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懵了,愣愣地看向挂在墙壁上的野猫,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笼罩了大脑。
浓雾中,至少二三十只野猫冷幽幽地和我对视着,浑身炸毛,还把背全都弓起来,口中发出“喵呜喵呜”的叫唤声,嘶哑彻骨。
奶奶也被这些野猫吓到了,赶紧把头缩回去,大喊大叫道,
“别、别来找我,跟我没关系,你们要找就去找那个死贱人,啊,救命,救命啊……”
奶奶的呼喊声越来越大,伴随着深深的恐惧,我赶紧对她喊道,“奶奶你别怕,只是一群野猫而已,它们伤不了人的。”
话刚说完,我就看见一头浑身发黑的野猫,忽然从墙头蹦下来,直接朝灵棚方向扑过去。
它到底要干什么?
我傻愣着看向黑猫的动作,发现它的目标居然是摆在灵棚下的那两口棺材。
只见黑猫动作敏捷,快得跟离弦之箭一样,高高跃起,直奔棺材撞上去。
砰一声,野猫的脑袋狠狠磕在棺材角上,撞得脑颅崩裂,血糊糊的猫血全都涂抹在三叔那口棺材上,本就暗红色的棺材瞬间被染成了触目惊心的血红。
它居然跳到棺材上自杀!
我整个人都傻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诡异了,只见出现在我家的野猫们,集体发出了嘶哑尖锐的咆哮,一只接着一只,好像中邪一样从墙头上蹦下来,全都用脑袋去撞三叔和三婶的棺木。
砰砰的撞击声接连不断,野猫们全都撞得脑浆迸裂,大量黏糊糊的鲜血涂满了整个棺材盖子,汇聚成一些弯弯曲曲的诡异纹路。
糟糕!
我忽然想到什么,猫能通灵,本身就是充满邪气的生物,下葬的尸体最怕和野猫接触。
现在这么多野猫集体出现在我家,还疯了似地撞击棺材板,那些猫血沿着棺材渗进去,滴到三叔和三婶的尸体上,肯定得出事!
该死的。
我壮了壮胆,抄起一根板凳去驱赶这些野猫。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野猫好像失了魂一样,一只接一只,不知疲倦地撞击那两具棺材,我怎么驱赶都没用。
很快就有大量野猫死亡,它们身上渗出的血液已经涂满了整个棺材。
就在我用尽全力驱赶这些野猫的时候,一道诡异的“砰砰”声传来,瞬间打断了我所有的动作。
我打了个激灵,用颤抖的目光看向那两口棺材,发现三叔和三婶的棺木都嘎吱晃动了起来。
厚实的棺材板下传来“咚咚”的敲击声,像极了有人被困在棺材里敲门!
诈尸了!
我头皮都快要飞了,丢开板凳,用身体死死贴着墙。
两具棺材一左一右,不断发出嘎吱的摇晃声,连棺材下面的凳子也承受不住它们晃动的频率,咔嚓一声后,凳子腿直接折断,两具沉重的棺材也发生了倾斜,狠狠砸在地上。
地面狠狠抖了一下,我的心也跟着发抖。
紧接着棺材板下也发出咔咔的指甲滑动声,沉重的棺材盖子被逐渐顶起来,轰隆一声砸落在地。
我看见了三叔三婶,他们脸上白如纸浆,手臂居然开始长毛了!身上挂着一层白色的绒毛,指甲也变得弯曲坚硬,好像半截延伸出来的筷子,直挺挺地插向天空!
“啊!”
我脑壳都快吓亮了,二话不说,扭头就往门外跑去,这时候背后传来奶奶撕心裂肺的惨叫,
“救命,救命啊,你们不要靠近我……”
奶奶!
我急忙刹住车,颤抖着回头,发现三叔的尸体正带着诡异的冷笑,从棺材里一蹦一蹦地爬起来,朝关押奶奶的柴房蹦跶过去。
他生前是奶奶最疼爱的小儿子,可现在却变成了索命的厉鬼,正用尖锐的爪子抓挠着柴房大门。
老式的木板门根本扛不住三叔的一抓,一扯就是一道裂纹。
奶奶撕心裂肺惨叫,盯着大门哀嚎起来,“儿啊,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妈,你要遭天打雷劈啊……”
三叔表情麻木,嘴角还挂着狰狞的笑,根本不理会奶奶的挣扎,木板被他刨穿了,露出一个大口子。
奶奶把求助的目光转向我,“周玄,救我,奶奶会死的!”
我也想救,虽然奶奶那么折磨我妈,没干过什么人事,可她毕竟是养了我12年的奶奶。
可我太没用了,手脚根本不听使唤,好像被钉在原地似的动也动不了。
很快发生了更恐怖的一幕,三婶也从另一口棺材里蹦起来,好像个不倒翁似的,一下把身体绷得笔直,还转动着白色的眼珠,一动不动地定格在我身上。
她眼珠暗黄,好像两颗剥了皮的葡萄,眼仁已经坍缩到看不见了,只有两个漆黑的小点。
救命……
我跟过电一样浑身发抖,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了,依靠身体的本能跑向村口。
这个家太诡异了,我想逃出去,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可三婶已经盯上我了,她四肢僵硬,膝盖根本不会打弯,可蹦起来的速度却比我跑得还要快。
我刚冲出门口,就听到三婶脚后跟撞破门槛的声音,吓得我摔在地上打了个滚,回头看见一张惨白的死人脸,距离我只有不到半米!
三婶被门槛绊倒了,身体却依旧绷得笔直,刚好摔在我面前,那张紫青色的死人脸依旧直勾勾地正对着我。
“妈呀。”
我心跳都吓到停摆了,脑子恍恍惚惚的,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这时候身边却涌来一大片白雾,森冷的空气夹杂着大量枯枝和树叶,狠狠盖在三婶脸上。
三婶刚要蹦起来,就被这股冷风吹得倒栽回院子,与此同时我耳边也传来一道冷幽幽的声音,
“周玄,快跑!”
我已经吓得精神恍惚了,什么也顾不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继续王村口跑去。
跑着跑着,我被一根树枝绊倒,失去重心狠狠摔在地上,吃了满嘴的泥。xǐυmь.℃òm
顾不上擦拭这些泥巴,我失魂落魄地回头,看见三婶没有追来,这才靠在树上喘了好长一口气。
我按着依旧狂跳不止的心脏,心说好险,刚才差点就被三婶追上了,要不是关键时候刮来一股风……
等等!
有个念头忽然在我脑子里炸开,回想刚才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耳旁,提醒我快跑的声音,我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浓雾深处大喊一声,
“娘,是不是你救了我?”
没有回应,浓雾中看不到我娘的影子,只有冷风在呼呼盘旋着,卷动树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
是错觉吗?
我大脑依旧很恍惚,用力拍了拍冰凉的额头,没辙,只好拖着疲惫的身体继续往村子外面走。
可走着走着,我发现了更悲催的事情。
村子被浓雾封锁,哪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我好像迷路了,怎么走都走不出村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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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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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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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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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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