说明什么,顶多是冲动,等你冷静下来兴许就会后悔了。”
“程筠!”
谢三郎忍不住叫了她的全名,整个人带了层宠溺:“那你要怎么样才会相信我的话?”
程筠趴在他耳边。
不知道说了什么话,谢三郎整张脸通红无比。
“不许开玩笑。”
“怎么,你不愿意?”程筠哼了声,“那当我没说过,不然在你眼里我还成了那种不要脸的人了。”
谢三郎朝她走了过来,伸出手将人抱起。
“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身体腾空,程筠吓了一跳,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做什么?”
“不是你说要我这样证明?”
程筠迷茫地眨眼,她还没有回过味,就被谢三郎放在了床榻上。
下一刻,谢三郎跪在了她身上。
衣服不知何时滑落下去,她还没有感觉到冷意,他滚烫的身躯就压了下来。
入秋的夜明明泛冷了。
但今晚,程筠只觉得浑身烧得慌,热得厉害!
这次换成她成了红脸的虾米。
“我轻点。”
谢三郎轻哄。
程筠低着头,娇羞地抿了下唇,声若蚊蝇:“嗯。”
下一刻,她只觉得有种深入骨髓的疼传入四肢百骸,整个人拱了起来。
“娘子,你难受的话我就出来……”
谢三郎也很难受。
但他不想让程筠受委屈,辛苦,若她开口他绝对会照做。
程筠一把勾住他的腰身。
“傻蛋,箭在弦上,还能反悔不成?”
长腿一勾,两人严丝合缝。
……
后半夜的时候,程筠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谢三郎抱着她洗好澡才躺在她身边。
外边。
容婶和柳慧娴眨巴着眼,在她们身边是柳老和两小只,几人都眼巴巴地瞅着刚熄灭的灯火。
“成了?”容婶问。
柳老道:“真成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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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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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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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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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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