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番话。
若她说她来自未来,借尸还魂,这人会相信吗?
“不想说便算了,我不逼你。”
程筠咬了咬牙道:“谢三郎,我说了你就会说?”
“会,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
程筠还不想坦白,她站起身道:“你别给我转移话题,下次你若再让自己处于危险之地,后果自负!”
“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谢三郎小声解释。
程筠瞪向他:“没想到?呵,你知不知道再严重点,或者没遇上我,你窒息死的!”
谢三郎理亏,不吭声了。
笃——
有人敲门。
程筠低斥道:“谁啊!”
徐远小心翼翼地道:“三郎,咱们有话好好说,不要吵架,身体还没好呢,别吵起来。”
闻言,程筠止住了气,转身拉开门。
徐远站在外面,见是她,满脸的尴尬。
“筠娘,三郎没事的话我先回家了。”徐远顿了顿,又道:“我给书院请了三天假,这几天三郎都不用去书院。”
“嗯,多谢。”程筠满脸冷意的点头。
“徐远。”
“啊?”徐远僵硬了下,扭过头。
“你妹妹怎么样了?”程筠问。
“吃了你的药好得差不多了。”徐远恭恭敬敬地回,“还没来得及感谢你,筠娘,我……”
程筠打断他的话:“你隔壁那户人家呢?”
“也好了,害我们的许林被判了流放,剥夺功名,这辈子都不能再考科举。”
听到回答,程筠心满意足,招呼人送徐远回去。
老许头吃过晚饭就来这边打听情况,见状,将活揽在了身上。
骡车渐渐地远去,程筠收回目光。
守在旁边的丹阳郡主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问。
“师父,他怎么样了?”
程筠道:“没事了,过几天就能好起来。”
丹阳郡主松了口气,回了营帐。
翌日清早。
张宣带着药材种子来了,程筠领着人上了山。
这边的土地开垦的差不多,肥沃无比,很适合种植。
种子可以直接种下去,里正找的人格外踏实肯干,几乎一上午过去,便干了一半的活。
如今五月份,小雨时不时地下场一场,这个地区气候宜人,种东西倒是没有弊端,只是五月份最是农忙,很多人要忙着给自己下地干活。
这次里正找的人,花的工钱比平日里多了一倍。
“筠娘,你们作坊还收人不?”有人试探着问,起了要给作坊塞人的心思。
程筠不是听不懂:“作坊暂时还不差人手,过段时间才知道缺不缺,要是招人我会告诉里正。”
“好,我女儿年纪十四,也是可以干活的年纪了。”
乡下的姑娘们从小到大劳碌个不停,手上自然是有力气的。
程筠道:“只要里正那边过关,我都没问题。”
这是把球踢到了里正那边。
问话和还没来得及问话的人心里都回过味来,看来在程筠这里行不通,要想往作坊塞人还得在里正那边下工夫。
“你们先干着,都仔细点,这些苗子不能受伤,不然长不大。”
“知道,三郎家的你就放心吧。”
见他们都上手了,程筠没继续在山上多待,她先回了村子。wWW.ΧìǔΜЬ.CǒΜ
只是刚下山,她就看见谢时堰骑在马上等在路边。
“找我?”不是她自恋,而是她看见谢时堰直勾勾地盯着她,若说不是冲着她来的,她真不信。
谢时堰翻身下马,走到她跟前道:“嗯,找你。”
“有事?”
“我想问问这金疮药你还有吗?”谢时堰递出瓶子。
程筠没接,淡淡地道:“这瓶足够让你伤口好起来,多了没用。”
谢时堰见她神情冷淡,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是我用。”
“你家里还有受伤的人?”程筠诧异。
倒也不是。
谢时堰沉默了会,缓缓道:“我的大夫说这金疮药若用在行军打仗的方面上肯定能提高将士们三层战力,我想找你收购药方。”
收购药方?
方子是经过她改良的,花了不少功夫。
若卖出去,赚不了多少银钱。
而且卖房子只能赚一笔,她喜欢细水长流,这样能吃老本。
“药方不卖。”
谢时堰失望地道:“好,我知道了。”
平常人都会将祖传的药方藏着掖着,想必她也不例外。
“不过我可以和你合作,每月给你提供多少瓶,你到时候来找我取就行。”
谢时堰眸子微眯:“当真?”
“骗你没什么好处。”程筠精打细算,又冒出了法子,“金疮药的方子我不卖,但另外有个药方我可以卖给你。”
“什么药方?”
“止血散,不过止血散只能止血,不能使伤口愈合,配上金疮药效果更好。”
“程娘子打算多少价格卖给在下?”
程筠想了想,伸出手指比了个数。
她还没说话,谢时堰急忙道:“五百金?好,我答应了,不过在给钱和药方时,我得让我手底下的大夫验过货,程娘子有没有异议?”
五百金……
她能有什么异议?
她只打算卖五百银子,看来谢时堰是个有钱的主。
“好,你打算什么时候来验货?”
“今晚如何?”
县城到村子,一个下午的时间足够了,他怕时间拖得长了,她反悔。
程筠道:“行。”
谢时堰见她答应,翻身上马离开了村子。
往回走时,程筠正巧碰上周婶从作坊出来。
周婶往村口看了看,谢时堰骑马的背影还未彻底消失:“筠娘,那个人你认识?”
“算不上认识。”
“他和三郎长得那么像,昨天我们差点认错了。”
不是像,除开穿着打扮和声音,恐怕是一模一样。
程筠无奈地道:“是挺像的。”
“昨天他还跟我们打听三郎是谁呢。”周婶扯着她小声说了几句。
程筠眸子凝了凝,有意无意地道:“是吗?那你们怎么说的?”
周婶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我们觉得不太对劲,没说实话,只说三郎是你相公,看背影有点像,所以认错人了。”
“好。”程筠觉得还不够,交代道:“这人身份尊贵,三郎与他长得相似纯属碰巧,婶子,你们以后若是碰上外人,别提三郎的名字,我怕给三郎惹来麻烦。”
人家是权贵,他们是普通老百姓。
周婶稍微一想就明白程筠在忌惮什么,忙道:“筠娘放心,我们心里有数,不会乱说,作坊里还有事,我先去忙了。”
“去吧。”
程筠与周婶分开,她朝村口深深地瞟了眼。
谢时堰看起来不是那么容易敷衍的。
他今天出现在这,真的是为了药方?还是说,他已经去见过谢三郎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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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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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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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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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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