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针管长得太吓人。
程筠好说歹说才让他下手:“就这样,对,再不缝合以后肯定要留疤,你轻点我不怕疼。”
谢三郎不想让她留疤。
不是他嫌弃,是怕她看见了不开心。
她本完美无瑕,又何须留下痕迹。
半个时辰过去,谢三郎才扎好绷带,在手背上打了个正儿八经的蝴蝶结。
“谢谢相公。”程筠在他脸颊亲了口。
谢三郎不为所动,严肃道:“这几日你好好休息,在拆线之前不能乱动,以后更不许像今日这般乱来,听清楚没有!”
当时他看见她手上全是血,心脏都漏了拍。
恨不得以己代替。
她反倒好,笑容满脸,跟个无事人般!
程筠不知道他担心自己,举手投降:“我知道了,我不敢了,相公你别生气了。”
语气娇软,带着撒娇的味道。
谢三郎心里的火泄了一大半,他主要还是气自己给她带来了麻烦,要不是他的存在,阎王楼的人根本不会找上来。
今日只不过是受了点伤,日后他不在的话,她性命受到威胁,他又该怎么办。
这些,他想都不敢想!
“相公,我知道错啦!”程筠用蝴蝶结去蹭他的脸,“凭她根本伤不了我,今天是个意外。”
谢三郎哼了声:“我去给你打水洗澡。”
程筠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神落在他下腹,暧昧地道:“好啊。”
谢三郎胸腔带着股气,没看明白她的眼神,直到热水倒好,他才反应过来。
她手受伤,根本无法洗澡!
“我去找容婶帮忙!”谢三郎放下帕子,涨红着耳根出门。
程筠哎哟了声。xǐυmь.℃òm
他立即扭头看她,担心道:“怎么了?”
“你过来。”她弯着身体,像是磕到了膝盖,等他靠近,她整个人往他怀里倒,手臂圈住他的脖颈,“相公,你之前受伤是我帮你洗的,现在我受伤,是不是要报答我了?”
谢三郎眸子灼灼地盯着她,在她眼神里看到了偷笑。
她是故意的!
这个念头猛地窜了出来,让他嘴角不受控制地抿紧。
“我……我还有事要去做,让容婶来吧。”
程筠像是怨妇般地道:“你不愿意为我做这些事吗?唉,那你让容婶来吧,终归是我不配了,配不上你的伺候。”
哪跟哪!
谢三郎掐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别多想,我没这个意思。”
“那你帮我!”她直起身,双手平直地摊开,眉尾上扬,势必要逗弄自家小相公。
谢三郎硬着头皮去摸她衣服上的系带。
解了许久才解开外面两层。
他额头渗出不少冷汗,他发现,这比给她上药缝针还要难。
引领过几十万将士,从不胆怯的少将军,在此时,手竟然开始发颤,整个人的身体温度缓缓攀升,仿佛烈火灼身。
程筠倒是很自在,没有露怯。
不过圆润的脚趾头却绯红无比。
直到脱完,他磕磕绊绊地抱起她放进浴桶,先给她身上打湿,再涂了香膏,每一步做得很细致,生怕弄疼她。
“手举高点,不能碰水。”谢三郎沙哑着声线警告。
她趴在浴桶边缘,乖巧地任由他摆弄:“好。”
谢三郎捏着帕子轻轻带过她光滑的背。
上面还有些许浅粉色伤痕,那是以前被程家人打的,这些月经过她照料,疤痕只留下小小的印子,不碰水,基本看不见。
谢三郎眼光毒辣,看到这些痕迹,他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上去。
肌肤相贴,程筠激了下。
“疼吗?”
程筠摇了摇头:“不疼。”
疼的是原主,她真的不疼。
“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辱你。”像是保证,他掷地有声。
程筠转身对上他的目光,发现他眼神竟带着浅浅的红:“好呀,相公。”
水底下,她婀娜的身姿若隐若现。
有些东西一览无余。
谢三郎默默地吞了口吐沫,咬牙道:“转过去!”
程筠哼了哼:“前面也要洗!”
“洗也得转过去!”他格外坚持,太阳穴突突地疼。
程筠被他反应逗得满脸春色:“好,我听你的。”
他捏着帕子,目不斜视地去擦洗她的胸口,她发育得很好,轮廓明显,即便他不刻意去看,手下也能感受到那抹柔软。
毕竟,帕子很小,根本遮不住他的手。
指腹摩挲感,不知道在折磨谁。
渐渐地往下,两人的脸颊越来越红,气喘吁吁。
哗啦——
水声溅起,他身上同样湿淋淋的。
两人仿佛能听见彼此心跳如擂鼓,太过刺激了,整个身体变得仿佛不是自己的,起了让人脸红心跳的生理反应。
一场澡洗下来,程筠的肌肤变成了淡粉色。
谢三郎打心眼里觉得,这样的事,比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还要难上百倍千倍!
穿好衣服,他去倒洗澡水。
正好碰上睡眼惺忪的容婶:“还没睡呢?”
谢三郎心虚地道:“等会睡。”
容婶看了眼谢三郎身后那扇没有关上的门,一脸我懂的表情:“小别胜新婚,不过你们年纪还小,做什么事都得悠着点,免得坏了身体。”
谢三郎刚想说你误会了。
容婶不给他机会,一锤定音:“行了,我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昭宝和珺宝也都睡下了,你们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要不是黑灯瞎火,容婶铁定能瞧见他能煎鸡蛋的脸颊!
谢三郎准备解释几句,容婶睇了个眼神转身走了,生怕撞破某些好事。
之前两人在村子里分房睡,容婶以为两人生了嫌隙。
现在好了,一到镇子上就嘿嘿嘿……她不用担心有的没的了!
“……”谢三郎默默地叹了口气。
没多久,他也洗完澡,又给两人的衣服洗了,才端了茶点到院子里。
程筠坐在躺椅上看他。
子时到,两人心照不宣,各自拿出礼物。
“簪子,愿相公节节高升,如竹清雅。”
谢三郎接过,打量了下道:“替我挽上。”
程筠依言照做。
不过她手生,挽了个最简单的发髻,好在他的脸好看,什么发髻都显得潇洒不羁。
“我的呢?”她伸出手。
谢三郎递出一个锦盒,替她打开。
程筠眼睛骤亮:“短刀?”
大约半个胳膊长,全身漆黑如墨,月色下,闪着幽暗的冷光,锋利无比,比她从小武那里拿的短刀好太多了。
“千年寒铁铸造,削铁如泥。”谢三郎将短刀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程筠用手指头摸了下。
入手带着凛冽的寒气,令她打了个哆嗦。
“很难得吧?”程筠问。
谢三郎不答反问:“你喜欢吗?”
“喜欢。”能防身又趁手,最重要的是还特别好看,怎么会不喜欢!
倏地,他往阴暗处瞥了眼,眸光一沉。
“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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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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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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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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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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