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在他们手中,抓了琪三若激怒了他们,不仅玉奴的命不保,整个张家也将遭受灭顶之灾。
冷静下来,张老二不得不考虑他们的生死存亡。
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们张家是败者,再过一百年也不会改变这个事实。
承琪当年承诺的事他做到了,到了京城的张家人日子过得不错,而且在这深山之中,他们每年能从官府手中拿到皇上给的俸禄。
张老三也把相同的想法和他哥说了,末了他讲:“二哥,他不是还说知道财宝的位置吗?”
“我们都不知道,他如何得知?”
“那可说不准,琪三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想的,再说了,他能这么大胆地来到这里,恐怕不会不留有后手。”
张老二低着头想了会才道:“不错,当年他居然在我们古堡下挖了条地道。”
他猛地叫道:“赶紧让人去看看那条地道。”外面的人应声跑了,张老三望着他:“你不说已经填了吗?”
张老二没作声,张老三拉住他的衣襟:“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我要瞒你什么?”张老二甩开他:“去大厅吧,玉仙应该带着他们去了。”
酒席上,张老二赔了很多不是,一个劲地骂自己混蛋,不识好歹。
萧毅笑着,既不接受他的赔罪,也不反对,喝酒吃菜,等肚子吃饱了,他放下筷子道:“菜很好吃啊。”
“公子喜欢就好,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做。”张老二满脸堆笑。
萧毅看着同席的人问:“我记得该有三位叔伯,怎么只有你们二位?”xǐυmь.℃òm
张老二叹气道:“哎,老四啊,前几年突发疾病亡故了。”
“怎么回事?”
“老四的死法倒是和大哥有些相像,早晨还好好地,晚间就突然亡故了。”
张老二的声音里充满着惋惜:“他是我们四兄弟中身体最好的一个,没想到……”
张老三望着他的二哥,突然说了一句:“我觉得四弟的死和大哥的死都有蹊跷。”
“张老大?张家大大?”萧毅的头痛起来,玉奴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时断时续:“张老大回来了。”
他按住额头,声音仍在继续:“大伯没有死,他回来了,他说要找到杀害祖父的凶手,他要报仇,大伯一直住在密室里。”
顾加笑见他神色不对,低声问:“怎么了?”
“头有点疼。”萧毅要求晚上睡玉奴的房间,张老二一口答应:“公子尽管住,玉奴的房间我们常常打扫,就等着他回来。”
关上房门,萧毅静静望着屋子,他的头疼得厉害,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时隐时现记不真切。
承琪和玉奴在这里打闹,他几乎听到了他们的笑声,玉奴将承琪推倒在地上。
萧毅猛地朝床边走去,伏身趴下往床底下钻了进去。
在墙上摸索了一会,他找到了密室的开关,墙开了一个洞,他立即钻了进去。
里面一片黑暗。
他摸着通道的石壁,不久就摸到了壁上的油灯。用火石一点,油灯还能点亮。
举着油灯,萧毅慢慢地往通道深处走去。
通道里散发出一股霉味,油灯的火闪烁着,照亮他面前三步远的地方。
转而走到尽头,右手边是一个房间,他举起油灯,隐约可见有桌子、椅子与床榻。
萧毅朝桌子走去,将油灯放在桌上,桌上铺着一张空白的纸,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
他将纸拿起,纸的右下角有一滩污渍,颜色发黑,他凑到鼻子下闻,一股淡淡的腥味。
应该是血。
再次拿起油灯,他将目光投向凳子、床以及地上。
他的脚下面,一滩更大的黑色污渍,蹲下身,手指触碰到地上,地是青砖所建,闻到的味道仍是腥味。
有人在这里流了大量的血。
会是谁?张老大吗?
听张老二刚才的话似乎并不知道张老大没有死,那么会是谁在这里杀了张老大?如果不是这样,张老大去了哪里?
萧毅吹灭了油灯,抱膝坐到了地上,将自己置身于黑暗之中。
他睁大眼睛望着房间里的东西,所有的一切都模糊不清,犹如他所遇到的一切,无法看清。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接下来又该怎么做?
承琪,你是不是一直都在黑暗之中看着我?引领着我?
那你出来告诉我,所有的一切因何而起,又该如何结束?
……
“太后,公子他们已经进了张家了。”贵阳的客栈,罗军拿着一封信进了清瑶的房间,她正在看另一封信。
“你知道刑部的丁满去了湖北吗?”见罗军进来,清瑶放下信面色铁青。
罗军跪下:“顾指挥使来的那天,卑职在街上似乎看到他了。”
“为何不报?”清瑶拍了桌子,罗军不知她为何生气,只解释道:“当时只是一瞥,后来事多,这事就忘了。怎么了?”
“丁满被人杀了。”
“啊?”罗军眼光往桌上瞟去,又不敢起身。
“从哀家出宫开始,到端王被绑,平王被刺,现在刑部官员又被杀。”清瑶的声音渐渐高起来,充满着愤怒:“幸福寨,喜儿的寨子,所有人都被杀了。”
罗军大惊,竟然站了起来,随即又跪倒。
“简直目无王法,视人命为儿戏。到底是什么人?”清瑶从来没有如此生气,除了生气,她还非常难过,回到京城,她将如何面对喜儿。
罗军跪着不说话,等清瑶稍稍平复,他才开口道:“除了紫星教没有他人。”
“我就不信,这紫星教灭不掉了?”
罗军垂首:“在京城,我和陈兴也谈及过,陈兴说他们的教徒众多,而且分类极细,特别是伏门的人,有可能就在我们身边。在教里,他们只听神君的。”
清瑶沉着脸:“这天下是皇上的。”
“天下是皇上,但紫星教徒,却只听神君的。”
“这么说,承琪之前都白做了?”
罗军摇头:“公子没有白做,至少这十年来,紫星教不敢明目张胆地欺压百姓。只是官府围剿很难,我们找不到他们的总坛。”
清瑶这时才问罗军:“你的信是谁的?”
“京城的。”罗军将信递给清瑶。
她接过展开,稍看几眼面色变得更难看,罗军担心道:“京城出了什么事?”
“竟然有人绑了啸儿和乐儿。”
罗军惊道:“谁敢这么做?还是紫星教?”
“他们杀了这么多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清瑶咬牙道:“幸好孩子回来了,只是乐儿……恐怕残疾了。”
“这事不知顾兄是否知道?”罗军想起自己幼子,不免也有几分担心。
清瑶摇头道:“喜儿暂时不会告诉加笑的。”她沉思着:“我要去张家。”
“太后,你不能去,太危险了。”
清瑶望着信封:“琪三去了张家,玉奴却没有去,张家人会怎么样?”
她站起身望向窗外:“我去,给张家人一个承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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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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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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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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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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