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人多,她早冲过去抢肉拿回家炖菜了!
里正皱眉,石老太这是在道德绑架他呢?
“石老太,这是筠娘打的野猪肉,她想分给谁就分给谁,没叫你自然是不愿意分给你,你哪来的脸在这要肉?”
石老太刻薄地道:“她打的?凭啥她打得叫你们不叫我们,没把我们当村子里的人看?搞这种收买人心的一套,恶不恶心?”
方氏道:“娘,人家这是长得骚做的事也骚。”
周婶呵斥道:“我呸,你们两个不要脸的东西,在这胡说八道,见不得别人好是吧?再多嘴,小心我给你们嘴撕烂!”
马氏跟着道:“只有自己骚贱的人看别人也带着骚气,骨子里脏的看谁都是脏的!”
“我不跟你们瞎扯!”石老太胡搅蛮缠,“反正不管怎么说,肉必须分我们一份!我们家人多,分我们十斤吧!”
啧啧,别人都是三斤,她什么东西还想要十斤?
周婶正要开口说话,看见程筠走了出来:“筠娘……”
程筠脸色很平静,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她看向石老太,莞尔道:“东西是我的,分不分我说了算,你算个什么东西?”
“嘴巴再不干不净,小心我缝了你这老太婆的嘴,免得污言秽语脏了我的耳朵!”
石老太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小娼妇,你摆明了要跟我作对?”
啪!
巴掌声落下,程筠动作快得离谱,紧接着又是几个巴掌,连带着旁边的方氏也没放过。
方氏和石老太被打得晕头转向,看东西是重影。
石老太抬起手想要反抗,程筠根本没有给机会,她抬手又是一拳,拖着人扔进了臭水沟里,石老太和方氏滚了一身的臭泥。
两人浑浑噩噩地站起身,张了张嘴,想要骂人,却又不敢再激怒她。
程筠居高临下地道:“说了别来招惹我,你们要是再不听……那你们会落得张氏那个下场,张氏是你们亲手下的葬,死的模样你们应该还记得吧?”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石老太和方氏浑身一抖。
见鬼似的盯着程筠,仿佛在看什么大恐怖般,这次,两人没有停留,也没嚷嚷分肉了,逃也似的离开了谢家。琇書網
里正还觉得奇怪,小声道:“她们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走得这么快?”
挨了打,不仅不让他主持公道,还废话不说径直走了,太古怪了!
程筠漫不经心地道:“兴许是良心发现,所以走了。”
里正道:“她们能改过自新也是不错的,好了,大家伙都散了,筠娘还有别的事要忙,我们可别再打扰她了。”
等人走完,程筠才洗了澡回了房间。
谢三郎正奋笔疾书。
她走过去一看,才发现他正在作词,这词前部分意境优美,可到了中部分,她仿佛看见大漠黄沙,远方孤烟。
最后,又是壮士扼腕的惋惜之情。
她家小相公,怎么还能做出这种深奥的词啊?
“相公,这么晚了还不睡?”
谢三郎正好写完,抬头看了她一眼道:“睡。”
躺在床上,程筠翻来覆去,最后还是没忍住,脸压着手掌心,侧头看他。
“怎么了?”谢三郎被她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
程筠凑了过来道:“没怎么啊,就是想知道你这词写给谁的?”
谢三郎沉默了会,说道:“写给一个将军的。”
“哦。”难怪那么悲壮,战场上基本上只有杀伐,悲壮是情理之中的,“那位将军是不是壮志未酬身先死?”
谢三郎心颤了一下,深深地看了眼她:“你怎么知道?”
程筠抬眼看着床顶道:“词里面看出来的。”
“是,他死了。”谢三郎情绪不高。
她掀开被子,往谢三郎怀里一缩:“别不开心了,人终归会死的,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他虽然死了,但你还记得他不是吗?”
真正的死亡,是被世人忘却。
是有人提到那个名字,别人都不知道是谁。
……
翌日,程筠炒了点豆豉吃。
味道很成功,和前世吃的大差不差,不过不得不提的是,两小只很喜欢吃,可谢三郎和阴湛却不怎么喜欢。
谢三郎还能吃几口,阴湛上一秒吃到嘴里去,下一秒吐了天翻地覆。
阴湛满脸嫌弃地道:“这什么东西,是人吃的吗?臭死了!”
珺宝拧着眉头道:“明明很好吃,根本不臭,香得很!”
阴湛道:“你鼻子出问题了!”
“没有!”珺宝态度很坚定。
容婶皱眉看了眼阴湛,严肃地道:“好了,不喜欢吃就别吃,村子里本来就没有山珍海味供你吃喝,你若是想吃山珍海味就早点回去。”
阴湛把头一撇,哼了哼。
容婶还想说几句,可看见他红了眼便心疼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程筠眼神从两人身上扫过,又淡淡地挪开了。
谢三郎和昭宝吃过饭后便去书院了,而程筠则留在家里做糕点和口脂,上次的蜂蜡还有剩的,正好和胭脂虫搭配。
阴湛没事的时候进了谢三郎的房间找书看。
正好瞧见了那幅字,他拧了拧眉头,总觉得字迹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他走上前,翻看了眼,最后卷成卷轴,带到了自己房间里欣赏。
珺宝坐在小椅子上,看着程筠捣着胭脂虫,也不害怕:“嫂嫂,这些真的能做出又红又艳的口脂吗?”
“能啊。”
珺宝又托着腮帮子问道:“做出来能不能给我留支。”
程筠不厌其烦地道:“当然可以,不过珺宝这么小就开始爱美啦?”
珺宝道:“我想攒起来当自己的小金库。”
“好好好,嫂嫂给你留。”小孩还真是可爱。
给口脂定完型,程筠当真给珺宝留了一支,又给容婶送了支,剩下的全部放在了木盒子里,等孟长嘉来拿。
一晃眼,过去了六天。
孟长嘉和寻巧果然来了。
程筠看到孟长嘉出现在家门口,还挺奇怪的,平日里只有寻巧来送订单,可这次,孟长嘉居然也来了。
见到她,孟长嘉满脸激动地下了马车。
“程娘子,你知不知道出事了!”
孟长嘉没带面纱,表情精彩绝伦,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道:“你怎么没有反应?哎呦,你要不要听听?”
像孟长嘉这样的贵女,很少大喜大悲。
能让她表情这么不受控制,肯定出了大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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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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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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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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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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