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爷接着道:“我和伍爷就是在他出狱后结识的,我们一起去挖了那个墓,东周后期的贵族大墓。”
他望向萧毅:“后来又在附近连着挖了三个,有部分东西放到蕴古斋吴老板那里去了。”
萧毅并没有在蕴古斋见到那批东西的记忆,只得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伍多邦继续道:“这滕广犯了事就跑到关外去了,楚家吧四处寻找也没有找着。后来呢,楚悠渠的大儿子,也是唯一一个儿子楚擎后来遇到了滕广的大儿子,两个人就掐起来了。”
滕学清问:“我大伯赢了。”
伍多邦哈哈大笑:“是你大伯说的?楚擎的左耳朵被你大伯砍了,但你大伯好像也丢了一件东西。”
滕学清想起大伯左手食指少了半截,原来是楚擎砍的。
“但是楚擎杀了我二伯。”滕学清握了拳砸在桌上。
伍多邦道:“我说吧,你们两家几代人的仇,谁都有错,说不清道不明,不如到你这里算了。”
滕学清鼓了嘴:“为什么算啊?我二伯的仇不报了?”
伍多邦道:“你们滕家吧,至少后代人挺多,但楚家,一脉单传,而到了楚擎这里,他还无法生育,也算是断子绝孙了。”
几人一听都睁大了眼睛:“此话怎讲?”
“你大伯和楚擎打是单挑,但你二伯却在旁边使坏,暗箭伤人,这不,楚擎的命根子就没了。”
鹰爷吐了一下舌头,滕学清这才明白楚擎为什么要杀二伯。
萧毅终于把事情听明白了,他道:“楚家的确不对,诬陷滕广让他坐了三年牢。本来这事滕广有理,但他选择奸杀无辜,伤害他人,这就过了,更何况祸及后辈。”
他倒了杯酒朝滕学清举起杯子:“希望滕少侠给我琪三一个面子,此事不要再追究了。毕竟楚家也挺惨的。”
滕学清握着酒杯道:“按理公子开口了,应该给公子面子,但此事我做不了主,我只能代表自己不再找他追究。”
说完他仰脖将酒喝下,萧毅笑了下,也将酒喝了。
鹰爷道:“公子想去幸福寨?”
萧毅笑着摇头,众人又随意喝了几杯酒,萧毅便告辞出来。
他对滕学清道:“滕少侠,就此别过。”
滕学清道:“我来关内,一则找仇敌,二则涨阅历,接下来我准备四处再走走。江湖远阔,后会有期。”
他朝萧毅拱手告别,随后又朝鹰爷几人拱手后道:“后会有期。”
见他走远,承琪让顾加笑先到门口等着,对鹰爷道:“鹰爷,我想请两位去与我同去幸福寨,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我说不上来。”
鹰爷会意:“那我就在伍家等公子消息。”
接下来的两天,萧毅一直在修王府休息,清瑶让絮儿去看了几次,石彪都说在房中睡觉。
第二天晚间,清瑶带着絮儿托着餐盘来到萧毅房前,石彪迎上去:“恭迎太后。”
清瑶道:“公子还在屋中睡觉?”
石彪点头:“回太后,公子说很累很困,要好好睡上一觉。”
清瑶望了眼屋门:“他就没醒来吃东西?”
石彪垂首道:“回太后,公子这两日每日吃两餐,共上茅房五次。”
清瑶手一挥,絮儿托着餐盘就要往屋中去,石彪快步接过:“谢太后,等公子醒了,小的让公子食用。”
清瑶道:“等公子醒了,请他来哀家这里。”
石彪遵命,望着清瑶和絮儿的背影走远,他暗自舒了口气。
萧毅在屋中假装睡觉,实则外出已经两天了。
他走的时候说只要两天就回来,但现在已经天黑了,如果再不回来就要露馅了。
刚才太后来分明就是来试探的。
这太后也不是别人,骗不得的。
罗军留在张家古堡,顾加笑这几天被调到清瑶身边,听清瑶问他萧毅是否真会在房中睡觉,他心中确有疑虑,便道:“要不我去他屋里查查?”
清瑶摇头:“他一直以为我们不信任他,如果你去他屋里,他看到会更加觉得我们对他有防备。”
她望向院子里的梧桐树苍翠的树冠,轻轻地道:“别让他伤心。”
“如果他瞒着太后在做什么事,又该如何?他毕竟不是公子。”
“我知道,但我选择相信他。”清瑶摆手制止了顾加笑接下来想说的话:“不管他真睡还是假睡,我们都要认为他是真睡。”
“卑职明白。”
两天前,萧毅和鹰爷、伍多邦到了幸福寨。
尸体已经被修王的人和官府派来的官兵掩埋了,但村子里依然飘浮着一股血腥的味道,久久不曾散去。
鹰爷和伍多邦看到残留在地上的暗色血迹,不由咋舌。
“我们见过的死人多了,但这么惨的还是第一次。”伍多邦在村子里走了一圈,不由打了一个恶心。
鹰爷望着萧毅:“公子觉得哪里不妥?”
“毕节知府给过我两年前幸福寨所有的户籍资料,寨子中有人口104人,其中儿童14人,成年男子49人,成年女子41人。”
两人不作声,听着萧毅继续讲:“儿童14人中,男童6人,女童8人。我奇怪的是户籍记录中有三个婴儿,两年后仍有三个婴儿。如果是新生的,但儿童的总人数又没有变化,难道这里的婴儿长不大?”
鹰爷与伍多邦互相对望一眼,两人的脸色都有些惊恐。
“怎么?”萧毅发现了他们的异常,两人同时摇头,鹰爷接着问道:“公子还有啥发现?”
萧毅道:“当时的场景,全部是血,到处是人,但没有人有过挣扎的迹象,而且表情也不似被杀时的惊恐,仿佛很平静坦然地接受了别人对他们的屠杀。”
“这么一说,的确怪异啊。”鹰爷缩起肩:“奶奶的,老子竟然有点冷。”
伍多邦看着两旁的屋子,这寨子不大,除了住户以外,有两家商铺,一家卖粮食,一家卖杂货。杂货铺的后半部分,梁上挂着一片布幌子,上面写了个“医”字,看来后面还兼做医馆。
寨子的最里面,有一家银器铺,族长的家在寨子中间。
最奇怪的是,在寨子口不远处,有一家非常大的客栈。
伍多邦指着那家客栈道:“这家客栈很蹊跷啊。”
鹰爷跳起来:“一个二十来户人家的小寨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客栈。”
萧毅拍掌:“正是,就是觉得别扭,原来在这里。”
三人跑进客栈,这客栈有三层楼,二十来间房。此刻店内空无一人,只有桌椅摆设仍在。
“公子你说幸福寨的人很有钱?”鹰爷问。
萧毅点头:“是啊,他们穿的用的都比十年前好得太多。”
鹰爷与伍多邦互相望着,低头沉声道:“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不知对不对?”
伍多邦道:“我也想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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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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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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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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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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