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棺陷入了最后的挣扎,它在拼命阻止魔胎的吸收,跳动得十分厉害。
可惜这一切都是徒劳,在经过一道声嘶力竭的尖锐惨叫声后,青铜棺椁停止了跳动,那股浓郁到令人心惊的冤孽气消失了,就连缠绕在上面的树藤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随着黑气的消散,我的视线变得清晰起来,瞪大眼一看,除了那个眼里闪烁着邪气的魔胎,依旧好端端地平躺在棺椁下面外,刚才出现的“虫脸”居然不见了。
难道是因为邪气被吸走,虫脸也跟着消失了?
我恍惚了一阵,看着空空如也的铜棺,脑子里一片迷糊。
这时魔胎居然张嘴发出了刺耳的啼哭声,充满童稚的哭声,显得是那么沙哑尖锐,刺得我耳膜剧痛,差点从棺椁上掉下来。
这鬼崽子,简直比恶修罗还要邪门!
我重新看向了魔胎,发现他居然也睁开了眼睛,同样直勾勾地看着我。
那双猩冷的眼球中,多出了一抹异样的妖邪感,不再像之前那么空洞,简直比毒蛇还要冷。
他已经吸收掉恶修罗的冤孽气,成为了魔胎和恶修罗的结合体,我无法想象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但直觉告诉我,这东西将来只怕会比恶修罗还要恐怖。m.χIùmЬ.CǒM
“哈哈……终于成功了。”
就在我浑身发抖,被魔胎的眼神吓得魂不附体时,耳边却传来了黄令公的大笑。
他跌跌撞撞地跑来,顾不得身上的伤势,一把推开我,用贪婪的眼神看向那口青铜棺椁,大笑着伸出手,似乎在铜棺下面摸索着什么,嘴里自言自语地喃呢道,
“踏破铁鞋,老夫足足等了你三十年,现在这东西终于归我所有了。”
我茫然地退到旁边,看向黄令公这幅迫不及待的样子,心里很是迷茫,刚想问他到底在找什么,却听到那棵已经枯死的大树背后,竟诡异地传来一声冷笑,
“姓黄的,那东西不属于你,还是被白费功夫了。”
什么人在讲话?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们集体愣住,就连玄真子和明通法师也露出十分意外的眼神,互相搀扶着站起来,纳闷地看向那棵树干。
黄令公更是浑身一颤,露出满脸的怒容,身体凌空一跃,冲向了冷笑声传来的地方,
“藏头露尾,你到底是谁,竟敢在老夫面前卖弄玄机!”
这老东西虽然为人不怎么样,可身手却是一等一的厉害,哪怕受了重伤,动作还是快的离谱。
他第一时间冲到了树干背后,试图揪出躲在树后的人,可落地的同时,嘴里却发出了一道不可思议的惊呼,随后树干后面伸出一只筋肉虬结的大手,化掌为拳,径直砸在了黄令公胸口上。
我听到一声闷响,隐约伴随着肋骨开裂的声音。
刚刚冲出去的黄令公身体一震,被一股很大的力量反弹了回来,狠狠摔向地面,连着翻滚了两圈。
等到身体停止翻滚的之后,黄令公双手撑住地面,抬起了一张充满暴怒脸,一字一顿道,
“姬凌云,你敢暗算老夫!”
“呵呵,有何不敢?”
躲在树后的人笑了,随后大步走出,露出一道身形魁梧、肌肉虬结的身影,宛如铁塔般站在了青铜棺椁的侧面。
“是你?”
随着这个人的出现,连我也愣住了。
出现在这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半个月之前,那个和玄真子拼得两败俱伤的红发老头!
他背负着双手,好似闲庭信步一般出现,雄狮一般的脸上蕴含着不怒自威的威严,冷眼环视了一周,哈哈大笑道,
“玄真子,明通大和尚,还有黄家老鬼,想不到你们三个人居然会联手下墓,这倒是让老夫有些吃惊。只不过嘛……”
话说一半,红发老头又故意拖长了音调,用戏谑的目光注视我们,
“这恶修罗可不好对付,看来你们受伤不轻,已经没办法对我形成威胁。”
“嘿嘿,姓姬的,想不到你个老家伙也学会了藏头露尾。”
玄真子擦拭掉嘴边的血渍,脸色阴沉,嘴上却一点也不客气。
黄令公则是一边咯血,一边默默地爬起来,用充满仇视的目光怒视着红发老头,语气低沉道,
“那些封锁了阎王村出口的法阵,还有莫名其妙出现在村里的孤魂野鬼,都是你招来的吧?老夫早该想到的,除了你,天下还有谁能具备这个本事,能让修罗墓的封印提前爆发!”
“没错,是我干的。”
红发老头心情大好,一脸得意地背负双手说,
“是我破坏了这里的封印,逼你们不得不提前下墓,是我在村口布置了法阵,让这个村子的人没有办法把消息传递出去,同样是我,利用陈寡妇的尸体做局,孕育出了这个魔胎。”
“你说什么?”
听到这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怪不得我和慧真带领村民离开阎王沟的时候,会遇上那些诡异的事。
原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
“嘿嘿,当然是我。”
红发老头傲然一笑,垂头看向我说,“小子,上次分手时我问过你,愿不愿意改换师门,以后跟着我混,现在想清楚答案了没有?”
我浑身都不自在,可想到村口发生的那些事,还是鼓足了勇气说,“放你妈的屁,谁要当你个老不死的徒弟!”
“你胆子不小哇!”
红发老头也不恼,居高临下地审视我说,“玄真子受了重伤,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对手,老夫要想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即便是这样,你还打算拒绝我吗?”
我被他吓人的眼神一瞪,差点连裤裆都湿了,但还是硬着头皮咬牙,恶狠狠地说,
“男子汉大丈夫,宁死不能低头,有能耐你就劈死我!”
“呵呵,有意思,真特奶奶的有意思,活了将近百岁,能被我看上眼的人实在不多,可惜你不能为我所用,实在遗憾得很。”
红发老头眯着眼睛,看我的眼神越发欣赏,可语气却寒冷得好似在嚼冰块,
“你这小子命格不简单呐,既然不能为我所用,就不能留下你,免得将来会成为我的心腹大患。”
说着话,红发老头浑身的骨骼咔嚓爆响,气势不断拔高,宛如一座巍峨的大山,眼中透露出的杀意,让我甚至都不敢移动一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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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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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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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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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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