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作坊,肯定招人,不然怎么开起来,金氏问的不是废话么?
金氏立即问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进来?”
周婶讥笑道:“笑话,你哪里来的脸,方才不还在嫌弃筠娘?如今想进作坊干活,真当我们好欺负还是说觉得筠娘是软柿子,随你们捏圆搓扁?”
金氏心气高,没想到会被周婶辱骂。
气的脸色微变,她歪着脸道:“你什么意思?”
“听不懂啊?没脑子?”周婶叉腰,“欺负了人还想得到好处,真不知道你们是咋想的,赶紧走,我们作坊再缺人也不会收你们这种破烂货。”
跟着金氏来的人以前都欺负过程筠,听见周婶这么说,个个脸色涨成猪肝色。
可更多的是不知愧疚,脸歪眼斜,想上来打人的货色。
不过这是在溪水村,怎么可能让隔壁村里的人放肆?
周婶猖狂地道:“咋样,想打人?”
金氏骂道:“是你嘴贱,我们打你不很正常?”
“呦呦呦,你们这几个老泼妇,是不知道这是在哪?这是在溪水村,可不是你们水源村,想撒泼滚回你们自己村子去,别在这当现眼包!”
说着,马氏等人围拢过来。
想将这几个嘴臭的长舌妇摁在地上摩擦。
“你们想干啥?”长舌妇们还是怕了,“不收人就不收人,有什么好得意的,迟早亏钱!”
王大娘道:“亏不亏不知道,反正没你们赚的。”
长舌妇们咬了咬牙,气得扭头走了。
临走时,还愤恨地瞪了眼程筠,程筠嗤了声:“再瞪,我就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
反正她暂时没打算去隔壁村子招人,就算要招也得是品行好的,像金氏这些惹人心烦的货色,绝对不能要!
作坊扩大规模后,里正和程筠忙得脚不离地。
一边招人一边督工。
最后人选敲定下来,村子里不少人喜笑颜开,不过没被选上的自然垂头丧气,还想耍心眼进作坊。
里正被磨得没脾气:“行了,没中选的没必要唉声叹气,筠娘说了,作坊多了需要大量柴火,砍柴是个不用费脑子的活,去把柴火找来,筠娘按照集市上的价格收。”
“里正,你说的是真的吗?”砍柴只需要有力气,谁都能找来!
里正拿着本子道:“这个自然是真的,不过筠娘也说了,柴火不能偷工减料,一担一百斤,三十担一两银子,满三十担结算。”
三十担一两银子,比集市上还要高出两百文左右!琇書網
听到这话,众人激动地跳了起来。
“这感情好,筠娘可真是我们溪水村的福星!”
里正数落道:“多的话不说了,反正你们清楚,筠娘还说了,村子里的青壮年有力气地留下,老弱病残的先回去。”
说完,里正又点了个名字。
“李大根你们父子也留下来。”
李大根是村子里出了名的老猎户,进深山经验丰富,只不过李大根越发老了,再加上年轻时与猛兽搏斗过很多次,身上留了病根,便很少上山。
除非必要,平日里都是李大根的儿子李开杰上山找猎物。
而,李大根父子俩还是里正同宗同族的堂兄弟,关系也挺亲厚。
程筠在这个时候吃过饭后过来了,里正忙道:“筠娘,人我给你留下来了,你自己来说吧。”
“谢谢阿伯。”她道了声谢,走到最前面。
李大根抽着旱烟道:“啥事啊,直说呗?”
程筠看了眼在场的众人,不慌不忙地道:“你们应该听说了,我要培植胭脂虫,胭脂虫长在深山里的仙人掌上。”
李大根目光闪了闪,明白过来。
可他不说话,只盯着程筠,似乎在等她继续往下说。
“仙人掌需要从深山里运下来,必须得人去挖去砍,可深山老林路途遥远,路况不明,还有毒虫猛兽作祟,必然危险重重。”
“三郎家的,你是不是想让我们上山?”人群里有个五大三粗的壮汉问。
程筠郑重其事地道:“是,你们每上山带回一担仙人掌树,我给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
众人抽了口气,上下山顶多一天来回,而人多的话,兴许会过上一夜。
满打满算也只是两天,两天赚一两银子,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
倘若多去几次的话,那儿子的媳妇本和自己的棺材本不都有了么?
“是,银子多,风险也大。”程筠语气严肃,表情更是谨慎,“你们想好了再决定,若是不想干,觉得这碗饭难吃,这钱赚得辛苦,可以先回去。”
大老爷们对视一眼。
走了五六个身体不行的,但他们的儿子却留下来了。
“溪水村里没有怕死的汉子!”年轻小伙血气方刚,毫不畏惧地道:“我们去,我们不怕死!”
死有什么,最怕的是没钱!
里正被说得神色动容:“没错,咱们有手有脚,不偷不抢,凭自己能力挣钱,怕个屁!”
程筠道:“即便你们这么说,但我还是要提醒一句,山上有猛兽长虫,万一出事,那可不是轻伤,但我答应你们,倘若有人受伤,我每月给出事那户人家三两银子,直至病愈。”
“若有人不幸去世,我同样每月给三两银子,直到他父母终老,儿女长大,这件事你们回去要与你们家人好好说清楚,你们家人同意的,明日在村口榕树下集合。”
听到她这么说,众人窃窃私语。
三两银子……
有些人家一年到头都攒不起三两银子,程筠却这么大方。
“三郎家的,我们明白了。”
里正道:“明白了就赶紧回去商量,准备好火把干粮水壶,柴刀磨得锋利点。”
除去李大根父子,其余人从里正家离开了。
李大根吧嗒了下旱烟袋子,问道:“留我们在这,肯定也是有话要说的吧?”
程筠道:“大根叔,我知道你是远近闻名的猎户,经常出入深山老林,和野兽打交道的经验丰富,也熟悉山里的路况,所以我想让你带队进山,酬劳为五两银子。”
有些话,她不好说,便给里正使了个眼色。
里正忙接过话道:“倘若出事,每个月补偿你家中六两银子,老弟,如果你想接这份活,那……”
李大根皱了皱眉。
福利待遇的确很好,可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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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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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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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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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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