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嚷嚷着朝鸭棚里过去,程筠看好戏上演,自然不会错过,留容婶在家看孩子,跟着去了。
她到的时候,发现除了上房的那几个人没在,村子里的老老少少都到了。
砰!
啪!
麻子、富贵、铁柱三人正对套着麻袋的小偷大打出手,生怕便宜了这个小偷!
“小偷是谁?”里正言辞令色。
“哎哟,别打了,我不是小偷!”小偷哭爹喊娘地求饶,“别打了,再打要死人了,我真不是小偷!都是误会!”
听到这声音,里正脸色更差。
他本来还有所期待,如今彻底没了!
在场的众人若有所思地道:“声音有点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
“是我,我是谢青,谢大郎,真的只是误会,我不是小偷!”谢青被三个大老爷们拳打脚踢,已然没了力气。
好不容易挣扎出声,自然想摘干净。
他连忙扯掉头顶的麻袋,哭着喊着道:“叔伯们,你们难不成不认识我了?”
众人看到是他,神色各异。
不过程筠可不会被他糊弄过去,冷笑道:“谢青,你们家可没往鸭棚投银子,深更半夜,大家伙睡得正香,你来这干什么?”琇書蛧
是啊,上房没有出钱出力,也没有参与这个营生。
为啥要来这?
程筠见大家伙开始怀疑了,加把劲地道:“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这,你还说你不是小偷,谁信啊?”
谢青被打得鼻青脸肿,眼泪汪汪地道:“程筠,我看你分明是公报私仇,故意污蔑我名声!”
“你真是好大的脸。”程筠目光幽暗,“你说我污蔑,那我问问你,是我用刀子架在你脖子上让你来这的?”
谢青闷声不吭。
大家伙瞪着他道:“之前丢失的几十只鸭子,我们到现在还没找到是谁偷抢,你现在又这么巧合的出现在这,你说,这事是不是也是你干的!”
“不是……”
“不是个屁,鸭棚跟你们家没半点关系,你说你大晚上的不睡觉来这不是想耍心眼是想干啥?枉你自诩读书人,居然做偷鸡摸狗的勾当,呵,你人品真不行!”
“还想跟三郎比,三郎那样儿的,你给他提鞋都不配!”
谢青最不喜欢让谢三郎压自己一头。
闻言,他抬起那张被揍的亲妈不认识的脸,呵斥道:“谢三郎算是个什么东西,他不过是运气好点,会溜须拍马,才得柳老和廖院长赏识罢了,要不是柳老和廖院长,凭他的学识能力有什么资格根本相提并论?”
村子里的人不认识什么柳老和廖院长。
他们从谢青字眼里明白这两个是大人物,冷笑道:“三郎自然不是你口中这样的人,至于你,呵呵,估计就是这种笑面虎!”
谢青自视甚高,怒目而视。
“你们就是得了程筠的好处,在这帮着她说话,你们是非不分……”
大家伙肺气炸了。
什么叫得了程筠的好处?就算没得她的好处,他们也有分辨对错的能力,最重要的是,鸭棚是他们的大家伙的,可不是程筠一人的!
“你少跟我们扯犊子,说你来这干啥!”
谢青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我看书觉得闷得慌,出来走走,哪知道被张大壮他们当成贼抓起来了,还没等我解释,他们给我套了麻袋一顿毒打,我还觉得冤呢!”
张大壮收了锣鼓,回来了。
正好听见这么句话,他嘴巴子上下一碰:“谢青,要不是你在鸭棚旁边偷偷摸摸的,仅仅是单纯的散步透气我们会抓你么?”
麻子跟着道:“就鸭棚那边还被你掏出个洞,你看看你的手,全是被荆棘勾出来的泥巴和伤口!到现在你还想狡辩诋毁筠娘,你安的什么心!”
铁柱道:“你们上房的人心思果然都脏,呸,见不得人好的东西,压根不配继续待在溪水村,赶紧滚!”
“……”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谢青的手。
马氏男人李长根冲上去,一把握住谢青的手。
果不其然,指甲缝里全是黄泥巴,手背还有不少荆棘勾出来的血痕,张大壮指的鸭棚方向有个大洞,证据确凿,谢青居然还想抵赖!
里正黑着脸问道:“谢青,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谢青反驳道:“伤是我不小心摔出来的,泥巴也是不小心碰上的,压根不是张大壮他们说的那样,他们肯定是受了程筠的指使才往我身上泼脏水,对,没错,绝对是这样!”
“呸!”
张大壮忍不住,一脚踹在谢青肚子上。
“你他娘的不见棺材不掉泪,到这个节骨眼上还胡说八道,是个男人就敢作敢当点把事情认了,那样我还敬你是条汉子!”
谢青死不认罪。
只要不认罪,这些人也奈何不了他,他可是秀才,明年参加科考后便是举人老爷,举人是什么,可以当官的!
到时候得罪过他的,瞧不起他的,他可以好好惩治!
程筠知道他嘴硬不容易松口,打量了他几眼,眼睛倏地眯了起来:“你今天来,应该不是只想挖个洞放黄鼠狼进来吧?”
鸭棚养了大鹅,黄鼠狼被放进来每次顶多损失几十只鸭子。
谢青肯定是打定主意想毁了他们的鸭棚,今晚来这,绝对不止挖个洞这么简单。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程筠朝张大壮使了眼色道:“麻烦大壮叔搜下他身上有没有带别的东西。”
张大壮立即明白过来,上下其手。
谢青急眼了:“别过来!你们敢!我可是秀才功名在身,就算碰到县太爷都用不着下跪,你们这群刁民不许过来!”
张大壮怎么可能会听,抬手扯开谢青的衣裳。
从上摸到下面。
很快,他动作顿住了,从衣服里抖落出一样东西。
谢青羞愤地骂道:“我总有一天会让你们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定让你们后悔今天所作所为!啊啊啊啊——”
众人眼神一沉,盯着谢青的目光之中带了些冷意。
张大壮捡起掉在地上的瓶子,为了以示公正,他当着大家伙的面递给了里正。
里正接过,拿着瓶子打量了下:“这是啥?”
他拔掉瓶塞,里面是棕褐色的液体,用手倒出来点在指尖上,又闻了闻,味道有点难闻,却看不出来是个啥东西。
他手指靠近嘴边,正准备试试味道。
“小心!”
程筠惊叫出声,疾步冲到里正面前,重重地拍开了里正的手。
前几天鸭子无缘无故丢失了几十只,这事在村子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大家伙心里正怀疑是谁干的呢,谢青咋突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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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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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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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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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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