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吼,村子里不少人都围了过来。
他们对拍花子都深恶痛绝,松了松筋骨就想要对男人动手。
男人看起来眼生得很,不像是本地人,口音也很重。
“诶呦!”男人见状,知道不能让人误会下去了,将担子放下,拿开盖子,“你们看,我都说我不是拍花子,干啥污蔑我!”
程筠首当其冲,看见了箩筐里的东西。
居然是红薯!
可她这段时间都打听过了,这个朝代还没有红薯,这个男人是从哪里弄来的?
孙氏哭着道:“那二狗子哪去了?”
“娘,我在这儿呀!”二狗子迈着小短腿,嘴里还啃着窝窝头。
孙氏看到他,气得把人拉了过来,使劲打着他的屁股:“我就喂个猪食的功夫你咋就不见了,可吓死娘了!”
二狗子嗷嗷大哭,手里的窝窝头也不香了:“我躲在柴垛里了……”
男人在这时不情不愿地道:“现在弄清楚了,我可以走了吧?真是的!”
孙氏不好意思地道:“是我误会了,抱歉啊,你走好!”
“诶,没事没事。”得了道歉,男人也没有咄咄逼人,只是道:“你家有猪啊?我这东西可以喂猪,要不你买了?不贵,只要两百文!”
孙氏打量着男人,男人面色黢黑,都瘦成皮包骨了。
显然是经过不少风吹日晒,她又看向箩筐里的东西,完全不认识,而且还要两百文,她这哪敢要!wWW.ΧìǔΜЬ.CǒΜ
万一把猪给毒死了那她们这家子都不用活了!
孙氏生怕被赖上,激动道:“不用,我们猪吃猪草,不吃其他的,二狗子,跟娘回去!”
听到这话,男人满脸失落,肚子在这时也响了起来。
原本众人还挺好奇的,听到这动静都纷纷散开,要是这东西猪能吃,那人差不多也能吃,这男人怎么还会饿肚子?
绝对是个骗子!
见状,男人挑着担子准备离开。
“等等——”
程筠目光落在箩筐上:“这东西我买了。”
周婶还没走,听到这话立即就道:“筠娘,这东西都不知道有毒没毒,你买了干啥?你家里又没养猪!可别被骗了!”
红薯啊,可是好东西!
程筠知道和周婶解释不通,等种出来了不用解释这些人都会知道:“周婶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周婶知道程筠是个有主意的,也没再劝,转身回了家。
男人问:“你真要?”
“真的。”程筠指着箩筐,“这些我都要了,给你一两银子,成不?”
男人不可置信:“这……当然可以,只是这东西说句实话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你买回去若是出了问题我可不负责。”
程筠道:“好,但你要告诉我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我家住在海边,以捕鱼为生,这东西是在一艘船上发现的。”男人还算老实,“要不是渔船坏了我也不至于挑着这些东西来卖。”
箩筐里还有股子鱼腥味,确实印证了男人的话。
程筠转身进屋子拿了银钱,又给男人端了碗面条。
男人受宠若惊地道:“谢谢小娘子!”
他端着面条三两下吃完了,程筠将红薯拿进屋,把箩筐还给了男人,交代道:“十月份你再来这里一趟。”
男人不明所以,却还是点头答应了。
屋里,两小只对着红薯发着呆:“嫂嫂,这是什么呀?”
“这个可是好东西,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相公,村子里谁家有牛?”
谢三郎其实也挺好奇的,不过还是没和两小只一样情绪外露:“里正家有一头,不过已经是老牛了,基本上不外借。”
耕牛在这个朝代是极为重要的物件,谁若是偷偷宰杀耕牛,严重的可是会人头落地!
“那我们雇人把地开垦一下?”
之前分到了五亩田地都还没有去折腾的,现在有了红薯,正好种植。
谢三郎道:“这个随你。”
说做就做,程筠先去找了周婶,和周婶说了下开垦土地的事,听到每天有十文钱拿,周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五亩田、五亩地,不多,多找几个人大概两三天就能挖完!”
找人的事是让周婶去做的,周婶人缘好,找的人也踏实靠谱,听到有钱拿,众人都满口答应下来。
总共六个人,四个男人两个女人,程筠还管了一顿早饭。
开垦当天,六人一大早就出现在院门口。
程筠给每个人发了两个热乎乎的大肉包子,还有一碗稀饭一个鸡蛋,看这早饭标准,六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逢年过节他们都舍不得这么吃!
“筠娘,冲你这顿饭,我们肯定把你的地开垦好!”
程筠笑了笑:“那就有劳各位叔婶了。”
角落里,张氏眼窝凹陷,眼底泛青,整个人透着阴森森的气息。
张氏看着程筠这边的动静,眼底蓄满了憎恨:“这死丫头究竟想做什么,吃这吃那,又请人做活,她这是哪里来的银钱!”
这段日子她日防夜防,却都没看见程筠露出马脚。
更没找到自己的儿子,心都凉透了!
谢元娘顺着目光看了过去:“她们不是从奶那里分走了三十两银子么?”
张氏龇牙咧嘴地道:“三十两也经不起她这样花,你可不知道,这几日她顿顿吃肉,几乎没停下来过!”
谢元娘叹了口气道:“我们先回去吧,不然奶待会看你在这又要骂你躲懒了。”
张氏数落道:“回什么回,你弟没找到我就不回去,你也真是的,一点都不担心你弟。”
谢元娘眼神一暗:“娘,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自然是担心二郎的,可找不到人我又有什么办法,更何况——”
她顿了顿,小声道:“林公子说要娶我了,娘,你也该为我的事情上点心。”
张氏现在满心都是自己儿子,哪里会听见女儿在说什么。
对她说的话充耳不闻。
“元娘!”
谢元娘抬头看过去,就瞧见罗婉站在竹林旁边朝她招手。
罗婉和谢元娘被称为溪水村双花,身段样貌都差不多,两人向来看不起彼此。
“怎么了?”谢元娘想了想,走过去。
罗婉目光远远地落在程筠身上,透着怨恨和嫉妒:“我觉得程筠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是让谢大哥当心点她,小心被她蒙骗了。”
谢元娘目光闪了闪,淡淡地道:“我看她人挺好的,你怎么这么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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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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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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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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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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